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江山不負卿 第三章 宮中夜宴

作者 ︰ 白衣公卿

說來,這天璇國的大王真是誠意十足,深知凌氏愛妻如命,凌夫人原是已故天璣國貴族雲氏之女眾所皆知,便討巧的選了暗含凌夫人閨名的雲璇殿設宴。

雲璇殿的王座位于殿內正北,面朝正南方,兩邊各設席位二十席,均面向殿內寬敞的中心廣場,越接近大王的席位地位越尊貴,每席坐四人,凌家被安排至左二席,足可見天璇國大王的重視。

此時殿內宮娥內監端著果物茶點穿梭不停,高官重臣,世家公子已經到了十之八九,先到的賓客或三兩聚首,或坐于席間交頭接耳,直到門口唱諾︰「唐丞相到,貴客到!」

眾人忙一致的朝門口望去,只見唐丞相滿臉堆笑的領著一雙璧人,令眾人眼前一亮,攜手而行顯是恩愛異常,身後跟著一雙兒女更是讓人嘖嘖驚嘆,少年梳著沖天短髻,以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一襲錦藍色長衫配著英俊的容顏更顯得風姿俊秀。

少女則梳著華麗卻不失俏皮的飛天髻,以兩只精致的黃金盤絲鏤空如意釵固定,印襯著發髻中間那顆渾圓碩大的東珠,簡單而不失華貴,身著一襲繡有桃花的淡粉羅衣曲裾,身段窈窕,那水靈靈的杏眼明眸,流盼生輝如秋水泛波,美艷不可方物,若桃花仙子下凡一般。

眾世家公子忙整肅衣冠,長身而起,竭力表現出自己出眾的風采,以期能獲得凌小姐的青眼。凌逸軒帶著妻兒在唐丞相的引薦下與天璇國的幾位高官重臣還有那些世家子弟一一見過,相互問禮,不多時,門口又傳來唱喏聲︰「寧遠侯到!」

眾人都停下了手邊的事,紛紛起身,向著門邊恭敬的站好,顯然來人派頭很足,人未到聲先至,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人龍行虎步而來,那人身材中等,略有虛胖,身穿華服,年約四十,一張有些煞白的國字臉,一雙眼楮略微細長,但是眸子精光閃閃,一見便知其深沉厲害,「听聞故友前來,不亦悅乎,凌兄可還認得我?」

凌夫人忍住心里的不快,淡淡的哼了一聲,誰曾想當年質于天璣國的公子如今竟成為了天璇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此人雖頗有心機,卻是心術不正,且極好美色,當年在天璣國垂涎雲氏姐妹已久,想起他曾輕薄過自己,心里還是恨的牙癢癢,但此時不好發作,只得忍了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了事。

倒是凌逸軒面上堆滿笑,客氣道︰「如何敢與侯爺稱兄道弟,真是折煞凌某了。」

「哎,凌兄,你我是舊友,務須客氣,想當初本侯也是在天璣國見證了凌兄與尊夫人的一段佳話呀。」提到凌夫人,寧遠侯眼一眯,將眼光挪了過去,自上到下掃視了一遍,這女人保養得宜,身段窈窕,一點沒有年老色衰的樣子,跟她的妹妹一樣,還是一樣的光彩奪目,時隔多年,還是想到手啊。

凌逸軒看到寧遠侯的眼神,眼里快速的閃過狠厲之色,一把將妻子護到身後,臉上的笑變得深沉了些。

寧遠侯意識到凌逸軒的不快,將神色收斂了下,哈哈笑著道︰「凌夫人當年連王侯都不嫁,逃婚夜奔凌兄,實在是讓人欽佩啊!只是可惜了凌夫人的嫡妹,代替凌夫人婚配給了天樞國公子羽,而那公子羽質于天璇國匆忙逃走竟不顧嬌妻,讓大王盛怒之下賜死,可憐啊,剛產下麟兒不久,母子便俱歸西,真真是紅顏薄命!若是本侯,得此美人定不會拋妻棄子的。」寧遠侯暗諷凌夫人薄情寡義不知廉恥。而凌夫人則心內一陣冷笑,若換了這個老色鬼遇著當時的情況只怕不僅拋妻棄子,只要能活命連親爹親娘都可以置之不理吧。

眾人听到寧遠侯提起當年天樞國質子獨孤羽的夫人也是不甚唏噓,見過獨孤夫人的,都驚為天人,不負七國第一美人的稱號,落得此淒涼下場也是可悲可嘆啊。

「世事無常,自有緣由,想當年寧遠侯在天璣國只是個受人冷眼,不被待見,處處踫壁的落魄質子,如今不也是一躍成為一國重臣,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真可喜可賀呀。「凌逸軒三兩撥千斤,一樣揭出了寧遠侯曾經寄人籬下的心酸往事,兩人雖然都端著雲淡風輕的笑,可雙眼對視,都覺得有火星子的味道。

不待寧遠侯再出聲,「當」的編磬聲響起,眾人紛紛跪伏在席側,宮娥內監分兩列魚貫而入,在王座兩旁羅列好,此時門口內侍同時唱喏道「大王駕到,王後駕到」。

眾人忙跪伏于地高呼「大王萬福,王後萬福」,兩雙金絲雲紋履踱過眾人眼前,天璇之王攜王後在上位坐好,方道︰「眾卿平身!」

眾人謝過大王,這才起身入席。自有宮人斟酒,此次宮宴本為凌逸軒所設,天璇大王舉杯向凌逸軒致敬︰「多謝先生晉獻的良駒,我天璇國若能得到先生的助益定能再度崛起,稱霸一方!」眾人忙跟著大王舉杯向凌逸軒致敬,眾人滿飲杯中酒。

此時絲竹聲起,歌舞姬應聲而入翩翩起舞,凌逸軒轉著酒杯,不時透過歌舞姬遙遙與右一席的寧遠侯互看兩眼,笑越發的深濃,那眉眼彎彎,似看到獵物的狐狸一般。

凌祺辰拉拉小妹的衣角,努嘴道︰「好久沒見到爹爹這般生氣了,那寧遠侯好本事啊。「

凌卿語淺酌一杯,看著對面那個老色鬼,嘆口氣道︰「看爹爹笑如春風的樣子,這寧遠侯可千萬別落在爹爹手里,不然絕對比那叛逆之人更淒慘。「

凌祺辰一听,瞬間撫了撫自己的手臂,當年那個賊人的下場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爹爹將那人用靈藥吊著一口氣,將他身上的肉生生片了九九八十一刀。

不過話說回來,誰讓那人居然膽肥到出賣凌雲宮,害得五哥在那次任務中失手被抓,差點丟掉小命,惹得娘親發了雷霆之怒。

說起自家的凌雲宮那可是六國最神秘的組織,有著六國最完善的情報網,在宮里的都是一流的賞金獵人,娘親管他們叫特工,六國內只要出得起價就可以雇佣凌雲宮的人去完成任務,諸如刺殺,救人,甚至是攻城,反間計等等。

當然價碼由凌雲宮說了算,用爹的話說,這世上只有付不起的代價,沒有凌雲宮做不到的事。而一般的任務爹都是分派給宮內諸人,自己極少參與,由于今年小妹央求輪值凌雲宮主事,自己接下了第一樁生意,爹娘不放心這才帶著自己一起跟著來了。

而此時的凌卿語則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在座的諸位貴族王孫,尤其關注坐在王後身側的太子瑾,此人中人之資,身子略顯單薄,兩眼望著自己犯花痴,一看便是紈褲之流,天璇國有這樣的太子看來與霸主之位是徹底絕緣了。

歌舞畢,王後看著凌卿語夸道︰「早听聞凌家有一至寶,乃是芳名遠播的七公主,今日一見,儀容氣度皆為上等,似乎生來便應是皇權貴冑之家的,也不知我天璇哪個貴族宗親有這個福氣娶了去。「這話表面說來似乎是吹捧,可實際卻是暗諷她終是一介民女,天璇國的王室貴族娶她做正妻乃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識趣得便該速速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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