心蓮聞言一陣心驚,「床頭空、月復中空」不就是指她久未有孕?
她立即醒悟是怎麼回事,枉費平日里對那個王嬤嬤還信賴有加。原來她一直想害自己。要不是機緣巧合遇到神仙道長,估計她的小命都要折到這個惡毒的老太婆手里。
她恨得牙癢癢,想立即就去撕了她,念及道長在身邊,她只好先把怒火強壓下去。
「求神仙道長給個破解的法子!」心蓮又從袖中抽出一張銀票,遞給凌采薇。凌采薇這次卻推開她的手,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貧道要來無處。還請夫人平日里多行善事為子嗣積福。」
心蓮訕訕收起銀票,凌采薇在她房間轉了一圈閉著眼楮開始念小時候她爹逼她背過的篇幅︰「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自古萬物分為陰和陽,山之南為陽,山之北為陰;水之北為陽,水之南為陰;葉之正面為陽,葉之背面為陰;太陽為陽,而玉輪又稱作太陰;男為陽,女為陰,陰和陽彼此轉化、生生不息。」
凌采薇眯眼打量心蓮,見她眼神漸漸迷離,繼續甩著手中拂塵說道︰「夫人能否順利誕下子嗣,還需要貧道去甘大人的寢室察看有沒有不利于夫人之物。甘大人的院子在哪?夫人請帶路。」
心蓮自從跟著神仙道長進了房間,神智就開始不受自己掌控,此刻听完道長如念經一樣的陰陽論,她的腦袋更加迷糊,道長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任何反駁的意識。
小丫鬟同她一樣,兩個人听話的在前面帶路,凌采薇跟在後面出了門口,走到院子里,還不忘把她的寶貝徒弟帶上。
燕飛纓一邊火燒靈符一邊念咒耍劍,把參了迷藥的酒到處潑灑,在火焰溫度的催化下藥力發揮迅速,整個院子里的人都沒能幸免被他下藥。
吃了解藥的他暗暗佩服凌采薇制毒的功夫,更佩服自己能夠在這麼多人面前不顧臉面的耍寶!心中感嘆,天下能支使他到如此地步的除了小野菜再無他人。
燕飛纓得了凌采薇的指令,急忙收了陣法跟了過去。臨走時怕惹人懷疑還特意在井口潑了一碗讓侍衛尋來的黑狗血。
其實,他不裝這些樣子也沒事。因為院子里的人都已經中了毒,只听凌采薇指揮,看不出他任何破綻。
一行人出了心蓮的院子舉著火把,以長龍的隊形向甘忠的院子進發。
凌采薇沿路警惕地查看周圍有無異常,燕飛纓把碗里的酒東灑一把西灑一把,生怕眾人中毒不深不好掌控。
到了甘忠院門外,四個繃著臉神情肅穆的侍衛擋在門口攔下走在最前面的心蓮。
甘忠向來謹慎,沒經他允許任何人不能隨便踏進他的院子,包括心蓮。
燕飛纓心中早有算計,不待凌采薇發話,他早就沖在前面,未說話先把酒灑了對方一身,又從旁邊人手中奪過火把在四人眼前晃了晃。
那四名侍衛十分警覺立即抽刀呵斥道︰「甘大人有令,外人不得入內。還請夫人速速離開。」
心蓮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銀票塞給為首的侍衛,一雙杏眼閃過淚光,嬌弱說道︰「老爺院子里有穢物,夫人我帶著道長幫他驅妖,老爺知道了只會感謝你們,不會責怪你們。放我們進去吧。」
「不行。沒有大人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凌采薇看了眼這個盡忠盡職的侍衛,覺得再這樣耗下去顯然耽誤正事。便推開心蓮和她的丫鬟,與燕飛纓並肩站在一起,手中拂塵重重一甩說道︰「無量天尊。貧道見你額間有一團黑氣凝結,似這幾日有血光之災,不宜持刀站在門口,小心」她話未說完,手中拂塵如利劍刺向那個侍衛的眉心。
塵尾擋住他的眼楮,他本能向後退去,同時抽出腰中彎刀向凌采薇的浮塵砍去。另外三人見他被襲,紛紛抽刀要拼命,嚇得心蓮和小丫鬟驚聲尖叫。
燕飛纓不待那三人靠近凌采薇已然像一陣風一樣擋在她面前,以一敵四打斗起來。凌采薇本想趁機下毒,來不及收手捏在手中的毒粉全灑在燕飛纓後背上。
她了眼周圍那些跟來的家丁,感覺不妙。燕飛纓灑里的毒只是暫時迷人心智,如果再耗下去,這些人清醒了就不好善後。
何況他們打斗之聲馬上就會傳出去,其他地方巡邏的侍衛听到一定會跑過來,到時候局面就不好掌控了。
凌采薇抓著心蓮的手,避開與燕飛纓纏斗在一起的侍衛擠進院子里。
她曾經做過侍衛的優勢立即讓她找到甘忠的臥室,心蓮混混噩噩跟在她後面。
這樣東西本來並不好找。一張紙,隨便挾在一本書里都是最好的保險箱,幸虧在她跟漁叟借胡子時,這個慷慨大方、忍痛割愛的師叔祖及時提醒她,她才有了點門道。
甘忠雖然小心謹慎但絕對不會把重要的東西隨身帶著,他怕丟了。所以,那小半幅畫一家是在他的臥房或者書房里藏著。
漁叟告訴她,甘家有一部兵書是傳家之寶,找到那本書,就能找到另外半幅。凌采薇奇怪師叔祖是如何得知這個秘密,他卻深恨凌采薇偷剪他胡子之仇故意不告訴她。
凌采薇讓心蓮點了燈,在臥室、書房一通翻找,找遍了各個角落都不見兵書。
凌采薇急得額頭冒汗,忽見心蓮眼神略見清明,估計藥力快要失效,她靈機一動,扣住心蓮手腕問道︰「你家老爺平時哪個地方是不許你踫的。快點告訴我。」
心蓮看著凌采薇的眼楮,垂下眼瞼想了想,指指書房一張供桌。
凌采薇厲目掃過,桌上有個佛龕,里面沒供神像,只有一個排位,上面幾個描紅隸書︰天地君親師。
凌采薇打量一下佛龕,用手模了模,上好紅木打造,做工細致,但似乎中間並無夾層。
這個甘忠真是奇怪,一個佛龕有什麼不能模的。除非有秘密。
她盯著「天地君親師」幾個字,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伸出手想要拿出來仔細端詳。
她手剛踫到牌位,發現竟然是死的,拿不起來。
「怎麼回事?」她用手使勁一扭,那個排位竟然動了一下,一剎那兒,佛龕里飛快的射出幾只毒針直扎凌采薇面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