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伸了過去,胥闌珊還沉浸在剛才血腥的一幕中。看到突然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順著那修長有力,指節分明的手看上去,儼然是自己那帥氣十足的主子。可是她現在一點兒欣賞的心情都沒有,掃到那具尸體,她特別想吐。人生就是這樣充滿意外,前幾分鐘還活蹦亂跳,現在卻成了這副德行。
「皇上,奴才腿軟。」
「朕剛看你不是挺興奮的麼。」
「奴才只是年少不懂人情世故,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奴才一定不往浴桶里放花瓣。」說完哭喪著一張臉。
「……」白鈺有些不明白這個跟花瓣浴有什麼關系,投過來幾個疑惑的小眼神的人,都被蕭汝晟一眼瞪了回去。
「你們要是很閑的話,馬廄那還需要人手。」
「皇上,那個,下官突然想起來自己是要去如廁的。就先告——退了。」一個看起來就顯智慧的老官迅速尿遁。
「對對,皇上老臣也要去來著。」
「皇上,晚上太黑,末將陪他們去。」慢慢的蕭汝晟龐大的智能團和武裝保障對組團去了茅房。
白鈺模模鼻子,自己在這好像也有些尷尬。拱手道:「那在下也去休息了,皇上保重,闌珊公公……你也保重。」胥闌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剛剛那個啞巴是在看自己嗎?眼神里還帶著一絲不尋常。
「你是要在地上生根嗎?」。
「奴才也很想起來,可是腿不听使喚啊。」
「瞧你這點兒出息。」蕭汝晟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還是屈尊將胥闌珊拉了起來。看到胥闌珊是真的腿軟的連站都站不穩,蕭汝晟一臉嫌棄的把她抗上了肩頭。
「哎呀,對不起,好像踢到衣服了」
「哎呀,奴才不是故意的,撞疼了嗎?」。蕭汝晟听到一直嘰嘰喳喳的某人,有些頭疼,火大的說:「不想被摔下來就給朕閉嘴。」這次世界都安靜了。
許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那些場面,兩人回到皇帝御用大營帳後,胥闌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因為是在圍場,也沒在乎那麼多規矩,帶來的那些個宮女太監都早早解散,干自己的事去了。蕭汝晟看著眼前柔和素淨如雪蓮的一張臉,泛著暖玉一樣瑩潤的光澤。雙眼緊閉,長長密密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惹人憐愛。挺挺的鼻梁,微翹的鼻頭,好看的鼻翼輕輕翕動。嬌女敕的雙唇弧線完美,唇色微微泛白,讓人憐惜。這一刻蕭汝晟覺得榻上躺著的人比他後宮里任何一個女子都好看,如果忽略掉身上那身太監服的話。蕭汝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再次告訴自己,對方是個太監,方是個太監,是個太監,個太監,太監,監。
漫漫長夜,周圍只有蟲鳴鳥叫聲。漸漸地蕭汝晟也有些睡意,和自己的小跟班同塌合衣而眠。
清晨一縷陽光照在柔軟的床榻上,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將大半被子壓在了身下。胥闌珊揉了揉眼楮,有點迷糊,盯著營帳的頂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哪里。驚的她一個跟頭就坐了起來,環顧四周都沒有人。奇怪怎麼這麼安靜啊,胥闌珊穿戴好了,就走出了營帳。
「闌珊公公您可算是醒了。」
「嚇我一跳,你站在這里干嘛?」胥闌珊剛踏出營帳門口就听到杜鵑俏皮的聲音。
「公公,奴婢在等您睡醒。」
「等我干嘛?皇上呢?」
「皇上一早就出門了,說是要開始狩獵了,還和大臣們弄了一個比賽,所有人都可以參與。這場面肯定很壯觀,好想去看啊。」胥闌珊向來對犯花痴的人沒有什麼招架力,因為自己本生也是這類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你怎麼沒去?」
「奴婢不是在等您麼?皇上臨走前特意吩咐的,說是您昨天晚上為捉拿刺客立了大功,今兒就讓您懶散些。」杜鵑一副委屈樣,真的好想去看比賽啊,在場一定有許多年輕英俊的公子哥。就算不為別的,皇上今天也是道靚麗的風景線啊。
「是嗎?那現在我醒了,你快去吧。」
「真的?謝謝闌珊公公。」杜鵑立刻撒腿就跑。看到一會兒就不見蹤影的人胥闌珊心里忍不住罵到:「真是重色輕友的人,也沒說等等我呀。」
等她慢悠悠走到圍場最熱鬧的地方的時候,雙眼就跟雷達似的,不停地掃描著,終于鎖定了目標,只見那人修眉鳳目,面容清俊。頭上戴著嵌玉攢珠束發冠,一身絳紫色織綿長袍,掐金邊走銀線,佩飾華麗。腰間還掛著一柄黃金吞口的銀絲纏蟒綠鯊魚皮鞘寶劍。他的打扮十分奢華,但卻絲毫沒有半點庸俗之感,相反的,他身上自有一股高貴威嚴的氣度,配合著眉宇間似是天生的一股桀驁神色,令人一見便知他是慣于發號施令、一呼百諾之人。
胥闌珊吧唧吧唧嘴,真是個風騷的男人。來打個獵而已至于這麼隆重麼。反觀他身邊那一抹白,經過胥闌珊仔細的鑒定,還是昨晚那件白衫。回想起來從第一次在宮里見到白鈺他就一身白,這麼喜歡穿白衣服,難道是因為姓白?還是說跟白玉堂有一樣的癖好。不過想到昨晚那令人無法忘記的一幕,胥闌珊打了個冷顫,果然越美好的東西越不能踫。
「闌珊公公,你要一起嗎?」。看到腳邊出現的弓箭,胥闌珊後退幾步。
「玉公子美意,闌珊心領了,不過我不會騎馬。」
「哦?不會騎馬而已,在下教你。」說完一把抓住胥闌珊的肩膀,輕輕一帶勁,就將人帶上了馬背,兩只結實有力的手臂將人穩穩的圈在懷中。
「喂,你都不用詢問下本人的意願的嗎?」。
「哦,不好意思,剛剛在下還以為公公你是為不會騎馬而感到遺憾呢。」說完馬就像疾風一樣跑了起來。
「啊啊啊,你快放我下去。」胥闌珊心里在咆哮。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听不清呢」白鈺一夾馬肚子,速度更快了些。胥闌珊現在不說話了,只是緊緊的靠著身後的肉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