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晴將雲洛瑤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冷冷一笑,當年她把順序弄錯了,一心只想至她于死地,而沒有向凌逸軒動手,現在她知道了,凌逸軒不死,雲洛瑤就不會死,她就永遠不可能為真正的姐姐報仇!而凌逸軒最大的弱點就是姐姐,她會好好的拿捏分寸,不可一世的凌雲宮宮主咱們騎驢看戲本——走著瞧。
話說,凌卿語回到閨房雖然想要早些休息,可今日在侯府發生的諸般事情,凌祺辰又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家妹妹,自然要打听清楚才能睡的著。
「哎,你老杵在我這里幾個意思,天晚了你不休息嗎?我可累死了!「凌卿語看著門邊六哥站在那面,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小七,快從實招來,你與仲孫離默是怎麼一回事?看他今日的模樣分明對你情根深種,而你似乎也不是全無知覺,而且他說你已婚配他人,你這是允了誰的親事,為何我半分都不知道,你這也太過分了,竟然瞞得密不透風,我是你六哥哎!」凌祺辰越想越委屈,想當初還是一起從娘胎里出來的,怎麼如今如此疏離,小妹要嫁人?他一定要趕緊告訴諸位哥哥知曉,不然回到凌雲宮鐵定會被扒皮拆骨。
「六哥,你堂堂血汗男兒,怎麼跟女子一般包打听!若然你當初如我一般是個女娃,我一定告訴你!」凌卿語听到仲孫離默的名字就來氣,口氣就生硬起來,說的話也沖了些。
「我也想啊,怎麼知道還多長了那話兒,不然也不會被爹爹哥哥如此嫌棄,據說當年咱們明明一起生出來,你就被搶著抱,而我卻被丟在角落,多少怨念淒苦實不為外人道哉。」凌祺辰似乎一點都沒到自家妹妹的不客氣,反而又陷入了無盡怨念中。
凌卿語翻了個白眼,哥哥們對他多少疼寵他會不知道,騙鬼呢吧,不過自己允親這件事遲早大家都會知曉,說便說,「怕了你了,我說還不行麼,我應了天權端木擎蒼的求親,爹娘也是同意了的,還有我跟仲孫離默,不對,現在應該叫獨孤離默再無半分瓜葛,等把他跟晴姨送到天樞,我們此生應不會再見!」凌卿語半咬著牙道。
「端木擎蒼?那個水淹鳳陽的家伙!好吧,我沒見過他不好評價,除了這人品有待商榷,听說是個樣子不錯的文武全才,想來應該不會太差。但是你說仲孫離默跟你沒關系,那就大錯特錯了,如果真如晴姨所說,他可就是我們兩個的表哥,你啊,這輩子注定是跟他有關的。」凌祺辰不明白小妹在氣恨仲孫離默什麼,但是心里在意才會有記恨吧,從今後全無關系?那就是說今日以前一直是有關系的嘍,還是不一般的那種關系?看仲孫離默還有小妹今日在柴房的樣子,絕對不簡單。
小妹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們出陣時十指糾纏的相握,那麼自然全無一點推拒,甚至出了侯府才松得手,他看得一清二楚,小妹在感情上是白娟一匹,弄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也很正常。為了小妹的一生幸福著想,他需要向哥哥們好好匯報,然後商量出個對策確認小妹的真實心思,反正只是應了求親嘛,只要沒有嫁過去一切就都有可能的。
凌卿語一怔,表哥?表哥!該死,她怎麼把這茬忘了,當真陰魂不散,怎麼都撇不開關系!他就是她命中的煞星!等等,如果說現在仲孫離默成了她的表哥,那靳芸算什麼?如果靳芸知道了離默的真實身份會如何?靳家被蒙在鼓里為仇人養了十七年的兒子,靳芸喊了殺害她姑姑凶手的兒子十七年的表哥,這將是怎樣的一種悲憤,她閉上眼似乎都不敢想,以手支額忽覺有些頭疼。
好不容易打發了凌祺辰,凌卿語覺得乏累至極,四仰八叉躺在塌上動也不想動。
「青檀,這世上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你可分得清?」凌卿語木木的問道
「宮主,這世上的真假不好說,但是我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夫人說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不管什麼事情,日子久了都會知道,不用在意。」青檀絞了帕子俯身為主子擦洗好生勸慰。
「如果,萬一,知道真相太晚了,後悔了,又當如何?」凌卿語咬著嘴唇,不想承認自己心中竟然開始有一絲後悔。
「宮主,容奴婢多說一句,目前的形勢天權大好,且不說天樞未必有旗鼓相當的實力與天權一較高下,就算有,那公子離默回到天樞今後的路只怕也不好走。
即便他是嫡公子,但是悼成太後的勢力那麼大,又一力扶持公子沐登上太子之位,公子離默在天樞毫無根基,那勝算實在太低,若為大業計,宮主選擇公子擎蒼仍然是上上之選,但是若宮主為公子離默動了心,現在若想反悔還是來得及的。」青檀心一橫牙一咬,把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她知道主子心里都懂,但是有的時候動了心懂了情未必就能理性理智得看待一切了。
那日好不容易從墨玉口中零零散散的挖出那晚發生的事,又經歷了假山之事,她就感覺得出來宮主只怕對仲孫離默動了真心,但是那個時候她沒當回事,因為知道只要他姓仲孫就一定沒戲,不然還不如選慕容夜,但現在不同了,他姓了獨孤,如今這天下只剩了五國,形勢一目了然,不是天權就是天樞,如果各五成的幾率,宮主私心里自然希望能選一個自己真心歡喜之人,她索性把話說出來讓主子再好好想想。
「青檀你說得對,一切都太未知,實在不好說,也罷,既然天意如此,我便再不去想。」凌卿語褪了衣衫,側身對著里側淚水潸然而下,既然天意讓她在應了端木擎蒼求親之後才知道阿離的身份,也許就已經幫自己做了選擇,從今後她再不會動搖心意了,青檀微微嘆氣,輕手輕腳的放下帳幔,吹熄了蠟燭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