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國使臣團抵達璇都的那一日很不湊巧竟是大雨瓢潑,這種大雨的天氣鬼都不願意出來更何況是人,倒是省了關閉城門清理閑雜人等,苦了寧遠侯紆尊降貴頂著大雨出城相迎。
偏偏那玉衡國的公子東方軒推月兌因大雨路上泥濘不好走,硬是晚了一個時辰才到,可想而知寧遠侯的心里陰影何其巨大,可事關國體顏面心里再怎麼氣憤也只得賠了笑請他們入城安排在驛館安頓。
玉衡國的使臣團此次共來了近四百人,其中三百余精兵隨行護衛,十個各有本事的舍人門客,十個一流劍客,五個絕色美姬,還有三個一流文儒,由玉衡國嫡公子東方軒帶領打著探望姑母的旗子前來。
可憐寧遠侯在大雨中等了許久,好不容易將公子軒送進了驛館,卻連熱茶都沒喝一口就被公子軒以舟車勞頓需要休息為由,客氣的請出了驛館,心里更是不舒服到極點,東方小兒竟如此不知禮數,他們東方家難道不知道王後在這天璇全靠他照應嗎?不由的便想起仲孫離默的話,打定主意今晚定要好好試探。
今次晚宴照例安排在酉時末,設于專門款待他國使臣的朝璇殿,寧遠侯與唐丞相作為本次代表天璇王的重臣,自然早一個時辰就進宮看看有無紕漏,故早已不在府中。
凌卿語凌祺辰帶著墨玉白昭在今日午膳後就去了靳家,招搖過市的讓靳家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兩兄妹今日來找靳芸,用過晚膳後方會回轉,待得申時末,凌卿語與墨玉白昭便鑽入了靳芸的閨房換了婢僕衣裳蒙了臉面,凌祺辰則在靳芸的練功房換好了裝備,靳芸悄悄的帶著他們到後門交給已應約而來的北宮澈的馬車上,約定一個時辰後再在後門接應,隨即馬車便直奔寧遠侯府。
本來夏日黑的較晚,可今日下了一整日的大雨,天一直暗沉沉的倒是很利于他們行動,「小妹,你要不跟公子澈一起在府外等我們吧,這天雖然這會兒雨停了,可指不定什麼時候再下雨,你萬一再淋著,爹爹一定把我撕了。」凌祺辰暗恨這雨早不停晚不停偏偏這個時候停了,本來他都想好了一定把小妹留下,現在可好雨停了他的理由就變的牽強了。
「下什麼雨?你別烏鴉嘴,這雨若是未停我倒可以勉強考慮下,眼下這雨停了你覺得我可能不去嗎?」。凌卿語鄙視的看著凌祺辰,這雨停得真是時候。而凌祺辰哀嚎一聲放棄了,寧遠侯府他去過一次,里面守衛很是嚴謹,老天保佑小妹此次一定要毫發無損的回去,要不然別說爹,就是二哥知道小七跟他出去受傷便第一個饒不了他,想到二哥那萬年冰山臉還有即將超越爹的功夫,他不由渾身抖一抖。
「小語兒,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跟小默兒說一聲?」北宮澈若有所思的看著凌卿語,他們四個一直是一起商量著辦事,但是今趟在計劃里並沒有听到仲孫離默的參與。
「他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嗎,橫豎這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事情,便不與他說了,省的他為我們擔心。」凌卿語淡淡的帶過,刻意忽略心底那微微的疼痛,在她還不能做好面對他的準備時,還是不要再見面吧。
「他最近很忙嗎?沒有吧,昨日不是還與我喝酒來著,我以為他已經知道了方沒有提起,哎呦……」北宮澈話說到一半,不知為何墨玉的劍鞘戳了他一下,他轉頭納悶的看著墨玉,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他了,「墨玉,你為何戳我?」
墨玉佯裝詫異,「是嗎?公子澈,對不住,這馬車太小了。」
北宮澈還是覺得仲孫離默跟凌卿語有點怪怪的,昨日喝酒時每次他提到卿語都被離默岔開了話題,似乎是故意避而不談,如今凌卿語策劃夜探侯府的大事,按理離默作為寧遠侯的義子,又有朱雀在里面做內應,怎麼著都會有用吧,她卻偏偏把他排斥在外,可疑,等今日事情結束,他一定要逮著這兩個人好好問問。
很快,他們到了寧遠侯府的後門,白昭小心的四下查看,對著後門叩了三短三長,這個時候按理說弟弟小冉已經候在了門邊,門立即就開了,可是開門的卻是朱雀!
只見她挽起如花笑顏迎接的不是仲孫離默而是蒙臉的陌生女人,不由怒問︰「你是誰?!」
白昭並不認識朱雀,差點要動手,還是北宮澈听到熟悉的聲音忙跳下馬車道,「朱雀,是我,此處不可停留太久,你先讓我們進去,再慢慢與你解釋。」
朱雀自然知道北宮澈是仲孫離默的摯友,還以為是爺帶人來幫忙,點頭道︰「好,公子澈先請,爺還沒有來,你們先在後門的柴房多呆片刻。」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傻眼,尤其是凌卿語幾乎本能的轉身就想走,北宮澈狐疑的朝凌卿語看了看,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就在此時,仲孫離默一身夜行衣匆匆而來,看到後門那一大幫子人也是吃驚不小,「阿澈,你來此處何為?」
朱雀一听到仲孫離默狐疑的表情立馬就戒備起來,北宮澈覺得大家還是說說清楚比較好,忙把眾人一股腦的都推進柴房,雖說這侯府後門僻靜,但這麼一大幫子人都站在那里也太過招搖。
不得不說到底是侯府,那柴房也是大的可以,容下他們這七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凌卿語,凌祺辰還有白昭墨玉都拉下了蒙面巾帕,兩下一照面不用說都知道是來干什麼的了,「胡鬧,簡直胡鬧!這可是寧遠侯府,守衛森嚴,雖說他今日不在府中,可這里也高手如雲,萬一有個閃失被抓住了怎麼辦?快回去!」仲孫離默臉色難看,難得一改往日的冷靜自持竟然聲音拔高發起了脾氣,好吧他承認是再看見她心里起了巨大波動需要好好的遮掩下。
「你能來得我們就不能來,這是寧遠侯府又不是你仲孫離默的府邸,大家都是一樣的,你憑什麼趕我回去!今日這侯府我探定了!六哥不必管他,我們按照原計劃行事!」凌卿語看見他也一樣沒有心理準備,巴不得立即離開,看到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知道他這幾日肯定不好過,心又開始不可控制的抽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