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江山不負卿 第六十六章 徒手握白刃

作者 ︰ 白衣公卿

就在莫邪的劍尖剛剛刺入凌卿語的外衣時,斜刺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徒手握白刃,死死卡住了莫邪的劍鋒,還用力將那寒氣森森的劍鋒往外挪了兩寸,手中的血順著劍鋒滑落,繼而墜在那地板上響起那滴水穿石之聲,寂靜了滿堂嘩然。

莫邪抬頭,看到仲孫離默緊蹙的眉頭,心內也是一驚,還好他的臉色速來冷硬倒也沒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只是默默收了劍,退回到少陽君身後,仲孫離默將受傷的手不動聲色的藏進袖子里,淡然回身望向少陽君,眼眸里已凝聚起一絲殺意。

「公子離默,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少陽君陰陽怪氣的出聲,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殺了凌六郎令凌家聲名掃地,這仲孫離默偏偏橫插一杠子,真是討厭。

那廂凌卿語驚魂未定,待反應過來忙拍拍胸口,給自己壓壓驚,望向被家將圍住的那人更是憤恨,故意起身作揖道︰「參見太子殿下,既然來了又何必如此遮掩,這風月之所,何需忌諱。」

此時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那個躲在人後的人,不時有人竊竊私語,方才在紗笠掀起的一瞬其實大家都看到了,確是太子無疑,只是太子月余前才殺了陳家二郎自書罪己詔被大王罰了在重華台思過,今日便又出來尋歡,委實太過囂張,在場的貴族公卿子弟多有不忿,對太子心寒更甚。

少陽君見事情敗露,心內惶恐,恨不得把在場所有人都殺了干淨,都是那凌家六郎,可恨的凌家!

「少陽君,這傾城雅舍可是吃酒玩樂的地方,不是你晉陽王府上,上回你已經同太子在這里闖了大禍,鬧出了兩條人命,這事情還未過去月余,怎麼著,又想血濺這傾城雅舍?我是治不了你,只是三王叔公就在後頭風雅姑娘的房里,我要不要去請一請他老人家?「仲孫離默適時的開口,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連帶這前賬舊事也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把太子的名聲毀得越發徹底。

而那少陽君一听三王叔公,沒得抖了抖,三王叔公執掌王族宗典,若是犯到他手里估計連娘都保不了他,要是被罰禁足謄抄祖宗法典,只怕是生不如死,只得作罷!而太子听到三王叔公也是掉頭就跑,哪里還敢計較,少陽君也只得追著太子灰頭土臉的跑了。

「你,你的手……」凌卿語見他們如此狼狽逃走心中略微暢快了些,方才看到仲孫離默徒手接白刃,心都漏跳了一拍,不由感嘆他又何苦如此,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仲孫離默不在意的看了看,輕輕搖了搖頭,「無妨,過幾天便好了,下次別那麼傻愣著不動,記得躲閃,若傷著了可怎麼辦?瞧你把你家墨玉都嚇傻啦。」

墨玉方才被嚇得三魂七魄俱失,此時才回過神,從上到下,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了凌卿語,確認自己宮主安然無恙絲毫未受損才松了口氣,素來冷情冷性的墨玉頭一次濕了眼眶,下跪道︰「墨玉保護宮主不力,請宮主責罰。」

凌卿語忙拉了她起來,「說什麼呢,從小到大你不知道保護我多少回,今次是我自個兒不反應不及,你不用內疚。」

而朱雀見仲孫離默受了傷,早就從二樓飛奔下來,心疼的想拉住仲孫離默的手為他包扎傷口,朱雀的手尚未觸踫到,只見仲孫離默一拂袖,冷冷道︰「朱雀,這里出那麼大的事,你一不稟報,二不相阻,你這掌事真是做得越發好了。」

「爺請贖罪,這少陽君爺是吩咐過的,所以我以為……」朱雀見仲孫離默似動了氣,忙彎腰福身請罪。

仲孫離默的神色稍緩,他確是吩咐過若是太子跟少陽君鬧場子,不必阻攔,由得他們去鬧,鬧得越大越好,朱雀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這麼一想聲音便放柔了,親自扶了她起來,「罷了,是我的不是,不過下次仍是要報與我知曉的,明日我便出城了,先前與你說的事情,莫要忘記且去妥善辦了。」

「是,爺。「朱雀心內微顫,想到即將離開仲孫離默去服侍別的男人,不勝淒惶,一雙帶霧的眸子水氣氤氳,讓人看得憐意大起。偏偏仲孫離默無動于衷,朱雀再次伸手握住仲孫離默的手,這次他沒有躲,由得朱雀細細將他手上的傷處理妥當包扎好。

朱雀這才放下了方才惶恐的心思,這便夠了,爺極少讓女子踫觸身子,只有她可以。爺的心里約莫是有點喜歡她的吧,不然也不會待她如此不同,她心甘情願的為他犧牲。而且爺說過,只要她能助他成事,以後他會善待她的,會收了她做庶妻。

朱雀心滿意足的看向仲孫離默,她就知道爺還是心疼她的,不然也不會自己讓步認錯了,不禁有些得意炫耀得看向凌卿語,卻發現對方根本無暇他顧,正攢眉思索著什麼,不由就有些氣惱,爺為她受了傷,怎的都不聞不問,但這主樓里不方便發作,便冷冷道︰「凌公子,此處需要稍待整理,還請移步前往後花廳。」

「不用了,我帶她去小瀛洲,剩下的事你勞心些善後。」仲孫離默用沒受傷的手拉起了凌卿語,提步就走,忽而又想起什麼道︰「往後凌公子上小瀛洲,若是帶著青檀墨玉那兩個丫頭便毋需阻攔了。」

朱雀看著仲孫離默扣住凌卿語的手只覺得如遭雷擊,只覺得要失去什麼了。听到居然連墨玉都可以上小瀛洲,更是銀牙暗咬,連她的貼身侍婢都不得靠近小瀛洲,憑什麼一個外人還能帶著丫頭堂而皇之的上去,但是爺發話了卻不得不低頭應是。

凌卿語還在思考著什麼,等回神人已經在小船上,墨玉劃著船往湖中央的一個小洲行去,仲孫離默靠在船舷悠哉悠哉的盯著她看,「哎,我問你少陽君說我沒幾天好日子過了,是什麼意思?」

凌卿語方才見朱雀為仲孫離默包扎傷口,也便不去湊熱鬧,便開始細細思量起方才少陽君信心滿滿的話,總覺得有古怪,遂將這幾個月的事情都過了一遍,覺得應該沒有犯什麼致命錯誤,除了東郊馬場的事尚待周旋,那晉陽夫人憑什麼這麼肯定可以置凌家于死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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