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凌卿語用了膳喝了藥賣萌撒嬌了半晌方才將慕容夜勸回去歇息,而青檀墨玉服侍了主子洗漱也早早退了出去讓宮主好好休息。
許是這幾日都躺在床上睡飽了,凌卿語睡的並不深,亥時剛過(晚9點)她便听到熟悉的瓦片響動傳來,基本是第一時間就醒來了,是……他嗎?
「是阿離嗎?」。她弱弱得試探性的叫了聲。
頭頂傳來某人戲謔的輕笑,「看來還沒病糊涂,一听聲音便知是我來了。」
凌卿語喉頭竟然有些哽咽,他回來了,他他一定知道她誆了阿芸騙了慧姨的事情了,「你都知道了?」凌卿語小小聲的問,她忽而有點感謝這房瓦,遮去了她的羞愧難堪,不然她一定沒有勇氣面對阿離。
「恩,知道了。」這是一種默契,不用解釋,仲孫離默就知道她問得是什麼,回來的這一日靳芸自然把所有的事情跟他說了,他從來沒有在卿卿面前提起慧姨半句,是她借著自己的名頭誆了阿芸,成功接近了慧姨。
仲孫離默苦澀一笑,仰頭飲酒入喉,只覺得苦澀,他已從晌午喝到晚間,可怎麼也喝不醉,他真想大醉一場啊,然後等醒來的時候讓阿芸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誆他的,慧姨還好好的。
然而他再怎麼喝也麻痹不了那顆灼傷灼痛的心,不得不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可他舍不得不怪卿卿,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自己的處事辦法,她想要查清真相他都能理解。要說真有那麼一點怨怪難過的,便是卿卿不相信他!
卿卿能如此輕易騙過她們兩個,應該在他離開璇都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什麼,可她卻選擇了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原來他在她心里連朋友都算不上,竟然是一個需要防備的人。
「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害了慧姨,阿芸一定恨死我了。」凌卿語閉上眼楮,心口又開始隱隱做痛,她太心急了,她太自私了。
「阿芸不知道,她不會怪你的,慧姨也不是你害的,你無需自責。」仲孫離默再提壺自飲,他沒有戳穿卿卿的謊言,事已至此,何苦還要多些人相互怨怪,靳芸若是知道,以她的火爆性子只怕她們兩個連朋友都沒得做,即然如此那便讓他擔下這一切吧。
「阿離!你……」凌卿語驚詫的坐起身,他竟幫她圓謊!他竟替她擔下了她心底最深的愧疚,霎時心底一股暖流噴涌而出,不爭氣的淚奪眶而出,他干嘛那麼好!他不是應該恨她,怨她,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嗎?沒有她的自作主張,慧姨到現在說不定還好好的,他這個笨蛋!
「卿卿,我信你!我信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考量,我相信你並不是真的想害慧姨,而是無意中被人利用了,所以真的不用太難過,是我自己沒有保護好慧姨,是我自己疏于防範,都是我的錯,與你無關!」仲孫離默嘆了口氣,他回來的時候就听說卿卿已經大病幾日,凌府上下都如臨大敵,他很想來看她,可听說她的病就是因為慧姨而起,他怕自己貿然出現反會加重她的病情,一直踟躕不敢來,原想著這麼晚了悄悄得看她一眼就走,哪知道她一听便知是他來了,他顧不得自己的錐心之痛,只希望她不要太難過,快點好起來。
所有的傷所有的痛讓他背負就好,反正早就習慣了,也不差這一樁,他本就是個不祥之人,生下來就是克父克母,而後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真心待他的人,上天都不容許有好的下場,就像將他視如己出的乳娘,還有再生之恩的慧姨,一個個都無法善終,罪魁禍首根本就是他啊,當初就不應該活下來……
「阿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凌卿語忽而放聲痛哭起來,就像做錯事的小孩被抓包,她最受不了人家無條件的對她好,尤其她帶給他那麼大的痛苦,害死了他最珍視的人,他卻把所有的過錯全往自己身上攬,還拼命安慰她,他為什麼不罵她一頓,不打她一頓,再不然絕交也行啊,現在要她怎麼辦,她為什麼覺得更難受了……艾瑪,哭岔氣了,心痛,喘不上氣了,藥,藥!
仲孫離默為了悄悄得見凌卿語,不引起驚動,進門的時候就將青檀墨玉點穴了,青檀墨玉听到內間宮主劇烈喘息的聲音,知道宮主只怕心疾又犯了急得滿頭大汗,偏偏無法行動,墨玉想要強行沖破穴道但是時間不夠,怎麼辦!
而此時听到聲音不對的仲孫離默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快速沖進房內來到塌前,「卿卿,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怎麼喘得如此厲害?」
仲孫離默看到凌卿語緊簇著眉捂著胸口,一臉痛苦萬分的表情,連嘴唇都開始發紫,知道大事不妙,忙一手彈出幾粒珠子,將外間青檀墨玉的穴道解開,一面運氣將體內的真氣輸入她的心口,以希望能減緩她的痛苦。
青檀被解開穴道後急急得打破一個蠟封,取出藥丸塞入主子的口中,急切的觀察著她的反應,直到凌卿語的氣息漸漸平緩,胸口那種窒息感慢慢散去,嘴唇也漸漸恢復紅潤,大家才呼出一口氣。
青檀上前毫不留情的拍掉仲孫離默的爪子,「哎,登徒子,你手放哪里呢!」
凌卿語這才意識到仲孫離默方才情急之下竟是將手掌直接貼在她的心口上,而不是像爹爹是從背後運功,自己辛辛苦苦養了一十六年的小乳豬就這樣被某人模光了。而仲孫離默也是難得面色一紅,手掌中似乎還能感受到那團柔軟的觸感,圓潤飽滿。
「宮主,要不要讓公子夜來瞧一瞧,奴婢還是不放心,你這心疾……」青檀很是擔心,同時一臉控訴的看著仲孫離默,要不是他來了,明明今日宮主的心疾已經好了大半了。
「無妨,我有話跟阿離說,你跟墨玉都出去守著門,誰來都說我睡下了,今晚發生的事半個字都不準泄露,知道嗎?」。凌卿語難得正著臉色的下達了命令,青檀再不情願,也只得福身行禮,吹熄了燭火再度退出門外,只余了他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我有點想離默了,所以就適當安排下讓他提前出場啦,嗯,在外打拼不容易,給他甜蜜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