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已經踏進了富貴地的瑞朱,不過片刻之間竟就完了,雪竹駭的面色雪白,跪在地上不斷給宋老太太跟大夫人磕頭,聲音都在亂顫︰「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姑娘身上的傷是平陽侯府四姑娘打的」
平陽侯府四姑娘簫四娘!
這人在京城出了名的難相處,卻沒料到膽子竟大到敢打嫂子的地步!
宋老太太幾乎是從喉嚨里溢出幾聲冷笑︰「這是拿我們長寧伯府當什麼?!她們蕭家是不是欺負我們長寧伯府沒人了?!」
宋楚宣哭的狠,總算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句話來︰「祖母、母親,我原想忍著到明天回來的時候再同你們說可是蕭家不許我出門大嫂她們去拜菩薩年了,我只是同婆婆提起了明日回來該備的禮,婆婆就打了我一巴掌說讓我趁早死心,別想回家來小姑更是追著我打」
平陽侯府竟欺長寧+.++伯府至此!
大老爺正同二老爺幾個在花廳模牌,得了消息趕進來就踫見這幅場景,不由整個人都懵了。
宋大夫人拉著他看女兒的傷,忍不住哽咽著數落他︰「你就這麼當爹?看看你女兒被人欺負成了什麼樣?!他們是不是當我們長寧伯府都是死人!」
大老爺顫著手模了模女兒額頭上腫起的包,整個人都籠上了一層寒氣。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宋楚宣向來怕父親,見父親陰著臉就往宋老太太懷里縮,哭著求宋老太太︰「祖母,求您別把我送回去」
「回去做什麼?!」宋大老爺怒吼一聲,恨不得拍桌子砸椅子︰「誰敢叫你回去,我打斷她的腿!今日之事,蕭家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說著,又怕自己語氣太過嚴厲嚇到女兒,不由又放緩了語氣看著宋楚宣︰「你就在家里呆著,什麼也別怕,父親一定替你做主!」
沒料到以前動不動就說她回娘家回的太勤的父親竟會這麼說,宋楚宣愣了一會兒,卻哭的更厲害了。
宋楚蜜幾個都含著眼淚上來勸。
宋楚宜牽著宋楚宣的衣擺,輕輕的用手沾了藥膏給她涂在額頭上。
大夫人總算冷靜下來,著人去布置宋楚宣從前的閨房,等整理好了情緒,才要同老夫人說繼續去拜菩薩年的事,外頭就有人來報說是平陽侯府來人了。
宋老太太看了一眼宋大老爺,問道︰「你怎麼說?」
宋大老爺毫不猶豫的吩咐下去︰「亂棍打走!別叫他們髒了我們家的門!」
外頭收到風聲的宋早就已經帶著人出去,將平陽侯府來的下人打的抱頭鼠竄。
宋老太太平復了一下心情,囑咐大夫人仍舊照常與二夫人她們去拜菩薩年,又沖宋大老爺道︰「等你父親回來拿定了主意再說此事,你仍舊出去罷,今日雖無親朋來拜年,待會兒那些舞龍舞獅的也快要到了,你總得安排茶飯。若有寺廟來化緣,也都好好的招待了。」
大老爺應是,囑咐女兒好好休息,便與大夫人一同出了門。
宋楚宣又餓又累,宋老太太叫玉書伺候她吃了飯,就叫她在碧紗廚眯一會兒。
她自己坐在圈椅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宋楚宜上前依著她坐下,抱著她的胳膊輕輕的搖晃︰「祖母別傷心。若是二姐姐遇見的是另一個姑父,能早日看清、早點止損也是好的。」
宋老太太看著宋楚宜晶晶亮的眼楮,笑自己竟不如一個孩子想的開。她胸悶的感覺好了些,點頭道︰「說得對,我們宋家的女兒,不受他們的鳥氣。大不了,我與你祖父養你二姐姐一輩子,也不叫她去吃這樣的苦,被人這麼糟踐!」
宋楚宣在碧紗廚里听見,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將枕頭都染濕了一片,同時又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
她的娘家人竟然是這麼想的,真好。
下午宋程濡回來听見了消息,先到已經搬去了大夫人院里的宋楚宣那里看了一遍,才陰沉著一張臉回了老太太房里。
「問明了是什麼原因沒有?」他坐在炕上,看著炕幾上擺放的果盤,隨手拈了幾顆松子在手里。
宋老太太給他遞上一杯茶,譏誚的笑了笑︰「早問清了。若是咱們家女孩兒的錯處,我也不至于叫老大把他們平陽侯府的人打出去。實在是欺人太甚!」
她把事情經過同老太爺說了,又冷笑著補充道︰「他們家的那個簫四娘三天兩頭的就找二丫頭的麻煩,還插手哥嫂房里的事,將瑞朱那個丫頭送上了蕭衍的床!你說氣不氣人?!這哪里是世家千金,分明是」
宋老太爺臉色更加難看,苦笑了一下也不由怪起了自己︰「當時還以為蕭家是個好的,沒料到竟上上下下亂成這樣,真是看走了眼。二丫頭有沒有說打算怎麼樣?」
有了宋琳瑯這個例子,他真是寧願孫女兒和離回家來由家里養著,也不願意孫女兒被磋磨得慢慢丟了性命。
宋老太太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才道︰「她沒說,但我瞧著她的樣子,似乎對蕭衍還存著幾分不舍。」
宋老太爺下了決定︰「那就再看看,等蕭家來人了再說。若是蕭家的人拿出態度來還好說,若是他們一條道走到黑,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宋老太太也覺得可行,垂著眼楮不知眼里是何情緒︰「但願他們懂的分寸。」
大夫人拜完菩薩年回來就回了房,摟著女兒細細的問了一下午,越問臉色就越差。
二夫人她們听見了消息也都關心的來探,不免都唏噓了一陣。
大少女乃女乃黎氏最是心軟,又怕招惹得宋楚宣不開心,憋得眼楮通紅的,坐在宋楚宣身邊握著她的手,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晚間的時候平陽侯府有人來遞了消息,說是蕭衍本來下午便想過府來賠罪,只是下午不好到人家家里做客,所以次日再來。
大老爺听了,只是嗤笑一聲,將帖子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