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太高估了他的那位後台大人了,後台大人一听是暴名遠揚的胡將軍親自帶陣,敢親自前來找屎?
听說這位胡將軍曾經踢過一位中書大人的**!
自己只不過是個太守,別說被踢**,就是一個不小心,被那個蠻子捅一刀也是有可能的!姓胡的不懼抵命處罰,自己這個太守還沒當過癮呢!
這個霉就不去觸了。
雖然十萬石糧食他也挺心疼的,要是賣了錢,自己也能分得一大筆!就是非要捐朝廷的話,由他這個湖州太守親自捐,那不是大功勞一件?
但是,說來說去,還是命重要!于是王太守大人打發那位跑得只剩半條命的信差回去後,自己則緩步走到後院喝涼茶降火去了。
他心里能不氣嗎?這事怎麼都鬧到了宣王爺那里去了?一個處理不好,這禍事再惹上自己,不是更麻煩?這群王八羔子們,就會給自己惹事!
姓鄧的在烈日下苦等太守大人前來,左等右等等不來,急得是汗如雨下。
那尊瘟神似的胡將軍倒好,同樣是烈日當空,同樣是汗如雨下,他卻精神抖擻,一點要走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哪里能想到,胡將軍身在軍中,不論是操練場,還是戰場,別說是烈日當頭,就算是天上降暴雪,有任務的時候還不是照樣不含糊?
他生怕自己稍微一走開,這些狡猾的商人就跟自己耍滑頭。為了那十萬石糧食著想,曬下太陽流點汗,怕什麼?
「眾位將軍們為了百姓辛苦了,請略喝點茶消消暑!」一聲嬌脆的聲音響起,就見一位妙齡少女指揮著一批人走過來,每個人肩上擔著一擔涼茶,茶香四溢。
胡將軍的眼楮都看直了!
常年身在軍中,這等姿色哪里見過?
李卉芷笑顏如花的指揮著眾人遞毛巾的遞毛巾,端茶的端茶,場面一派軍民其樂融融之象。
待李卉芷將一碗放涼了的涼茶端到胡將軍的手里時,胡將軍心里直如吃了蜜似的甜。
就應該等在這里的!
剛才要是真同那些狡猾的商人們喝酒去了,哪里能喝到這百姓端來的冰涼涼的茶?
胡將軍高高興興地喝了兩大碗,心里舒服極了,比喝了一大壇子美酒還要痛快。
瞧人家怎麼說的?為了百姓們辛苦了!做軍人的打仗流血,不就是圖百姓們擁戴自己嗎?什麼是擁戴?這就是!
美酒隨時都可以喝,但這百姓自發端過來的茶,可就不一定了!
李括歪在一邊涼篷下歇息,笑吟吟的看著李卉芷也給他端了一碗涼茶過來。
她竟然這時候來送茶!那不是專往別人傷口上撒鹽麼。
等美人走近了,他故意調笑似的伸手模一下她那白女敕女敕的手︰「美人兒,這手好滑啊!還端茶干什麼?跟大爺回去過富貴日子吧,本大爺愛你這手遠勝過喝茶!」
胡將軍勃然變色︰「姓李的,你干什麼?竟敢當著老子的面前調戲百姓!」
李括很給面子的裝作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
李卉芷偷偷一笑。
姓張的看到李卉芷出現,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燒,他早就猜到了,今天這一出就是李家搞出來的!果不其然!
真是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哪!小小年紀,竟然懂得借宣王爺的勢打壓!一邊得了便宜,現在還來送茶賣乖!
失策啊!從那天煙雨樓的陣勢來看,就不應該小看她的!
但現在胡將軍在此,他敢當場找人晦氣?
他把姓鄧的和姓朱的拉過一邊,小聲問道︰「你們誰又在背後干什麼了?」
姓鄧的也估模出了個大概,便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弄了李家的鋪子!」
「愚蠢!混帳!那天我怎麼說的?咱們不能明面上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安排了棋子在他們身邊了,過不了多久,我就要他們自己完蛋!你偏偏來這一出。這下好了?踩到狗尾巴了,讓人家反咬一口!」姓張的怒不可遏。
今天的損失完全就是這豬一樣的隊友坑回來的!
十萬石哪!
三家平攤,一家也是三萬多!有那尊瘟神鎮場,一點虛都作不得!
姓朱的此時也回過了味,看著姓鄧的一陣猛瞪眼,若沒有胡將軍有場,以他的脾氣,當場給他兩腳都是輕的。
李卉芷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果然,再穩固的鐵三角,都是有漏洞的,只要涉及到利益,就不可能不出現裂縫!
當然,她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樣就已經意味著將那三家惡霸鏟除了。十萬石糧食,只不過是他們眾多產業之一。全縣有多少家賭場,勾欄,伎坊是他們的,無從得知。今天雖然他們損失巨大,但肯定仍然有力量作威作福。
只是這敲山震虎的一擊,足以讓他們知道知道,做人還是不能太囂張。
不給人留活路,自己也會沒有活路。
所以,且等著吧!這只是剛開了個頭……
伺候完所有兵士喝完涼茶後,李卉芷又帶著人巧笑嫣然的離開了。
今天這一出,還得多謝李括這樣刺激胡將軍,這樣整條計才算完美。
從那天請柳念青幫忙,跟宣王爺帶話之時,這條計已經開始了,到後來王爺依柳念青的建議,讓胡將軍幫忙押運糧船,再到李括激得胡將軍不給這些惡商們喘息之機,整條計才算完成。
他們吃了個啞巴虧,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糧食都拖走了,你再去告訴宣王爺,這捐糧之事有人栽髒,那不是傻嗎?王爺已經領了你的情,你非要說自己原來不是這樣的意思?
李卉芷好心情的帶著人回去了。
所有送茶的人看到那三大惡人吃癟,心里都無限痛快︰因為那些送茶之人,正是被惡霸們霸佔了運河生意的船工們。
他們真是佩服李卉芷的妙計,那些人眼睜睜看著糧食被拖走,一文錢也收不到,一句屁話也不敢說。
今天這一戰,似乎終于可以告慰一下,小六子以及那天一同死去的兄弟們的英靈了。
也許不遠的將來,這運河上的生意,也得這樣還回來吧?他們都眼巴巴的望著李卉芷。這個年紀不大的大小姐,胸中有丘壑,有的是主意。
結拜大哥高宏這些天來多是跟這些船工們生活在一起。
現在口糧不用愁了,他們也不用再偷雞模狗了。再加上處處受人當英雄似的供著,心理上也產生了變化。
以前總覺得走路都得低著頭似的,現在個個都可以昂首挺胸的生活。
要是運河上的生意再回來,那生活就再沒什麼好苛求的了。
一群人挑著空擔子眉飛色舞的臆想著,前面巷子里冷不丁冒了個人出來,走到李卉芷的面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