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二春現在是一百個不情願和李顏宏有什麼交集,但是爺爺已經把事交下了,也沒有旁的辦法,知道大隊那邊王寡婦的事不解決,李顏宏也不會回來,二春收拾桌子的時候,直接把苞米面的餅子和菜裝在一個碗里,放到了西屋的炕上,下面是菜,上面是餅子。
用過了早飯也沒有閑著,隊上那邊叫家家去領麻桿,隊上的麻桿都分到各人家去,規定每家這分的一堆麻桿要交上多少斤麻,會拔麻桿的多會拔出多余的來,除了交到隊上的,剩下的就自己家留著,搓成麻繩來用,麻繩除了捆東西多的可以攢著織麻袋。
不過隊上家家分的不多,又有規定要交的斤數,所以家家就是真拔的好,也剩不下多少,只夠用來捆東西用的。
二春和爺爺從家里出來就分開了辦事,張老頭去放牛,二春則去隊上領麻桿遇到了李鐵柱,當著村里那麼多()人的面,兩人只打了招呼,若者說二春打了招呼,李鐵柱扔舊是臉紅的低頭像塊木頭似的。
等背著一大捆麻桿往家走的時候,二春看到等在路邊上的李鐵柱,見二春看過去,李鐵柱的臉就紅了。
「二春,我幫你拿。」李鐵柱埋頭走上前來,直接伸手拿過了二春背上的麻桿。
二春也沒有和他客氣,看他輕輕松松的把自己家領的麻桿一起背到身上,就像提起布包一樣,二春感嘆從體力上來說,男人到底是強過女人。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家里走,遇到了村里人,有的還打趣一句,李鐵柱的臉就更紅了,就不要說還有勇氣和二春說話了。
李鐵柱家是住在村中間,大隊在村東頭,二村家住在村西頭,這樣從村上回來就先路過李鐵柱家,到了李鐵柱家院子外面,二春停了下來。
看到二春在自己家院前的村道上停下來,李鐵柱面上一急,不等二春開口,李鐵柱就急忙道,「我給你送家里去。」
「你先把你家的送回去,我在這等你。」看他那傻樣,二春深有感楚,越發覺得嫁給這樣的男人不錯。
李鐵柱愣了一下,下一刻臉就更紅了,連連點頭,手上的動作猶豫了一下,背著二春那捆麻桿也進了自己家,那樣子似生怕一放下,轉身的功夫二春就會拿著東西走一樣。
看穿他的這點小心思,二春的心也甜了起來,這人也不是那麼笨。
李鐵柱進到家里,王香自然也從家里出來了,抬眼對村道上的二春招手,「二春啊,到家里來坐吧。」
「不啦,拿了這麼多的麻桿,還得回家忙呢。」二春客套了一句。
她也知道王香不喜歡自己,不過是表面的客套,自然不會真的應下,上門去招人不待見。
然後見王香低頭不知道對李鐵柱說了什麼,李鐵柱也沒有作聲,抗著麻桿就又出來了,二春見李鐵柱心虛的不敢看自己,也猜了個七八分,其實就是李鐵柱不心虛,二春也沒有想過去問他他媽說了什麼。
但是想著這輩子要和李鐵柱過日子,二春也想把話都說明白了,「鐵柱,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錯事,我也不說去彌補啥,但是我可以保證以後我會好好的,我想听听你是咋想的。」
上輩子雖然李鐵柱和堂姐結婚後一直也照顧自己,而二春過的那麼悲慘也正是因為李鐵柱的這份照顧,不過那時兩人的身份不對,自然李鐵柱的照顧也給她招來的那樣的境地。
這輩子二春是打算好好過日子的,她也想看看李鐵柱對自己照顧,是出于對自己有感情,還是覺得愧疚,畢竟兩人取消訂婚後他娶了張萍。
「二…二春,你放心,等咱倆結婚,我會對你好。」等了良久,李鐵柱才吭哧出這麼一句話來。
但是二春瞞足了。
起碼听這句話,李鐵柱是喜歡自己的。
不過二春還是追問道,「你是因為咱們訂親才對我好,還是因為喜歡我?」
話一落,二春就見李鐵柱的臉瞬間像煮熟了一般,身子都晃了晃,她心里明白在這個年代,這喜歡兩個字哪里能一直掛在嘴上。
李鐵柱又是這麼靦腆的人,听了這話能不被下的踉蹌晃身子才怪呢,再看看他的臉也知道這兩個字對他有多大的刺激。
二春知道這樣,可是她就想親口听到,也知道這樣自己的心才能安,「你到是說啊。」
「二….二春,你知道的。」李鐵柱的頭就差縮到脖子里去了。
「你不說我咋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李鐵柱偷偷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半嗔半怒的二春,臉是紅了又紅,「喜…喜歡。」
二春這才裂開嘴笑了,「行了,快走吧。」
上輩子看不上李鐵柱的傻氣,這輩子二春卻覺得他這傻氣看著格外的讓人心情好,而李鐵柱被二春這麼一弄,就沒有再敢看過二春,到了張家放下麻桿之後,說了一句我還要上工,就跑了。
二春笑著看他急急的步子,還以為自己能吃了他不成。
不過到底知道自己是活了兩輩子,才對落落大方的問出這話來,換成上輩子,她也是說不出口的。
二春抬頭望了眼天,這還沒到中午的,就熱的讓人喘不上氣來,而且這兩天下的大雨積的小水泡早就被曬干了,這麼烈的日頭,再想著那起大火,二春也緊了緊眉頭,她縱然重生,可也改變不了一些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發生。
听到身後有動靜,二春回過頭去,就見李顏宏也抗著麻桿走了回來,看來是王寡婦的事情解決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