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王一听有千兩黃金可以收,容色便緩了下來,知道這黃金也不是白收的,忙表態道,「凌家的忠心寡人自是知道的,既然馬瘟已經控制住了,死去的御馬也可以補齊,寡人其實也不欲追究,但既然你口口聲聲有人陷害,那本王便許你十日查清此事,若是璇都之內的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寡人必為你凌家做主,嚴懲不貸!」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凌卿語忙跪下謝恩,抬起頭有意無意得對上王後那雙噴火得眸子揚著些許得意。
此時只見晉陽夫人起身,盈盈拜倒道︰「王兄,這替人伸冤自然是好的,可這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天樞國獨孤羽乃是凌家家主凌逸軒的妹夫,這是不爭的事實,天樞天璇交惡多年,誰又知道他們存得什麼心思?
凌家若能查清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固然是好的,只是若屆時無法證明這東郊馬場的事情與凌家無關ˋ,那麼王兄勢必要嚴加懲處,不要讓六國認為我天璇已經積弱到由得一介商賈欺凌,隨意誣陷我天璇子民,肆意毀我天璇戰馬,最後還被奉若上賓瀟灑離開,讓王兄淪為六國的笑柄!」
「放肆!」天璇王一聲怒喝,可晉陽夫人無所畏懼,死死的瞪著凌卿語,眼里的得意算計一覽無遺。
凌卿語立時冷汗直流,這晉陽夫人好毒的一張嘴,這般犀利的言辭,咄咄相逼的話語,卻偏偏無法指摘她的不是,從天璇的角度來看她是忠君愛國的。她的話是言之有理的,而且他們凌家這次來天璇國還真的是為了天樞國。是別有用心的。
「王兄,王妹對天璇之心日月可鑒。大王不要忘了,當年我夫婿出征前,我擋在前面,是讓他的馬踏著我身上過去的!如今,王兄仍然不信我嗎?」。晉陽夫人說著,竟是哽咽難言,淚如雨下,提起當年之事,確然又引起了天璇王心底最深的愧疚。
當年是他不听王妹的勸諫。執意讓晉陽君帶兵累了自己的王妹也傷了天璇的根基,思及此,只得道︰「凌氏女,晉陽夫人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這東郊馬場的事情總是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給個交代,若然你查不出個子丑寅卯,你們凌家進天璇容易,這出天璇可就不那麼容易了,我天璇好歹也是大國。斷容不下其心可誅之輩。這樣吧,寡人再多給你五天,特許你十五日的時間徹查此事,賜御牌。著令廷尉(九卿中掌管司法審判的官員)全權配合于你。十五日以後寡人等著你給個交代!」天璇王這話便是表明了若凌家無法自證清白,只怕就要獲罪受刑了。
凌卿語心下一涼,只覺得自己被算計了。本來只是簡單問詢,交代情況。如今卻是被逼著立下了軍令狀,讓凌家陷入了險地。只是如今騎虎難下,懊惱也無用,只得逼迫自己鎮定心神,冷靜下來。
凌卿語收斂了神色,起身接過令牌,還好這事情尚有余地,廷尉大人若她記得不錯,應該是王家二爺王軼之,這王家的人都是長袖善舞之輩,既不屬于唐相,也不屬于寧遠侯,卻在兩邊都能游刃有余,所以一些好的差事官位時常降在他們身上。
在天璇朝堂的三公九卿中,基本上都是四大貴族的人,唐家家主唐岳霆為丞相,靳家家主靳柯為太尉,王家家主王遠之為御史大夫。九卿中,宗室大王叔仲孫榷任奉常,王家三爺任郎中令,靳家大少爺任衛尉,陳家家主任太僕,王家二爺任廷尉,王家大少爺任典客,宗室三王叔仲孫沐任宗政,陳家大少爺任治粟內史,原本陳家二少爺新任少府結果被太子殺了,便由唐家三少爺頂上(三公九卿具體的官職職責請參閱作品相關,在此便不多做贅述)。在這些朝堂重臣中,王家佔得位置是最多的,可見其處事之老道。
此事就這般蓋棺定論,凌卿語已經由最初的震驚不知所措恢復了心神,雖然入了圈套,暫時處于下風,但是她懼怕過何人來!
抬眸對上晉陽夫人那雙深藏機鋒的美眸,不由嘆服這女人手段高超且狠辣,只可惜母親太過能干養出了少陽君這樣一個廢柴。
凌卿語覺得這晉陽夫人定是寧遠侯那一幫人智囊一般的存在,她又輕敵了,不過沒關系,這棋逢對手才有意思,她最喜歡挑戰高難度,骨子里的狂讓她驕傲的抬起下顎,將眼里的不屑與譏諷充分傳達給晉陽夫人,兩人針鋒相對,火星四濺。
容夫人適時出來打了個圓場,張羅了午膳,諸人各懷心思的用過膳便陸續離開。
出宮後,凌卿語先去了東郊馬場,看看馬瘟之事控制得如何,順便將宮中發生的事情告之父母,凌祺辰,慕容夜知曉,諸人心中有數先各自想想有何妥善的應對之策,待馬場的馬徹底控制後再聚會商議。
天璇王給的時間不多。凌卿語在馬場幫不上忙,便又趕回城東的凌府,親自威逼利誘問詢那篩選出的十五人以期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最終基本確定那成大就是本次帶病馬混入馬場的罪魁禍首,病馬進入馬場的時間約莫在3天前,因成大是馬場副執事,而那十五人內有6人知道此事卻不敢聲張,有5人是成大的同伙,接應他辦成此事,另有4人純粹因為緊張而言語相悖。
凌卿語沉吟良久,決定暫時將人都扣著,但囑托家將好生招待那十五人,不得無禮。隨後召來夜魅叮囑好生審問成大,務必要挖出那幕後主使,絕不能再出現犯人自盡的事情。
諸事交辦妥,已是夜幕低垂,凌卿語正扶額養神,青檀前來通傳聚寶閣的掌事錢毅求見。
凌卿語強打起精神,知道錢叔必然是有要事,不然不會親自前來,忙相迎道︰「錢叔,你怎麼來了?是爹爹有什麼要交代與我嗎?」。
「非也,此次聚寶閣進了一些稀罕的寶石,我為夫人還有七宮主各打了一套首飾送過來,最重要的是告訴宮主,月前宮主讓我查明時常前去祭拜雲氏墳冢的人已經確認了,說來那人宮主也認識,還熟得很。」錢毅將珠寶盒子遞給了青檀,進了房內坐下與凌卿語細說他探得的消息。
「哦?是何人,錢叔快說!」凌卿語大感好奇,為錢毅倒了杯茶水不由催促道。
「便是那公子離默,咱們的人跟蹤了近二個月,再三確認過了,確是此人無疑。」錢毅也不賣關子,徑直告訴自家的宮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