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江山不負卿 第五十九章 璇璣民變

作者 ︰ 白衣公卿

「表哥自然是有事要忙,而北宮澈那家伙若沒有特別原因是出不了璇都城門的,所以他們兩個特地委托我來代為效勞,只是卿卿這事真如傳言一般,你們是別國的奸細,送了病馬給天璇國嗎?我卻是不信的。」表哥交待過在事情沒有眉目之前不要向卿卿透露,她從沒看見過表哥為其他人如此肯花心思。

表哥經營著天璇的官妓花樓,見過無數的大家閨秀跟小家碧玉,眼楮甚是刁鑽,在他的樓里隨便拎出一個便是絕色,雖則表面風流卻從沒把任何女子放進眼里,又跟北宮澈那麼好,害她一度以為興許就成了個斷袖,沒想到竟是對卿卿動了真心。

「阿芸謝謝你信我,信我們凌家,這等大逆不道的謠言定是此次事件幕後主使傳出來的,誰都知道我們凌家素來重信守諾,既然向天璇送出戰馬良駒就必定是言出必行的,那日東郊賽馬諸位王侯公卿可都是見證,如今他們的馬廄里還養著當初從凌家牽走的馬兒,怎麼沒見得有絲毫損傷,定是有人見不得凌家在璇都做生意罷了。」凌卿語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有心引導靳芸往陳家那個方向想。

「你的意思是,凌家的馬沒有問題,也不是水土不服,管理疏忽,而是有人故意為之,讓馬感染上疫癥?」靳芸雖說木訥了些,可到底也是貴族世家,一點就透。

凌卿語點點頭,肯定了靳芸的說法,「不錯,阿芸你想想咱們凌家來到這天璇,人緣尚可,與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誰會這般花費心思對付我們?只需要想想這東郊馬場出了事,凌家若是受到責罰離開璇都,誰的受益會最大?」

「你是說陳家?可有證據?」靳芸攢眉略略思索,這凌家來到璇都佔了陳家的宅子分了陳家家主陳顧言太僕的職權,為大王代為豢養馬匹,卿卿的意思除了陳家不作他想。

「這證據暫時還沒有找到,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有人做過這件事情,我定要揪出那幕後黑手,還我凌家一個公道。」凌卿語知道沒有查出實證是最大的短板,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

「那是自然,只是听聞大王明日就要召見你爹爹,只怕凌家也沒有那麼快能找到證據來洗刷冤屈吧,這可如何是好?」靳芸不由有些為他們擔心。\u000b「明日就要召見,這麼快?」凌卿語覺得頗為頭疼,看來天璇王真的很重視這東郊馬場,可就算夜魅連夜審訊,這麼多人只怕也來不及。

絕不能讓大王召見爹爹,若是當朝責問,又有寧遠侯落井下石,依爹爹的性子若惹他不快興許會跟天璇王直接翻臉走人,那可不行!

凌卿語扶額沉思了會兒,心中靈光一閃,提筆寫了封信,交給靳芸道︰「阿芸,麻煩你將這封信親手交到容夫人手上,我現在還不能離開東郊馬場,一切拜托了。」

靳芸接過,鄭重頷首道︰「放心,定不負所托。對了,差點忘了,表哥讓我跟你說一聲,今日你若回城便單獨女扮男裝去傾城雅舍一聚,如若不回,最遲明日晚上定要去一趟,約莫是有重要的事情與你說。」

「傾城雅舍,這不是璇都最出名的花樓嗎?他怎得約我在那種地方見面?」凌卿語很是奇怪,這仲孫離默也不像是那麼不靠譜的人。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表哥這麼做定有他的深意,我也不好隨便猜測,但是你放心傾城雅舍是表哥的地盤,那地方跟一般花樓也不太一樣,我也偷偷去過幾趟,你去過便知道了。」靳芸神秘的笑笑,倒是引起了凌卿語的好奇心,這花樓不就是男人們的歡樂窩銷金窟麼,還能有什麼不一樣的。

「好吧,今日想必爹爹會留在東郊馬場,凌府不能無人主持大局,晚些時候我會回城,只是還有要事在身今晚我便不去了,待明晚我去一趟便是。」凌卿語想了想,還是給了靳芸一個交待。

靳芸得了確切的回音,再三問詢是否有幫得上忙的地方,都被凌卿語客氣的婉拒了,便只好做個信差,進宮一趟,將信親手交到容夫人的手上。

容夫人展信一瞧便明白了凌卿語的意思,吩咐內監前去宣政台找大王身邊的心月復務必引導大王來容華台用晚膳。容夫人燒了信函,心里思忖了多時方醞釀好了月復稿。

待晚上天璇王駕臨容華台用過晚膳後,容夫人跪坐在天璇王的身側體貼得為他按揉著肩頸,柔聲道︰「大王近日似乎頗為疲累,這政事要緊,身子也是頂要緊的。」

天璇王就喜歡容夫人年輕貌美,溫柔賢淑,此刻一雙縴縴素手在肩頸揉按只覺得舒緩許多,方嘆氣道︰「寡人何嘗不想松快些,只是這朝堂就是不消停,今日不僅出了東郊馬場的事情,連璇璣郡都傳來民變的消息,且玉衡國的使臣也即將進入天璇,也不知此次前來有何目的,讓寡人如何不憂心。」

「璇璣郡?那不是寧遠侯的封地嘛,自由得他去煩惱,大王何苦為他操這份心。至于玉衡國,與咱們天璇乃是聯姻友邦,此次來訪想來應是好事才對!」容夫人面有嗔怪之意,心內卻頗為歡喜看來寧遠侯最近諸事不順啊,有璇璣郡的事情,估計東郊馬場他應該是顧不上了。

「到底是婦人之見,這璇璣郡乃是昔日天璣國的土地,與天樞國只有赤水之隔,若民變之事處理不妥,只怕會失了天璣舊民的民心,叫獨孤老賊撿了便宜去。」天璇王提起獨孤羽還是恨得牙癢癢,至于那玉衡國早不來訪晚不來訪偏偏在臨國開陽大敗天權時來訪,好事?他才不信!

「妾身自是沒有主見的婦人,只曉得關心自個兒的夫君,要去管這些做甚。」容夫人帶著撒嬌的小性子,把天璇王哄得眉開眼笑。

「到底沒白疼你,不過你說得沒錯,璇璣郡是寧遠侯的封地,不用寡人下旨仲孫霖也會妥善處理此事,听說已經委派離默那孩子盡快前去料理。只是這東郊馬場的事情反倒難辦,讓寡人很是憂心啊。」

天璇王嘆息一聲,對于凌逸軒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按理說這馬瘟其實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事後凌家將病死的馬補齊了,他沒有損失馬匹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但是寧遠侯偏偏說那凌逸軒是天樞國獨孤羽派來的奸細,說這場馬瘟是特意而為之,這就茲事體大了,再加上獨孤羽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凌逸軒的妹夫,寧遠侯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

只是凌家游走六國,素來是中立的,沒有親疏之舉,與六國做生意也從來沒有出過岔子,若沒有十足的證據,他不想懷疑凌家,引起凌家的不快,若是一氣之下離開璇都,豈不是得不償失。

但是不聞不問也不成,萬一是來禍害天璇的,這涉及到國體國威,那他也不會對凌家客氣,再怎麼厲害終究只是一屆商賈,他要滅掉凌家也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那麼容易,只是在查明此事之前他該如何做才比較妥當呢?

「有什麼可憂心的,找人來問問馬場的事情不就結了,也不是非要凌家家主到宣政台回話,畢竟只是個商賈,非是上大夫之流,除非事態嚴重才上那議政殿。

依妾身愚見,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不宜與凌家產生嫌隙,凌家小姐不是受封女傅之位嗎,听聞她今日在東郊馬場一起協理馬瘟之事。

橫豎明日里要來容華台為公子琦授棋,不如先听听她如何說,若東郊馬場的事情真的事態嚴重需要問罪,再召凌家家主前來也來得及,反之若事態在控制範圍內,大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得凌家處理好了,不是更顯得大王容人之量,明察秋毫,那凌家必會感恩戴德,對大王盡心的。」容夫人的話合情合理,天璇王听的連連點頭,覺得甚是在理。

「今日被寧遠侯煩的頭疼,還是愛妃你聰慧,就照你說得辦。」

「哪里是妾身聰慧,明明是大王英明才是,婦人愚見只為博君一笑爾。」容夫人謙遜的低頭,添上一抹羞澀的暈紅,配上額際那特別的花鈿,更顯風姿韻味,惹人愛憐,天璇王打橫抱起容夫人就往榻上去了。

翌日一早,大王夜宿容華台後取消召見凌逸軒改為私下問詢凌氏女的消息便傳到寧遠侯這里,他微微眯了眯那雙含著精光的眸子,勾起一抹盡在掌握的冷笑,不用猜就知道是凌氏女自作聰明,到底還女敕些。

此次若是對上他爹凌逸軒他尚需要忌憚幾分,如今她給了這大好機會,分明就是為凌家自掘墳墓,「人來,備車架,本侯要往晉陽君府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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