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算盤的確是打的 啪響,宋家既不願意叫宋楚宜被東宮當棋子,也不願意匆匆忙忙把宋楚宜的婚事給定下來,若是宋楚宜和沈清讓彼此看對了眼,憑宋楚宜在宋家的受寵程度,回家去鬧上一鬧,宋老太太和宋老太爺就算是再震怒生氣,難不成還真的能打殺了這個帶著崔氏血脈且備受寵愛的孫女兒不成?少不得得應下這門親事,還得客客氣氣的巴著他們沈家——名聲都壞了,姑娘家最要緊的東西都沒了,除了死死扒拉著沈家,還能怎麼樣?再好的前程可也沒有了。
可他們唯獨沒料到遇上的是宋楚宜,上一世吃虧就吃虧在沈家這樣陰損招數下,活的生不如死,家破人亡眾叛親離的宋楚宜。
她早在沈家沒有任何反應之時就已經猜到了沈曉海不會善罷甘休,也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天下恐怕再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沈清讓了,=.==恐怕就連沈清讓的親娘何氏都比不上她對沈清讓這個人的了解,這個人根本禁不起誘惑,也禁不起挑逗。最愛做的事和最向往的生活就是混吃等死,富貴從天上掉下來,他伸手夠一夠就成。
事情鬧開的時候宋楚宜正在和向明姿解九連環,鎮南王妃那邊派人送了時新果品來,听說還有一張膳食方子,是做紅糟鰣魚的方子,特意送給馮家的。
勛貴人家,這些吃食的方子和藥品藥方等都是幾輩人積累下來的成果,外頭輕易可尋不到,送這樣的一份禮,也算是大方又有心了。
宋老太太存著心事,看見這樣的禮心里就不免多了些想頭——算起來鎮南王府倒是的確不錯,葉二公子也是儀表堂堂且平行端正,最重要的是能看得出來對宋楚宜有心。
可偏偏鎮南王府又是注定和東宮有扯不清的千絲萬縷的關系,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將這些想頭都暫時撇開,想著等宋楚宜從晉中回來了再做打算——瞧瞧崔氏那邊有沒有年紀相仿又合適的子弟再說罷。
宋楚宜卻渾然不知宋老太太心里已經閃過那樣多念頭,听青鶯在耳旁說了幾句話就順勢站起身來,和向明姿說了聲回房去換衣裳,一路跟著青鶯回了關雎院,這才問道︰「真成了?」
青鶯眼楮亮晶晶的,兩頰紅撲撲的,嘴角還帶著笑︰「當然是成了,听說沈七公子是把人當成了院里唱曲兒的隔日荒唐勁兒過去了,才知道這竟是刑部侍郎家的小姐童小姐!」
宋楚宜重新再注意到童芍是很偶然的事——這一次在圍場摔斷了腿,被提前送回京城來且被宮里大力安撫,叫人想不知道她也難。
童芍是刑部侍郎童玉春的嫡女,向來以脾氣暴躁著稱,上一世一言不合就能對孩子下手,被宋楚寧攛掇了幾句就把正打秋千的然哥兒用鞭子打的遍體鱗傷。听說她跟著外祖武寧侯長大,因此養的和男人一樣粗俗無禮,脾氣上來了喝了幾口酒就六親不認。
最要緊的是,這位外表不怎麼樣如今又摔斷了腿的童芍姑娘,向來是對沈七公子親眼有加,喜歡圍著他亂轉的女孩子們之一。
而沈清讓這個人偏偏又能伏低做小,他父親既叫他和這些姑娘們好好相處,他自然不會對她們橫眉冷對——就像沈曉海開始叫他來恭維沈清讓向來厭惡的自己,沈清讓也能放低身段來。
既有這些前情在,想要設計這兩個人其實真是一件算起來很容易的事。何況她還有周唯昭這個處處給行方便的幫手在呢。
沈清讓最近特別喜歡鴻運社的角兒,凡是鴻運社的戲他必定是要到場的,而鴻運社的那個紅角兒稍稍對他露出個意思,他自然就神魂顛倒不知人在何處了,再加上喝了些酒,精蟲上腦
而她對童芍做的事就乏善可陳了,不過是透露了個沈七公子提親不成酒樓買醉的消息,童芍若是自己不願意,沒人綁著她去,一切都要看她自己有心沒心。
而事實上,和上一世一樣,沈清讓招蜂引蝶的本事還是強的很,童姑娘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上了鉤,明知道男女大防,明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也听說派了人回沈家報信去了,卻仍舊死不听勸一意孤行的要進沈清讓的客房。
這一進就進出了大事,屋外童小姐的侍女等得膽戰心驚臉色煞白,到最後幾乎沒昏死過去。
等童家和沈家來人的時候,什麼都已經晚了。別說沈清讓和童姑娘單獨在房里待了大半夜,也別提他們衣衫不整的模樣,就是外頭里八層外八層圍著的人,都清清楚楚的說明了這事兒已經到了多麼不可挽回的地步。
听說童大人氣的當場踹了門,童夫人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沈曉海更是姍姍來遲,對著兒子就是一個窩心腳,把他踹的翻了個跟頭。
青鶯說起這些的時候情不自禁帶著些幸災樂禍︰「依我說就是活該!之前鴻運社的那個角兒已經進去和沈七公子廝混過了,後來再進去的童小姐不管是體態還是做派都和鴻運社的那個角兒是不一樣的,沈七公子說看不出來,誰信?分明是以為是哪里來的艷福,順水推舟了」
紫雲在旁邊默默地听了一陣,也忍不住搖頭︰「童小姐那邊就更是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就能不顧臉面到這個地步呢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對她日後影響多大」
童芍的腿听說就算是好了也不能和以前一樣了,本來之前就因為相貌一直自卑的她自然就更加自卑,能得到和心上人綁在一起的機會她當然不可能舍得放棄。
何況童芍雖然不受童大人喜歡,可是背後還有武寧侯府啊,要不是武寧侯府把她縱得這麼無法無天,她也不能在童府出入自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