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語因為心不在焉,為東方軒斟酒時便將酒溢在了外頭,等驚覺時急忙提壺卻還是晚了,那酒順著案幾落在了東方軒的衣服上,出現了一片深色的印漬,東方軒的眉倏然皺起,眼眸里卷起一場暴風雪,周身的溫度瞬間下降,琴姬連忙跪下磕頭滿是惶恐之意。
而凌卿語約莫也知道自己犯了潔癖公子的忌諱,可這頭卻是萬萬磕不下去的,看到東方軒似乎要起身,靈機一動,反正已經弄髒他衣服了,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沒有最髒只有更髒,手隨意那麼一軟一壺酒就奔著東方軒身上去了。
就算東方軒有防備意識,可是宴席上空間太小沒地方躲,武功不弱可也架不住有心算無心,只听 啷一聲,酒壺酒杯都墜地的聲音,宴會中的人都循聲望來,凌卿語裝模作樣得跪在地上求饒,心里卻想著再怎麼樣東方軒也要換衣服吧,按照他的脾性肯定不需要府里的丫頭,這樣她就可以借著伺候東方軒的名頭出去逛上一逛了。
身上強烈的酒味讓東方軒很不舒服,此刻他顧不上發脾氣,只想竭力壓抑胃里那迅速狂涌而出的嘔吐感,他暗地里雙拳緊握,那張冰封臉又有了龜裂的跡象,慢慢的還有點發青,可不等他站起,就再也控制不住劇烈得嘔吐起來,方向對著的自然就是凌卿語。
「公子,公子,快喝水。」琴姬忙倒出了一杯水,湊到東方軒的嘴巴跟前,順著他的背極其溫柔的撫了撫,似想快點解除自家公子的不適。
而凌卿語則徹底傻愣住,她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吧,只不過把酒倒翻而已,他至于吐成這樣?雖則方才反應靈敏往後退了退,可那腥臭的嘔吐物還是沾惹了少許在衣擺,惡心死了。
「公子軒似乎身體不適,是否要到廂房更衣歇息片刻。」寧遠侯看著東方軒還以為他在做戲,打算借機離開,自然得要挽留一番。
「謝侯爺,多有叨擾了,琴姬你去車上拿衣服,饞姬你陪我去廂房沐浴淨身。」公子軒起身道謝,他知道自己的樣子很難看,但是王室公子的風度禮儀還是要顧忌的,順帶狠狠剜了一眼罪魁禍首,這個毛病就是拜她所賜,今日又因她丟了臉面,這債當真是越欠越多,看他不好好的討要回來。
「是,公子。」琴姬與凌卿語各自領命而去。
東方軒帶著凌卿語進入寧遠侯特意備下的廂房時,房內已經架起了屏風,屏風後是一個大浴桶,隱隱可見白色的熱氣飄散,氤氳了這一室,而床榻上細心的準備了兩套衣服,一套是東方軒的,一套是她的,想當然東方軒是不會穿的,但是凌卿語卻是心頭一喜,想不到誤打誤撞竟能換上寧遠侯的丫鬟服,待會兒走動起來會更方便。
東方軒張開雙手立在那里不滿得看著她,凌卿語不解的回看,干嗎,要抱抱?會很臭哎,想到這里不由也干嘔一聲,那味兒真的有點大。
「還不過來給我寬衣!「東方軒看到她居然還敢嫌棄他,更是心里不爽到極點。
「你自己不是有手有腳嗎?干嗎要我給你寬衣……好嘛!」凌卿語看到東方軒的臉色越來越黑,覺得形勢比人強,萬一逼急了某人倒戈那就太劃不來了,寬衣也就罷了,如果他要她伺候沐浴,她一定把他揍成豬頭,不,找人把他揍成豬頭!而現在只得認命的屏住呼吸上前為東方軒寬衣解帶,她是千金小姐何曾做過這種事情,手模上東方軒的腰際臉就有點紅,以最快的速度幫他解了外衫,幸好自己以前喜歡扮六哥穿男裝,不然還真無從下手。
在東方軒外袍落地的剎那,凌卿語來不及退開就覺得喉間一緊,一股危險的氣息逼迫至面門,東方軒扣住了凌卿語的脖子,將她凌空提起湊到自己的跟前,冰寒的聲音響起,「女人,這是你第二次讓我出丑,我該如何對你呢?」
「放手,沒法……沒法呼吸了。」凌卿語雙腳踢踢踢,用手猛掰東方軒的手,可是使不上力氣,窒息的痛苦讓她很難受。
「哼!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想要做什麼趕緊的,若是晚回來一步我就把你送給寧遠侯!」東方軒在看到凌卿語臉色有些發紫之後,方嫌棄得用力一甩把她當垃圾似的丟在地上。
凌卿語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破口大罵,但只有不停喘氣咳嗽的份,只能不停的抖著手指著他,東方軒,咱們梁子結大發了,你這個小氣潔癖暴戾公子,不就是倒了一壺酒在你身上嗎,至于嗎?至于嘛!
東方軒不理會她,徑直轉到屏風後將剩下的中衣褻衣都退下,自己鑽進了木桶里,涼薄的聲音響起︰「你要麼就進來伺候本公子沐浴,不然就快滾!」
凌卿語咬牙,對著屏風再張牙舞爪一番才躲到床塌上放下帳幔換了衣服怒氣沖沖得打開房門,白昭方才已經偷偷尾隨跟在附近,看到凌卿語出來,也不廢話,直接道︰「跟我來,寧遠侯的寢樓在東南邊,乘著晚宴未結束速戰速決。「
凌卿語點頭,跟著白昭一路通行無阻的來到寧遠侯的寢樓附近一座假山內暫時藏身,學了三聲鳥鳴後對凌卿語道︰「門前兩個人都是高手,我已經提前布置好,一會兒玄武會引開他們,但是最多就一刻鐘他們就會回返,那東西放在二樓的一幅畫的背後暗閣里,你必須抓緊時間,我在暗處給你把風,若你再听到剛才這樣的三聲鳥鳴就表示有人來了需要趕緊離開,知道嗎?」。
「玄武怎麼也摻和進來了?」凌卿語大訝。
「他是仲孫離默的人,自然是盟友,這種事情自然越多可靠的人幫襯越好,成功的幾率也越大。」
「那你連朱雀也告訴了?「凌卿語問道。
「沒有……」白昭以她多年的經驗還有身為女人的直覺朱雀或許是仲孫離默的人但對凌卿語絕沒有好意,她才不會那麼傻,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凌卿語解釋,幸好剛才玄武得到了暗號已經以黑衣人的身份在側面爬窗引起注意後匆忙逃跑,那兩個守衛竟然見到有人闖入內宅大訝之下慌忙去追,凌卿語則抓住機會迅速的沖進寧遠侯的寢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