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宏嘴上雖然這麼哄著二春,也隨著她的脾氣來,不過手上卻沒有這樣動,二春也看出來了他的小心思,對于他的舉動說心里不暖是假的,便也假裝沒有發現,任著他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運,這樣走了能有四五米,在手電筒的燈光下,看到了不遠處插在雪里的棍子,就是後面一路沉默的三個知青都歡呼出聲,不然就按他們這樣走下去,能找到家人也會被凍死,走的太慢,也不知道前面還有多遠才能到家。
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雪跑過去,其中一個知青臨近跟前,更是直接撲了上去,把棍子上飄蕩的麻繩握在懷里。
二春在後面路上來,前面的李顏宏顧及著她,「慢點。」
二春喘著粗氣走過去,自然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他遞過來的手上,大口的喘了一會兒,才平復下來,笑道,「這樣咱們就快了。
「這繩子是被剪斷的。」唯一的女知青突然開了口。
她的手握著麻繩的那一頭,舉起來給眾人看,借著微弱的手電筒光,大家清楚的看到了麻繩的斷口是整齊的,若是被什麼刮斷斷口會有毛刺,可是麻繩口卻是整齊的像被剪子剪斷的一般。
「有人想讓咱們死?」先前那個撲下去的知青突然跳了起來,聲音里帶著憤恨。
借著光,二春從他偏瘦的臉上能看出來股股的恨意,女知青握著麻繩愣愣的不作聲,顯然被這個發現給嚇到了,只有另一個站著的男知青沒有作聲,良久,二春听著一道陌生的男聲傳了過來,而正是那個沉默的男知青。
「並不是讓咱們死。」他的話並不多,卻除述著一個事實。
二春驚愕的腦子也反應過來。
是的,並不是想讓知青死,能不能找到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讓他們死呢,這事針對的卻是二春和李顏宏,做手腳的人是想讓二春和李顏宏死。
這個認知,讓二春打了個冷戰,到底有多大的仇,才會動這樣的手腳,平日里二春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得罪很多人,但是二春可以保證她只是讓人不喜,也沒有去讓人記恨的。
若說真讓人會恨她,打她重生之後,也就只有趙家和劉家,若再深說還有一個便是二爺家。
二春本能的不想把二爺家歸到里面來,到底是血親,再有什麼仇,也不至于下死手。
至于趙家,當初救大火,還有爺爺做的事,一次次讓趙勝天失了面子,二春覺得這些可能是原因,可是這樣也不至于殺人啊,趙勝天是隊長,平日里只要想刁難他們,隨意的找個事就可以做到,又何必弄出人命呢。
至于說李家,有李鐵柱的事情,兩家鬧的現在像陌生人一樣,也是井水不怨河水,到底也不至于下狠手。
推理到現在,二春覺得前面的兩家都不可能,他們出來尋人,是李德的提議,雖是他們在外面出事了,爺爺不會繞了李德,所以李德也不會擔這個責任,更不會下手。
在半路找到了趙勝天他們,又是趙勝天說要找人,雖然是她和李顏宏主動要留下來的,不過也算是幫了趙勝天的忙,趙勝天做為一個隊長,還不會目光那麼短淺,這次所有人都好好的他才會高興呢,又怎麼會剪斷繩子呢。
突然間,堂姐摔到地上的一幕閃到了二春的腦子里,當時李鐵柱看到她就把堂姐推出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上輩子堂姐可以和劉文青合伙置她悲慘,那也不過是李鐵柱會關心一下她,堂姐就那樣下手,那麼重生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有理由讓堂姐下手了。
不用再多想,二春可以很肯定是堂姐做的了。
她真是狠啊。
那知青的話同樣提醒了李顏宏,其實不用他說,李顏宏也馬上就察覺到不對了,他卻是第一個想到了是針對二春的,他老李雖然是下放下來的,不過在村里也沒有得罪誰,也不至于做這樣的事情針對他,那麼只能是沖著二春了。
「走吧,耽擱的越久,越讓家里人擔心咱們。」李顏宏不想讓二春去想,想到了也只會傷心,「你們三個走在前面,只要沿著麻繩走就能到家。」
三個人到也沒有多說,听話的把女生夾在中間,兩個男的一前一後的排著隊往前走,李顏宏則拉過還在沉默的二春,小聲道,「不管怎麼樣,並沒有得逞。」
二春這麼聰明,打听到那句話之後就一直也沒有開口,李顏宏就知道她想到了,拉著沉默不語的二春,李顏宏心也沉沉的,「你放心,這事回到村里,必須得有個交待,不然我老李也不容。」
「是啊,總不能就這樣被算計,就是找不出是誰來,也得惡心一下他們。」二春眼楮閃了閃,就有了注意,快幾步從後面跟上李顏宏並齊走,「咱們就說出來,又找不出是誰,這樣做了也沒有用,不如和隊上要點好處,也算是彌補咱們受到的驚嚇。」
二春知道這個年代若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是沒有覺悟,那是資本主義思想,要受到處罰的,但是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好在有驚無險,不然真出點什麼事,就白白的死在這了,連怎麼死的真正原因都不知道。
二春此時也感謝那個女知青,果然還是女孩子心細,不然這樣的天誰會注意到這個呢。
二春和李顏宏說也沒有想著李顏宏會同意,反正不管李顏宏同不同意,她都要這麼做,哪知道李顏宏卻是應下了。
「這樣正好前面三個學生的事情也可以小事化小。」李顏宏馬上就想出了要怎麼要好處,「三個知青逃走是要受處分,不過村里的人卻要害人,不管他們有沒有錯,村里的人卻這樣做,他們鬧起來隊上也會頭疼,和他們說一下,他們也會同意。」
不然只能等著受處分,現在不用受處分,還能把錯誤弄沒了,這樣好的事情他們豈會不同意?
二春的眼楮在黑夜里格外的亮,「好,就這麼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