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冽聞言殷紅薄唇微翹,沒有說話。
而是站在他身後的璇戟代為解釋。
「冥魂域的域主自然是我們主公,簫吝不過是想要奪位的逆賊。」
看來又是一場兄弟相殘的狗血劇碼。
蒂蓮對此不感興趣,月眸清冽看著簫冽。
「你是如何得知墨色卷宗的,它和你冥魂域又有什麼干系,你要得到它,又是為了什麼。」
簫冽靜靜與她對視,半晌抿唇道,「墨色卷宗本便是我冥魂域的東西,過去百年的糾葛現在誰都說不清楚,但我冥魂域的東西,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駱伽聞言嗤之以鼻,「你說是就是?笑話,它在雲家密地封鎖上百年,那就是雲家的東西,你想得到,總要付出能夠交換的價值。」
簫冽邪魅的面孔微微緊繃,眸色沉沉掃了駱伽一眼,視線轉回蒂蓮面上,語氣里帶出幾分正視與誠懇。
「這卷宗的確是我冥魂域之物,否則我為何要費盡心力親自來尋你,它的存在只有與我冥魂域才知道。冥魂域等待它重新出世已經上百年,正是因為你尋到了仙霞門,所以才給了我們光明。它關系到冥魂域的存亡,沒有它,冥魂域內的人生生世世都離不開這黑暗之地,上百年的懲罰,便是再大的過錯,也該夠了。」
看他說的如此誠懇,駱伽等人紛紛看向蒂蓮。
蒂蓮的神色依舊淡漠清淺,看不出她的想法。
簫冽與璇戟的眼底掩不住誠懇與期冀,就連那些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隨從,都昂著頭一動不動看著蒂蓮。
似是過了許久,也好像不過是幾個瞬息。
蒂蓮收回視線,轉目看向那片望不到邊際的黑暗雨林,聲線涼薄。
「冥魂域的存亡,與我何干?」
璇戟瞳孔一縮,緊緊抿唇看向身前的簫冽。
簫冽似是也愣了愣,隨即面上神情一變,殷紅薄唇勾起,又恢復了那番邪肆又漫不經心的神色。
低笑一聲道,「你說的對,冥魂域的存亡,與你們無干。」,視線同樣看向那片猙獰陰暗的雨林,「我也想要它亡,可里面的人,卻都是我的責任。」
「主公」,璇戟狹長的眼眶一紅,垂下眼沒再開口。
簫冽不以為意,清聲道,「既然能開啟密地的人出現在我在位時,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施以什麼手段,我都要進入密地,拿到墨色卷宗。」
謝珩煦淡淡掃了他一眼,充耳不聞,調轉馬頭,帶著蒂蓮原路返回。
風雲等人跟著調轉馬頭離去。
落在最後的駱伽卻突然勒住了馬,蹙眉看著簫冽,猶豫道,「墨色卷宗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得到它,又能怎麼拯救你的冥魂域。」,言至此上下打量他一眼,搖搖頭道,「你有時間在這里動心計算計蒂蓮,還不如趁著體內的毒沒有發作,與蒂蓮和諧商談。以毒攻毒的法子我見的多了,可像你體內的,著實太過陰損,我勸你還是不要強行而為,這只會讓你少活很多年,沒等你看到墨色卷宗的影子,就該到閻王那兒報道了。」
簫冽等人紛紛抬頭看向駱伽,眼底難掩驚駭與錯愕。
駱伽見狀嘆息一聲,看著遠去的蒂蓮等人,淡聲道,「我是沒有把握能護他們安全進入這冥魂域,並不希望蒂蓮進去冒險,所以才不得已多言幾句。你們並不了解她,她這個人,瞧著狠心無情,可實則心腸柔軟,與她硬拼,不如先低頭。親人是她的肉,謝珩煦和孩子是她的魂,簫吝敢動睿哥兒,蒂蓮是必然要置他于死地的,你若是也傻到用孩子來威脅她,後果,你自己想吧。」
言罷,駱伽不願再多說,勒了韁繩快馬加鞭追上去。
「主公!」,目送他遠去,璇戟激動的低喚一聲。
簫冽抿唇一笑,嘆息道,「不愧是藥谷的傳人」
「主公以為他說的話如何?」
「我還需想想。」
「主公,此人只一眼便能看出主公體內的,若是他能醫好主公,那我們便不必費這周折了!」
簫冽擺手制止他,「百多年來多少人都沒法子,他就算能看出來,也起不到大作用,除卻得到墨色卷宗,別無他法。」
听他這樣說,璇戟亮起的眸色漸漸黯淡,隨即道,「看他那樣在意江蒂蓮,可見方才那番話並不是哄我們的,不如屬下安排一番,就將孩子從簫吝手里奪出來還給她如何?」
簫冽聞言蹙眉,側首訓斥他,「你以為是容易的?那個孩子有蹊蹺,他對冥魂域內的毒霧毫無反應,這是何等奇特,簫吝必然想從他身上入手,獲取解開體內秘毒的法子,怎麼會輕易讓人將孩子奪走。若不是有那只百毒不侵的寒山雪貂護著,那孩子,說不定早被簫吝做藥引子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冥魂域的月復地內有一片黑碧色的死湖,佔地近百畝,湖泊之上建造著一棟古舊陰森的宮苑。
此時宮苑之內,西北角一間四面無窗的石室,室內用具一應俱全,只有兩個黑衣少年守著。
兩個少年的目光直直盯著石室中央的床榻,偌大的床榻上,有一個身穿寶藍色小衣褲的玉女圭女圭,白女敕圓潤好似個玉團子,靈氣又漂亮,只讓人瞧見便移不開眼。
女圭女圭像模像樣的坐在床中央,小手抓著雪貂的皮毛,時不時欣喜的咯咯咯直笑,絲毫沒有身處險境的危機感。
雪域煩躁的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擺月兌睿哥兒的魔爪,沖著他呲牙‘吱吱’了兩聲,隨即見睿哥兒抓著床單往小嘴里送,登時從床上竄了下去,跳在桌子上,兩腿佔地直起身,趾高氣昂的對著兩個少年叫喚。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紛紛無奈嘆氣,這女圭女圭是餓了。
其中一人只得認命的離開,去尋那頭費盡周折從外頭弄進來的母羊取女乃。
說來也奇怪,為了這女圭女圭,他們主子不止費力的從冥魂域外想方設法弄來一頭剛產崽的母羊,為了不讓母羊被這里的毒氣污染,不止喂它吃珍稀的丹丸抵御毒氣,連它吃的草喝的水都是每日從外頭用寒冰櫃密封了運進來的。
主子為了這女圭女圭,也算是費盡心力了,連為他產女乃的那頭母羊,待遇都比他們好上萬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