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丹薇對于戈衡的描述讓謝意映產生了一種無力抗衡感覺,好像這個人就是全知全能的。
從五行八卦,到陰陽縱橫,每個領域這個人都高明到高山仰止的地步。
一直到回了轎子上,謝意映撐著腦袋久久不能回神。
一邊綠蘿好奇問她︰「夫人,那個人……真的會神仙的法術啊?」她听許丹薇講了戈衡起死回生的一件傳奇故事,被震驚的不能自已,覺得這人要麼是神仙,要麼是鬼怪。
「嗯?」謝意映總算回神,听了綠蘿的問題笑了起來,「笨蛋,這世上哪里存在什麼神仙的法術。那些我們不能理解的東西……只是有人故弄的玄虛罷了。」
「那……他是怎麼做到讓那個已經死了的人活過來的?」
「我不知道。」謝意映老老實實地承認,作為一個至少每年春晚都會看一遍魔術的ˋ現代人,她很能接受這些不符合人認真的事情,雖然她不懂每個魔術的揭秘,但知道那都是利用了光影和手速造成了視覺上的假象。
但是五行八卦、奇門異術,再配上陰謀詭計,這他_媽到哪兒去贏他。
簡直是踫上一個開了掛的NPC。
謝意映一腔愁緒,掀開簾子去看窗外風景。
就看見了一株花樹下煢煢獨立的身影。
碗口大紅色花朵在風中飄落,那人仰著頭看墜落的花朵,然後似乎是感覺到了謝意映注視的目光,便向這邊望了過來。
謝意映一直覺得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一定是周瑾,如今一對比,卻覺周瑾的相貌都顯寡淡。
墨色長發,隨意扎著一根銀色綢帶,睫毛濃密襯得眼窩深邃眼神專注,眼尾一顆淚痣,笑靨天長,美的無懈可擊。
只這一眼的注視,驚心動魄地連他身後艷麗繁花都成背景。
然後他踱步向謝意映走來,腳步十分輕快。
「四皇妃。」
謝意映從沒有見過他,此刻卻一下子明白他的身份。
「戈衡。」
她原以為戈衡是個白胡子老頭,卻不想是這樣……奪目的一個人。
只在他走近時,看清人眼尾細細的紋路,憑此知道他確實不是二十歲的少年。
生的這樣好看……還用使什麼炸啊,只要對人一笑,別人就會拱手把東西交給他了吧。
謝意映面對美色不忘吐槽。
大概是因為年紀的原因,戈衡笑起來有一種迷之寵溺感,看著謝意映就像在看著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他將手里不知何時接到的一朵盛開的花從窗口遞給她︰「送給你,我們日後還會相見的。」
那花帶著淡淡的香氣,但謝意映知道那不是花的味道,是戈衡的味道。
他的眸子偏于鴿羽般的淡灰色,看人時仿佛能把人心看透。
謝意映接過花兒,放下簾子。
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怎麼神叨叨的。
等回了家立馬跟周瑾匯報了和戈衡的相遇。
周瑾的第一反應是掐著她的下巴仔細看了她的眼楮。
「誒?干啥?」
這種動作放在小說里下一步就是要親我了吧!
觀察良久,周瑾才松手︰「傳說戈衡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迷惑人心?」
「少跟他說話,他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啥啊,」謝意映還有點愣,覺得周瑾真是反應過度,「就說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還送了我一朵花。」
說著把花拿了出來,周瑾淡定地接過花,看都沒看,從窗戶口就扔了出去。
「……喂!」
「怎麼。」
「那是人家送給我的!」
「你要的話我也可以送你。」
「……不一樣好嗎!」
「哪里不一樣。」周瑾心平氣和地跟謝意映打嘴仗。
「嗯……戈衡長的特別好看!」
「我不好看?」
月色朦朧,周瑾平時給人感覺生硬凌厲,此刻罩一層昏黃的燈光在身上,配清冷的月色,連著查劉淵的事情兩日未怎麼休息,眼底一層淡淡青色。謝意映看著,只覺不忍。
于是一下子軟了氣勢,委委屈屈往人一靠,雙手環過他的腰︰「好看。」
周瑾不知道謝意映忽然的態度轉變,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放心,會有人去救劉淵的。」
「嗯?是誰?」
「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周瑾的小妹妹,當今聖上唯一的女兒。
謝意映不解。
事情繁雜,周瑾只跟她簡略解釋,宮中宴狀元、榜眼、探花那晚,安平第一次見到了劉淵。她似乎從那時起就對劉淵生了情愫。
雖只是女兒家的小心思,卻已經明朗到了六處能夠查出的地步。
當事人卻顧作不知,面對安平公主的諸多暗示,劉淵全無反應。
但這位受盡父兄寵愛的小公主卻毫不氣餒。你不喜歡我?好,那我就等到你喜歡我。
周瑾在明確劉淵一事背後是太子與戈衡後,便立即派人將消息傳到了宮中。他知道那兩個人瘋起來是不在乎取了劉淵一條命的,此時必須要找個人保住他。
于是得了消息的安平公主,當天下午就跑去了大殿,在門口卻被太監攔了一道︰「公主殿下,您看皇上正在里面跟威武將軍商量事情,特地下了命令誰來也不見,這個這個……奴才也不敢違抗聖明啊。」
安平公主好容易醞釀出的眼淚無處可使,氣呼呼的一踢人,轉身就走。
命人安排了馬車,揣上腰牌一路直奔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哪里敢不見這位祖宗,手上案子一放,恭敬迎到大門外︰「不知公主殿下駕到……」話還沒說完,安平公主一抬下巴︰「劉淵呢,關哪兒了。」
一听是為了劉淵的事兒,大理寺少卿愣了一下。
這劉淵跟這位公主有什麼關系?
安平公主不耐煩,抬眼打量了一眼屋內︰「我問你劉淵關哪兒了,你支吾什麼!」
「這……不知公主找劉淵是為何事?」
安平公主早被慣的不知天高地厚,此刻要人語氣很是理所當然,「還能為什麼,給我把人放了。」
「這怎麼能行,」大理寺少卿只當這位還在耍公主脾氣,因此耐著性子同人解釋,「這劉淵現在是犯人,不能放出去。」
「犯人?」安平公主對人冷笑,「他犯了什麼事兒,證據呢。」
「戶部的賬簿有問題,公主若要看,下官就命人給您找出來。」
「你別給我扯這些沒用的,當我好糊弄呢。」安平公主雙手叉著腰,很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劉淵是去年年底入戶部的吧,你那賬簿是什麼時候做的。別拿著劉淵之前的事兒往他身上栽,你跟我開玩笑呢是不是?」
安平公主是沒有插手大理寺事宜的權限的,否則也不會站在這兒跟人費半天口舌。
大理寺少卿正是知道這一點,因此擺著一張公事公辦的臉,繼續推月兌道︰「殿下,無緣無故放人,下官不是找死呢嗎。」
听到這話,安平公主反倒樂了,她聳了聳肩膀,然後抬眼盯著人︰「你知道嗎,你現在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