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上了官路就卸下陳家三口,自行回去祭祖,他們速度快,等下就自己回山坳。
然後晃晃悠悠的駛進了小黃莊,住在村口的錢婆子正在家里喂雞,站在牆頭里面看到了娘仨駕著牛車進村了。
趕忙扔下手里的東西跑出院門口,來到路口跟她們到招呼說話︰「吳家的,這咋大年三十帶倆姑娘回來了?你家吳柱大佷呢?」
干娘一拉韁繩讓牛車穩穩的停住笑著道︰「錢嬸子,我家那口子他在家忙活呢,我是帶倆姑娘來看看小憐娘倆,上次在集市看到她了,瞅著過得不好,就尋思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的上的,畢竟你知道她家那口子在的時候,和我家那口子關系有多好。」
錢婆子嘆口氣說︰「唉,那娘倆也是沒少招罪啊,本來家里就困難,這又病上了,前些日子我也去看了,雪上加霜啊!這兩幾天都沒看到娘倆出.+du.屋,也不知道現在啥情況了,你們去看看吧。」說著又想起什麼似的看了一眼香草道︰「前段時間,就是你們搬走之後沒多久,那個柴康來過了一趟,和她娘兩個在你家門前潑髒水,大伙也沒人信他們的,就任由他們撒潑。後來那個兆公子也正巧過來找你家人,沒想到看到就剩下破屋爛瓦,還有那兩個不要臉的不消停!登時就發了脾氣,讓那馬車夫給那柴康揍的在地上滾。
本來那婆子嘴還不服,可是見兒子越來挨的拳腳越多,就嚇得磕頭認錯,到底才讓那兆公子放過他倆,呵呵,那柴康起身,就能看見那臉跟顏料鋪似的,啥色都有,忒的讓大家解恨了!
不過從那時後他們都再沒來過了。「
錢婆子瞅瞅娘仨臉色,又小心問道︰「听那柴康和他娘說,香草這是和離了麼?」
其實錢婆子沒說,那娘倆說的是他們一家逼著那老婆子一人按的手印,她兒子也不在場,這事不算數,要麼賠人要麼賠銀子。她也怕說出來大過年的給人家添堵。
佩瑤也沒想到那兆庭還真幫自家報仇了,沒听他說啊,多少還是欠了情了!
干娘不想說這個,可是鄰里鄰居的也不能瞞著,只要還和她們來往,這事就避免不了給大家知道,想著也不是自己的錯便道︰「是啊,我去那林村探望香草,她從嫁人統共就回門那次回來過,我和你吳大佷尋思怎麼也得去看看,結果我們半夜開始走,上午時分就到了地方,可我看到了啥!」
說到這里,干娘就忍不住哽咽,她可憐的閨女招大罪了!
「我家香草,就穿一件,里面棉花球都打不開了的破襖子,那衣褲有的地方就是兩個薄布片空蕩在那里啊,就這樣還在那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吶,孩子那臉那手,都看不出樣來了,凍腫的老高!
看著那縴細的手都腫的握不上拳頭了,整個人也就剩一把骨頭了,你看這下邊牙都被那瘟婆給打掉一顆,嗚…恨的我去院里看到那肥豬一樣的瘟婆還在偷嘴,就和她打了一架,可能她來時那臉上的顏色還沒退吧,讓她害我閨女,沒打死她,光和離便宜她們家了!「
從住到佩瑤家,干娘那溫柔的人也被她獨立的性格影響,堅強很多,再有這事,她指定毫不客氣揍的更狠!
錢婆子看那香草抹了藥膏好的差不多的臉,臉蛋上的紅血絲還有不少都沒退,還有那有些變形的手指,知道這應該才是實情,看香草也難過的淌眼淚錢婆子勸道︰「香草快勸你娘別哭了,這都過去了不是,明天就是新年,新年新開始!指定離了那樣不著調的人家,咱們會越來越好的。」
佩瑤本來也沉著臉,听到錢婆子後面這話也算順耳,就借話勸干娘︰「娘,這閨女又歸你了,高興才是,明年多好的年頭,咱可不觸霉頭哈!「
娘倆也就是一時傷感那悲苦日子,听倆人勸慰,也就放下了。
錢婆子看倆人冷靜下來,就道︰「快去看小憐去吧,這也不早了,等下還得早早家去干活呢。「
干娘應了了一聲就要駕起牛車,佩瑤在蓋著布的籃子里拿出一包點心遞過去說︰「錢女乃女乃也沒什麼好東西,帶包點心給你嘗嘗,以後我家里蓋房子叫錢女乃女乃去溜達啊!「
那錢婆子一愣,結過點心,還沒等說啥,就見那佩瑤擺著手跟她再見,就坐著牛車走遠了。
錢婆子是真的很久沒吃過點心了,家里從兒媳婦生了大孫子就病歪歪的,最後花了錢也沒治好人就去了,家里有了外債,兒子連個繼妻都娶不上,這麼多年也就還了外債家里還沒剩幾個錢,這點心都是稀罕物了,她一時嘴饞也就接了過來。
內心里卻感嘆,這吳家是認了個好閨女啊!
看那娘仨的穿著打扮,還有那精神的氣色,眼瞅著那吳家的都胖了很多,臉上的皺紋也少了,生生是年輕了好幾歲,听說明年還蓋新房。唉!這姑娘怎麼就沒歸自家呢?
得,拿人手短,給她們家香草好好正正名聲,有空找村里的老姐妹聊聊天,那家人都是個好的啊!
干娘駕著牛車一直來到村子里側的一個弧形三腳下,一路上看到幾個村里人都熱情的打招呼,大家都在這大年三十放了工的,忙著打掃屋子,或者熱火朝天在灶房忙活,還有那孩子呼喊著要著零嘴,飯都不吃,也沒人管教,就任由孩子玩的開心!
村里家家都是吉祥的紅對聯,一片喜慶熱鬧的景象!
到了地頭,那里就那麼孤零零一家,三邊包圍成山坳,房頂和到院外那條路的積雪倒是清理了,出口就是通往村里方向的。
經過熱鬧的村里,這一下冷清下來更顯此處落破,兩間半的破舊瓦房,雖然連個院牆都沒有,不過都能蓋起瓦房,想來男人在的時候還是過得還是可以的。
幾人順著山口往里進,還沒靠近就听到屋里一陣咳嗽聲音,一听這聲音就知道病還沒好呢。
到了房門口,干娘叫了聲︰「柳弟妹子小憐,在麼,吳嫂子來看你們了!」
說著,下了牛車拎了籃子就朝屋里走。
房門被打開,開門的竟然是那柳氏,見她臉色蒼白的扶著門框站著,臉頰還有不正常的赤紅紅暈,一副虛弱的樣子,明顯就是還發著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