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明白李顏宏這樣說也是讓她放心,真出點什麼事,那也不會硬等著被凍死,二春這次沒有多說什麼,應了聲好,說咱們也走吧,兩人才再次拉著手扯著麻繩四下里尋了起來。
這次兩人的手拉在一起,就像早就習慣了一般,本能的就拉住了,二春也沒有去多注意,腦子里算計著他們一路出來走了多久,她心里有了個數,他們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但是這樣的天,半個小時也走不出多遠,所以說那些逃走的知青,應該離他們也不遠了。
「人就是找到,日子怕也不會好過。」大風刮過,也吹來了李顏宏的聲音。
雖然到二春的耳里已經很輕了,二春還是听了清楚。
她當然明白這些,下鄉來支教卻因為看到農村苦,半路就逃跑了,又趕上這樣的天,害得隊上這麼多人出來找,等找到人之後不處受分才怪呢,原本到農村該被尊敬捧著的人,現在自己把好好的農村生活給斷送了,也怨不得旁人。
二春雖同情卻並不可憐他們,「他們城里人一向覺得覺悟高,也該讓他們受些教訓,有些事情可不是動動嘴就行的。」
李顏宏斷斷續續的沒有听清楚,身子往二春那靠了靠,兩人原本就拉著手一起走,現在李顏宏再這麼一靠,整個人幾乎就要貼上二春,還渾不覺得,低下頭臉也近著二春。
「你剛剛說啥。」
二春都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撲到自己的臉上,往旁邊錯錯身子,「沒事,找人吧。」
這樣的天說話又听不清楚,都要貼的這麼近說,那還不如不說。
李顏宏聞到一抹淡淡的香味,後知後覺才發現人幾乎要貼到二春的身上,也往後移了移身子,大著嗓門的應好,「咱們在附近找一找,找不到的話也回去再想辦法吧。」
這麼空蕩的地方,就他們兩個人找能找到什麼?答應留下來找人,也是不想良心過不去,可是這個時候,良心過不去也沒有用,憑兩個人的力氣,哪里能找到人呢。
二春到是有信心,「好,再找找,找不到咱們就回去。」
等兩人在附近轉了幾圈之後,李顏宏覺得希望渺茫,二春也急了起來,她記得上輩子是說逃走的知青就在這里凍死的啊,難不成他們走的還不夠遠?
想了想,都走到了這一步,二春不想放棄,「咱們再往前走走。」
「不行,今天就到這邊,不然兩個小時之內趕不回去,爺爺要著急。」李顏宏自己到沒有問題,卻不能讓二春出事。
二春搖頭,堅定道,「再找找,村里人都先回去,咱們晚回去一會兒,我爺爺也不會擔心。」
見她執意如此,李顏宏也沒有再攔著,兩人又往前走了走,只是麻繩到底沒有那麼長,很快就到了繩子的一頭,就是想走也不能往前走了,二春卻眼楮亮了亮,激動的拉著李顏宏,指往遠處指,「照那里看看,是不是有人?」
李顏宏手里的手電筒馬上就照了過去,借著微弱的光,能看到三個身子靠在一起蹲在地上,沒到跟前,也不知道人怎麼樣了。
「你在這里站著,」李顏宏把手電筒和鐵鍬塞到二春的手里,「照著那個方向不要動,我過去叫他們。」
要想不迷失方向,也只能這樣做。
二春點了點頭,叮囑他,「你腳印深點,萬一有什麼意外,還可以馬上按著腳印尋回來。」
這個時候,二春可不想因為一點的失誤而弄出什麼錯來。
李顏宏心一暖,「好。」
走過去的時候也听二春的,腳狠狠的踏到硬硬的雪層下去,雪直接埋沒到膝蓋處,明明只有五六米遠的距離,卻走了十多分鐘,二春站在原地,就看著李顏宏似在原地邁步一樣,也沒有著急,心卻提了起來。
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李顏宏到了那幾個人的身旁,而蹲著的人也動了起來,二春才松了口氣,只要人能走就行,萬一不能走,還要她和李顏宏一個守著一個回去找人幫忙,現在沒有這樣麻煩,也算是好消息了。
跟著李顏宏走回來的是三個人,兩男一女,這三個人上輩子都凍死在外面,所以二春也不認得,看著三個人凍的沒有血色的臉,還有些僵硬的身子,二春也沒有多說,轉身往回走。
至于李顏宏則是守在後面,怕再給弄丟一個。
沒走出幾步,其中的那個女知青就哭了起來,開始還是小聲的哭,到後來哭聲越來越大,只是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天,跟前也沒有人出聲安慰她,二春開始也不打算理她,只是看這女的一直哭個沒完,到也有些心軟了,才停了下來。
回頭對著後面的李顏宏喊道,「咱們停下來歇歇,我這有干糧也給他們墊墊。」
一听說有吃的,女知青不哭了,差點凍死,現在得救了,還有吃的,哪里還顧得上傷心,他們一路坐車過來,餓了一天也沒有口水喝,在路上喝了餓了只能吃雪,越往後走越偏僻,看著這荒涼的地方,眾人的心也涼了,這才有半路偷逃的事情發生。
李顏宏到沒的反對,他其實是沉得走了這麼久,二春也會累,但這樣的天氣又怕在外面耽誤久了更危險,所以也沒有張口歇著,現在二春提出來,李顏宏自然認同。
于是李顏宏拿過鐵鍬就近挖了起來,北風的方向挖了個大炕,叫著幾個人過來躲風,二春一手握著麻繩一邊把布包裹遞給其中的男知青,也沒有多說,三個知青就像餓了幾天一般,手忙腳亂的打開布包,拿出里面凍的發硬的豆包就啃了起來,不過好在出鍋的時候是熱的,又在碗里扣著,雖然發硬了,里面卻沒有涼透。
這樣的天氣里,也算是吃上口熱乎的東西了,三個人吃的很快,一大碗的豆包沒幾分鐘就進了屋子,二春看他們顯然是沒有吃飽,心下不由得撇嘴。
都說城里人看不起他們農村人,現在這個時候,城里人可不如農村人吃的飽,看看他們三個面黃饑瘦的就知道日子過的什麼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