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依舊很藍,天氣越來越熱,到處都是知了的叫聲。人們不再有興趣干放風箏這些曬太陽的活動了,都改為去乘船游湖這些蔭涼的事兒。
又到了荷花開的時節,南方多水,到處都是河塘,空氣中都彌漫著荷花的香味。
這也令李卉芷的心門打開不少。
那三家惡霸是積習,不是一天可以除掉的,心急上火也沒有用,得一步一步來。
最重要的是,得先守好陣地,因為還不知道人家會怎麼來對付,不能到時候亂了陣腳。
買米之事可以說奪了他們的氣焰,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凡事謀定而後動,未謀定時,暫且忍著。
這筆帳,遲早要算!
坐在馬背上,在運河的堤道邊樹蔭底下,慢慢的踱著步,她並不著急。
經歷過這場血淋淋的生死場面後,她的性子已悄悄有了些變化,再不是那個遇到事情就心急火燎的她了。
運河上的游船充滿歡聲笑語。男男女女都一片歡欣。有誰能想到,前些天在這運河上,有三船救命的米曾經駛過?
說起運河,人們經常的感覺就是,隋煬帝荒yin無道,貪戀聲色,所以才命人挖通了這條貫穿南北的運河。
這些後人可謂不要臉至極,一面享受著人家辛辛苦苦讓人挖通的運河,一面還痛斥人家只圖享樂太會玩。怎麼可以做到這麼不要臉?
這條運河不止可以玩樂,事實上更多用于各項運輸上面。這比原來的陸運方便快捷了許多。
單從名字就能看出來,運河名「運」河,不是「樂」河!
李卉芷邊散步邊想著,以後西域的路會越來越艱難,甚至往後起碼幾十年內沒有起色,李家的茶莊不能單指望那條銷路,沿著運河一路北上,其實或許會更好。
怎麼說也是拉動了內需嘛!
這不就是,人出來了,腦筋也活泛了起來,不像總在家里躺著,越想越鑽進死胡同。
走著走著,李卉芷忽然也想去坐船游一下運河。去看韋大人的事,不如就拖到明天吧!
運河上的游船有些是各自家買的,也有些是租的,也有些是樂司伎仿那些特供的。裝飾不同,樂趣也不同。當然價錢也不同。
大唐的造船業比歷朝已有了很大的進步。
李家沒有買船,經商世家對于享樂還是持保守意見的,經商最首要的就是意志,南來北往沒有意志可辦不成。預備這些享樂的東西,最是會消磨人的意志。
租船也很方便,不久後,李卉芷便和小玉坐上了一條不太大的烏篷船上了。
人家游的是花船,她們相對來說可就寒磣多了。
但事實上李卉芷一丁點也不介意。
一個從大現代過來的人,剛經歷過了一場血淋淋的生死場面,還有什麼需要介意?
話說回來,什麼時代都是看顏的時代,兩個明艷照人的女孩子,即使只坐在一條不算破的烏篷船上,也一樣吸引人的眼楮。
可不,才上船一陣子,船上就被人扔了樣東西,是旁邊那條大船上扔下來的。
李卉芷抬眼往上一看——必須要抬眼,她坐的小船幾乎是貼著水面的,人家那船都快有兩米高了,真是小巫見大巫。
張家那潑貨的鼻孔真大!
距離這麼近,連鼻毛都看見了。
正是她扔了一朵被撕完荷花瓣的光桿子下來。
不知道她有多無聊,好好的荷花,她要一片一片把花瓣扯下來。
李卉芷腦補著一段畫面︰有個人一邊撕著花瓣,一邊念著,他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他不愛我……
本著心情不好便來找張巧容消遣的,但想到她那個恐怖的老爹,還是按下了念頭。
這時候,惹她干嘛?
輕輕的,她將那株荷花梗扔到了水里,一句話也沒說。
一拳打入了棉花,不痛也不響,張大小姐表示很憤怒。她氣得將鼻孔瞪得更大,恨恨地叫道︰「你臭不要臉!」
來來去去都是這一句!不玩點花樣哪里鎮得住人?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惹到她了。李卉芷笑笑︰「我又怎麼你了?」
跟智商不在一個平台的人,生不著氣。
雖然她也會寫點詩什麼的,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才女,但那並不代表有智商。
張巧容不說話,因為說不出口,她想說的是,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到底把李括藏到哪里去了?為什麼這麼久都沒見著他。
這樣的話她怎麼問得出口?
但她問不出口的話,都寫在臉上。
李卉芷笑笑,說道︰「不知張小姐介不介意下來,一起喝杯香茶?」
李卉芷好心情的發現,游船上已開設了品茶業務,而這茶也是李家的香茶。
一杯香茶入口,連日來的煩憂暫時拋至腦後。
也好,且享受一下這靜謐的午後陽光吧!運河上的微風帶著些許水氣,夾雜著遠處的荷花香,特別舒服。
李卉芷有些遺憾的想,為什麼那些搞笑段子手說,離開北京後,去別的國家旅游,會因為吸不上霧霾而水土不服。她在這里過得挺好的呀!
沒有絲毫什麼水土不服的現象,好像她就是在這里出生的一樣。
張巧容對著李卉芷翻了個白眼︰「窮酸樣!還想游船,丟人!」
轉身便走進船艙里去,不再搭理李卉芷。
李卉芷並不生氣,她只是在想,不知道這女人知不知道關于她老爹要造反的事情呢?依她這管不住嘴的個性,按說是不知道。
她這性子跟她那個沉悶的老爹可完全不一樣啊!
李括只要順著她家,查到了幕後謀反的人,她家就完蛋了,大唐的律法,誅連是肯定的。唉,可憐的孩子!
不知道她是要被判斬首,還是擴充官妓!
其實以她的為人來說,這命運對她還是殘酷了一點。畢竟她只是性格不好,還沒有到傷人的地步。判得太重,真是有點讓人惋惜。
她大概還在妄想李括會娶她呢!
要是她知道,李括接近她,只不過是為了調查她父親在背後的陰謀,不知道作何感想。說起來,這樣對她又好像有點殘酷。
「在下倒是十分想與小姐一同游船,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另一艘船也劃了過來。
是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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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