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麝香,讓幾位太醫嗅上一嗅便知咯。」,駱伽淡淡挑眉。
謝珩源面色陰戾,「果然是你。華侯,你還有話可說嗎?」。
華侯一陣怔驚與難以置信,看了眼故作鎮定的華筱衾,連忙與身前的夏侯霖雲道,「太子殿下,此事著實蹊蹺啊,便是小女身上不知何故染了麝香,但在坐有孕之人不在少數,旁人皆沒有事,她又遠離謝家座席,分明不可能是小女所害啊。」
夏侯霖雲此刻的眉心已蹙成了川字,今日之事看來是不能善了了,但他著實也不想失去華府的勢力。
「謝世子,華侯說的不無道理。」
謝珩源微微眯眼,看著夏侯霖雲一言不發,然而眼神里卻意味分明的告訴夏侯霖雲,今日這事謝家不會善罷甘休,他若是敢包庇華府,謝家將舍去與他的聯盟。
夏侯霖雲心下一窒,終是抿了唇沒再開口。
與之前華侯所料不差,謝家與華府,夏侯霖雲當然會選謝家,因為江蒂蓮聯系著的,可是還有相府與雲侯。
見太子這等神情,華侯面色一暗,他華府與宣伯侯府可是陛下賜予太子的勢力,然而此時此刻,太子卻毫不猶豫舍棄他們而選謝家和左相府,可見陛下之前叮囑的果然沒錯,便是惹誰,都不要去惹江蒂蓮。
若非莫名其妙招惹了她,他還看不清這個女子對謝家的重要性。
這下,可該如何收場呢。
正此時,只听‘ ’的一聲,駱伽將手中的蘭花砸碎在了地上,只見他蹲子撥了撥蘭花根部的泥土,捻起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朱紅薄片,清雋的眉目便戾氣驟顯。
直到此時,華筱衾才面色微變,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慌亂。
「這是!」,有太醫驚愕低呼,兩步湊上前去接過那朱紅色的根狀薄片。
「藏紅花。」,一旁的陳太醫沉眸低嘆。
「不止是藏紅花,這泥土分明有青果酒的味道。」,駱伽冷笑一聲,看向陳太醫,「您是太醫院的老人,行醫數十年,當知這青果酒會揮發藏紅花,若遇上麝香再一摻合,效果可想而知。」
效果?當然是會落胎的,眾人眼下心知肚明,看向華筱衾的面色便詭異了幾分。
華侯未想到真會是如此結果,他猛的轉身給了華筱衾一巴掌,「孽障!你為何這樣做!」
華筱衾被被這一巴掌打的跌在地上,面色慘白微微顫抖,她含淚驚慌道,「爹,這麝香真的不是女兒所為,女兒不知身上為何有麝香之味!」,言罷看向夏侯霖雲,楚楚可憐哀戚道,「太子殿下相信筱衾。」
「相信你什麼?相信這蘭花是你做了手腳,可惜你不知為何會染上麝香?!」,夏侯霖雲怒極反笑,心中猜測是一回事,但當面攤開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便是父皇賜予自己的太子妃,不過第一日,便迫不及待的給他惹這樣的麻煩!
听他如此說,華筱衾面上的楚楚神情緩緩收斂,視線所及看了眼雲世禮,漠然不再吭聲。
雲世禮此時卻並沒有看她,而是看到了廊道一頭大步而來的人,不由面色一怔,「阿蓮。」
眾人紛紛側目,謝珩煦健步如飛面色冷戾,懷里抱著的不是蒂蓮是誰?他的身後還跟著面沉如水的江洛修。
到得近前,便可看清,她的面色蒼白如紙,柔弱無力的偎在謝珩煦懷里,天碧裙衫上的血色實在令人心惻。
駱伽狠狠皺眉,瞪著謝珩煦罵道,「我讓她好生歇息!你耳朵聾了沒听到?!」
謝珩煦面無表情的冷冷看了他一眼,垂目看向懷里的人。
駱伽無語,是啊,蒂蓮要做的事,誰能攔得住她。
「太子殿下。」,蒼白的唇瓣微動,蒂蓮清淡低細喚了一聲。
夏侯霖雲猛然回身,連忙湊上前,心有余悸的看著她高高的月復部,薄唇微顫輕聲應,「蒂蓮姐姐,你可還好?」
可還好?這話問完,夏侯霖雲便不要抿了抿唇,她好不好,不是明擺著麼。
淺淺勾唇,蒂蓮眼睫低垂仿佛睡著了,聲音清緩好似夢囈,「那蘭花,可有蹊蹺?」
未等夏侯霖雲開口回答,駱伽已又氣又怒無奈道,「蹊蹺當然有,不然你和世子妃緣何落到眼下這等危境。」
「阿蓮。」,雲世禮如今滿眼都是蒂蓮的安危,看她如此慘白羸弱的模樣,只覺得心口都被揪住了,干澀道,「快回府歇息,這里有我們,一會子解決清楚了,我會到府上去細細與你說。」
謝珩源亦低聲道,「回去歇著吧。」
蒂蓮輕輕搖頭,「大哥不必擔心,我有分寸。大嫂和爹娘他們,已經回去了。」
江洛修見狀無奈閉了閉眼,看向謝承峮,沉聲道,「既然這蘭花的確有蹊蹺,那罪魁禍首,當要好查證些了。」
江蘺聞言,上前一步道,「爹,這蘭花正是華府的五小姐做的手腳。」,言罷怒目圓瞪看向地上的華筱衾,「她方才已然承認了。」
江洛修威戾的眉目一蹙,看向夏侯霖雲身邊的華侯,低沉的話語帶著逼人的壓力,「華侯,犬子所言可當真?」
這個時候,便是真的,華侯也不能直言承認,故而他猶豫著婉轉提醒道,「這,這麝香,卻是另有其人。小女初次回京,與謝家三少夫人素昧相識,沒有道理要去害三少夫人,此事,定然是被人利用了。還請左相大人查明此事,再下定論,以免罪魁禍首還橫行在外啊。」
意思是,華筱衾是被人利用了,頂多算是有些愚蠢,並不是存了害人之心。
蒂蓮心下失笑,這個時候,任是誰都知道華筱衾不是主謀,可她到底參與其中,是絕對月兌不了干系的。
江洛修黑沉的眸色古井無波,靜靜盯著神色蒼白復雜的華筱衾,沉緩開口。
「華小姐,只要你說出是為何要害人,或是什麼人指使你,這件事情,本相便念在你年輕無知,可稟明聖上,對你從輕發落。」,言至此微微一頓,接著道,「你該清楚,你如今是陛下親封的太子妃,你的一舉一動不止是關乎到華府的存亡,還有太子和皇家的顏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