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崔華鸞的態度過于冷淡,連崔華清跟崔華瑤都受到了影響,她回來至今也不過來瞧過一次,神色還有些掩不住的尷尬。現在這樣的形勢下,崔華 還特意邀她過去陪床,可見是真心把她當姐妹,宋楚宜牽起嘴角點了點頭︰「既然華 表姐這樣說了,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的。」
崔華儀知道宋楚宜心里什麼都清楚,也就不再多說,她自己其實也還是個孩子,比起姐姐來孩子氣的多,要不是這些日子因著姐姐要出嫁被迫跟著學起當家理事,這里頭的許多門道也還模不清楚。現如今宋楚宜自己看的開,那自然是最好的。
她跟宋楚宜說了會兒閑話,這才笑著起身告辭︰「我是忙里偷閑跑來的,說起來大姐姐也是才從陽泉回來,我也還沒見著她,干脆過去瞧瞧她。」
她過去的時候崔華鸞正在練字,見她來了先是笑,再令人拿了筆去洗,這才淨了手招待崔華儀,她看看崔華鸞的字帖就忍不住夸︰「大姐姐這手字真是越寫越好了。」
崔華鸞的字的確寫得好,她自幼師承秦夫人,練得一手好字,聞言也不自謙,反過來問她︰「你怎麼有空過來?昨天我過去,你們那邊還熱鬧的厲害,都快晚上了,人還沒散。」
余氏娘家人特地來了人給崔華 送嫁妝,送添妝,余氏的嫂嫂還親自來給崔華 當送嫁的全福人,昨天一天崔華 那邊都鬧騰的厲害。
「過兩天姐姐就要出嫁了,得先把她出嫁前日陪床的姐妹定下來。」崔華儀抬頭看著崔華鸞的眼楮,不躲不避︰「我過來邀小宜一聲。」
崔華鸞臉上的笑明顯的冷了下去,她垂著頭把玩了手里的杯子好一陣子,才哦了一聲︰「是這樣,我忘記了,你們在京城向來是玩的好的。」
她的態度顯而易見的變得冷淡又疏離,崔華儀不由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看著她︰「大姐姐,我們是一家人」
崔華鸞心里有一團火在亂竄,她說不清楚這叫她著惱的火氣來自哪里,可是她就是渾身上下都不是滋味,她冷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垂下了眼楮,語氣平平板板毫無起伏︰「我知道你們都喜歡她,也知道她在京城很了不得,四妹妹既然選她陪床,定然有她的打算。」
崔華儀也就不好再說,覺得自己笨嘴拙舌,再說下去恐怕更加要增添崔華鸞的怒氣,只好抿了抿唇為難的看了小徐嬤嬤一眼,輕聲道︰「姐姐還叫我請大姐姐」
崔華 想當個和事佬,可是崔華鸞卻並不想領這個情,她搖了搖頭,拒絕的很干脆︰「我不慣與生人睡。」
話說到這里,崔華儀再也不好繼續說下去,有些尷尬的起身告辭,出了門就忍不住嘆氣。玉鑫扶著她也有些不解︰「從前沒見大小姐這樣不給人臉面過」
可是表小姐向來是個再和善不過的,在船上的時候就算生了病也把一應事宜安排的妥妥當當,把夫人跟兩位小姐照顧的極好,玉鑫不由自主就站在了宋楚宜這邊,輕聲嘆了口氣︰「大小姐這樣做,實在顯得有些心胸不夠了。」
這不像是崔華鸞素日作風,崔華儀想不明白,苦笑著搖了搖頭,回去了跟姐姐說起,也忍不住搖頭嘆息︰「大姐姐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母親雖然瞞著我不叫我四處打听。可我也能猜出些端倪來,說起來就是太孫殿下惹的禍。可是一個人再厲害,也沒法逼著另一個人喜歡她,是不是?就算太孫殿下喜歡的是小宜,那跟小宜又有什麼關系?」
小徐嬤嬤跟崔華鸞說的也是同樣的話,她坐在崔華鸞身邊,看的崔華鸞忍不住別過了頭,板著臉道︰「大姑娘實在太失風度了。」
她看著垂著頭擺弄玉佩穗子的崔華鸞,神色頭一次嚴厲起來,轉頭吩咐丹朱︰「去請秦夫人過來。」
她從崔華鸞落地那一天起就陪在崔華鸞身邊,當她的女乃娘,當她的管事嬤嬤,于崔華鸞的情分非比尋常,現如今她看著崔華鸞,眼里透出濃濃的失望來︰「您這樣哪里還像是一個大家小姐?」
崔華鸞猛地抬頭,眼里噙著淚花看著小徐嬤嬤︰「那宋六又哪里瞧上去像一個大家小姐?有哪家的大家小姐會像她那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拋頭露面就拋頭露面,還能毫不避諱的跟男子往來?」
小徐嬤嬤不說話了,她跟崔華鸞再親,也不過是下人,她從前已經跟崔華鸞說過道理,崔華鸞不听,她也沒有辦法,只能請有資格管得住崔華鸞的來。
秦夫人來的時候崔華鸞已經哭的不能自已,她還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的時候,她向來對自己的要求都是極高的,不容許自己有絲毫失態的地方,可她如今哭的如此傷心。
她皺了一下眉頭,吩咐丹朱丹青重新給她梳妝,听了小徐嬤嬤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吩咐只留丹朱一人伺候,自己冷著臉重新坐在了崔華鸞的對面。
「你現在這副模樣,簡直無比丑陋。」秦夫人看著她,目光犀利嘴下不留情︰「你學的不是一般女子學的女戒女則,你也是跟你兄弟們一樣,听了聖人之言,跟著師者由師者授業解惑的人,可你真是太對不起你這些年的所學了」
秦夫人的話像是一把利刃刺進了崔華鸞的心里,她面色發白,猛地抬頭看著秦夫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為什麼厭惡宋六小姐?」秦夫人冷笑了一聲,目光緊緊盯著她︰「就因為她跟太孫殿下走得近?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為什麼不責怪太孫殿下,反而覺得宋六小姐不像是大家出來的?我曾經告訴過你,女子跟男子本沒有什麼不同,可你由我教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一旦出了事還是要把責任推給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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