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為他人做嫁衣啊,晚宴結束,天璇王越想越氣悶,這天璇國這麼多的青年才俊怎麼都入不了凌家女兒的眼,卻偏偏是他國的一個質子得了便宜,真是白費了他一番苦心那。
王後見此自是知道他的氣悶,忙道︰「大王勿要心焦,這凌氏借著要一窺我國國寶月影璧的由頭向大王表現出誠意,只要一日見不著月影璧,大王就有理由留著他,那麼短時間內凌氏定不會離開天璇國的,只要在這里,還怕沒有機會嗎?大王不是親賜了凌氏東郊牧場嗎,到時候再讓那些世家子弟去試試,多走動走動,這年輕人血氣方剛的,一來二去,就……」
「王後說的是,只是那凌氏周游列國,都未有看的入眼的人,怕也是不好應對,對了,到時候把離默那孩子也叫上,不許他推月兌,對付女人沒有誰比他更厲害的,跟他說,若然能娶得凌氏之女,孤便答應他重新追查當年華陵夫人的死因。」
王後心下一跳,面上卻堆起和善的笑勸道︰「大王,若然公子離默能討得那凌氏女的歡心,到時候大王待他自是不同,已是天大的好處,那華陵夫人已經逝去十七年之久,何必舊事重提,徒惹他傷心呢。「
天璇王慢慢回轉身子,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後,「孤尚未耳聾眼瞎,公子離默整日放浪形骸,但凡有點滴上進之心,也不至于斯,听聞這孩子頗有天賦,只因華陵夫人之事對孤寒了心,才不為我所用。也罷,適時也該還他一個公道,只要娶了凌氏女,你把孤的話傳到便是。「
王後心下暗恨,卻也只得繼續維持自己溫婉賢淑的模樣︰「是,妾必將我王的旨意告之,想必那公子離默定會全力而為。「
「恩,如此甚好,天色已晚,王後早些安歇,起駕!「天璇王交代完畢,便拂袖離開這章華台往容華台寵妃容夫人那里去了。
王後恭敬的福身︰「臣妾恭送大王。「
待天璇王的身影消失,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面上方染上那一片寒霜,那凌氏之女只能是她兒子太子瑾的,關仲孫離默什麼事,想到那華陵夫人更是冷笑一聲,事情已經過去十七年之久,還能如何?這十七年來她沒少廢心思要斬草除根,可惜仲孫離默就是有這種運道,如今這小子長成,受了寧遠侯的庇佑,她不好再明目張膽的動手,只是他不知自愛,吃喝嫖賭,放浪形骸,形同廢柴,倒也省了她的心思,放過他可以但是她決不允許他幫華陵夫人翻案。
不過照今天的情形看,她似乎也不用過于憂心,那凌氏女牙尖嘴利,眼高于頂,連公子擎蒼都不放在眼里能看上那個只有皮相的廢人嗎?王後冷笑一聲,仲孫離默,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將你母親的死大白于天下的!
「小七,快跟娘說說,你與那公子澈,這麼久都聊了些什麼……」
「 」的一聲,還沒等凌卿語從八卦娘親的問題里轉過彎來,院子里傳來了巨大的動靜,然後就听小六子大叫︰「爹,你耍賴,這一子下去,棋盤都碎了,可憐了我一盤好棋……明明可以贏的!」
「臭小子,好膽,跟你爹大呼小叫,拿劍來……」
「別理他們,快跟娘說說經過!」凌夫人才不理會夫君會多麼生氣,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她的兒子們個個英俊瀟灑,才智過人,要嫁進來的姑娘估計能填滿整個璇都,是以她從不替兒子們擔心,但是女兒就不一樣了,總要多看看,多接觸各種不同的男人,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良人,那可是一輩子的幸福啊!
凌卿語怎麼能想到自己的娘能碎碎念到這種程度,「娘啊,小七只跟他認識了一個時辰啊,怎麼可能發生別的事情啊……」
「好劍法,小六不錯!為父深感欣慰,哈哈哈」屋外傳來凌老爺開懷的大笑,凌夫人繼續問道︰「一個時辰啊,兩個小時哎,連拉個手都沒有嗎?」。
「爹,你砍我手做甚,又不是我拉小妹的手!哎,爹,手下留情……」院子里不斷傳來凌祺辰跳腳得聲音。
「娘啊,我們才初次相識,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放過我吧……」哎,凌夫人嘆口氣以女兒這個木訥的反應,她得多多制造機會才是。
凌卿語見娘親不再糾纏,暗舒了口氣,趕緊岔開話題道︰「哎,對了,娘,晚宴上那寧遠侯言之鑿鑿的說小姨已經被賜死了,可為何獨孤姨丈篤定小姨她活著呢。」
今次凌卿語做的第一樁生意,就是受天樞國國君獨孤羽之托,探查他昔年原配妻子雲氏洛晴也就是自個兒娘親的親妹妹,她親姨媽的下落,是生是死得有個交待,若然還活著便設法營救回天樞國,而代價就是三張加蓋玉璽的空白聖旨,便是以一國之君許諾凌雲宮三件事情。
凌夫人把一方錦帕拿了出來,只見那錦帕上繡了一座花園的景致,那翠障假山,花開繁盛,更有彩蝶綴于期間,那些彩蝶或翻飛于錦繡花叢,或停于假山之上,栩栩如生。
而且那繡法奇特,從不同的角度,那蝴蝶振翅的幅度竟是不一樣的,這個繡法跟娘教給她的雲氏獨門繡工——雲繡很是相像。
「這是咱們雲家的繡工。」凌卿語驚呼,這種繡工旁人是學不來的,當年的天璣國多珍奇異獸,奇花異草,更以紡織業傲視七國,天璣國的服裝款式,花色,紋繡樣式一直是他國的榜樣。
而雲氏躍居天璣國四大世家之首,除了族中男子在朝為官,更因為雲氏的女子皆世代相傳這種繡工的獨門秘訣,歷來的龍袍與鳳袍都只能由雲家嫡出的處子來完成,那衣服上的龍,鳳從不同角度看似欲騰雲駕霧而去,極為逼真,被譽為天璣國的國繡。
天璣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沒有穿上雲家所繡的龍袍,鳳袍都不是被祖宗宗祠認定的合法君王與王後,所以雲氏在天璣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錯,這是咱們雲家的繡工,雖說雲家仍有不少族人流散六國,但論繡蝶,無人可及你小姨,這蝶靈秀飄逸,栩栩如生至此,絕對是你小姨的手法。而這方帕子的用料乃是雪錦,雪錦是我1年前嘗試用金屬織布機制作出的素錦,絲線排列更為密集,故而更為堅韌,紋理也更為細膩,目前只供應給各國的權貴,當得到這方帕子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凌夫人握著錦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