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漠然抱著空幻站起身子,但是他並沒有逃走,反而回過頭,看向城牆之上的男子。
現在,他的頭腦已經平靜了下來,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空幻,他都必須平靜。
從這個人的第一箭射出自己沒有完全躲過去時,他就知道,這個人身上的內力恐怕不比自己差。
而且,由于自己身上有著傷勢的緣故內力根本無法完全調動出來,所以,他最開始才會躲不過。
可是這樣的人,怎麼會為皇上所用?
又是一箭去勢不改呼嘯了過來,君漠然直接握緊了空幻的軟劍,直接正面相抗!
自己的內力不一定會輸給他,但是自己,卻早已失了先機。
而現在空幻的情況,根本就耽誤不得。
看著君漠然和自己射出的箭弩正面相抗而絲毫不顯敗績,那個人也很吃—無—錯—小說驚,這樣,這個人就更加留不得了!
可是沒等他再度搭好弓箭,那個人已經直接向他看了過來。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只是微微一眼,便叫人不寒而栗。而他的口型也是微微一動,似乎在向他說著什麼。
「等我。」君漠然說完之後又轉過身去,直接帶著空幻運起輕功越走越遠。
而他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何,手突然抖了一下,這一箭,也是完全失去了準頭。
本來已經勝券在握的局勢,突然轉變成這個樣子,皇上看著那個人越走越遠,不由得臉色登時鐵青了起來。
君長安看著這一幕,偏偏還要去刺激一下皇上︰「陛下這回,可是要失算了。」
明明知道自己心情不佳,卻還是要來刺激自己,君長安!看著皇上眼中越來越銳利的眼神,君長安無所謂的笑了笑,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
從那一箭射跑偏了之後,他就知道,他不會再有任何機會。
而那個人,只是一回想起來他最後看向他那邪獰的眼神,他就突然感覺身上有些發冷。
真是奇怪,按理來說,就算那個人的內力再出眾,也是應該比自己差上一線,怎麼會給他這種感覺呢。
大部分守衛都集中在皇宮內部,而外面,卻還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皇宮所滋生出的事端。
所以君漠然一路簡直再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就輕易的回到了王府。
他自然不會選擇正門走入,看著被自己驚動的影一單膝下跪的身影,不知為何,他眼中的陰郁之色越來越深。
「去把鄭青叫來。」這個人,是那麼信任他,可是他最後,卻還是保護不了她。
看出了君漠然臉色的不好,影一也是絲毫不敢耽誤,直接退了下去。
君漠然用毛巾沾上溫水,一點一點擦掉她臉上那些易容出來的妝容。
只不過她的箭傷是從後背射入,雖然他早已經震斷了那多出來的箭弦,但是他並不敢直接把她放到床上,所以他現在只是小心的讓她一半靠在自己肩膀上。
「爺,」鄭青本來還在夢中,卻被影一直接拽了過來,本來他很不滿,只不過一看眼前的形勢他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
「你過來,如果她要是有事……」君漠然停住了話,但是他眼里的威脅鄭青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鄭青立刻識相的走了過去,但是看到那張熟悉卻略顯蒼白的臉色,卻還是一驚。
管說君漠然會這麼在意,原來,受傷的是她。
不過,君漠然昨天應該是去闖了皇宮吧,據他所知,按照原計劃空幻應該並不會跟去,也並不會受傷。
可是她的傷勢卻是實實在在的,那血色暈染開來,在這一套顯眼的衣服上倒是顯得越加清晰。
鄭青伸手想解開她的衣衫,卻被君漠然的眼神直接瞪的縮回了手。
認識了君漠然這麼多年,也跟隨了君漠然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見過君漠然有這麼情緒化的時候?
即使他重傷垂死的時候,他的神態卻是和從前一樣,仿佛整個人沒有任何破綻,可是現在……
鄭青一邊想著一邊趕緊出聲解釋︰「爺,我不知道她的傷勢到底怎樣,所以就算是為了空幻小姐的生命安全,也必須……」
「你轉過身去,」君漠然指使著,同時也向一旁的影一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對了,讓玉兒再去扮演空幻一段時間。」
玉兒從在空幻回府時便也混進了定遠侯府,但是為了隱藏身份,她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三等丫鬟,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在意。
可惜的是,就算她扮演成空幻的樣子,再模仿也只是有八九分相像,在山莊的時候,沒有人認識空幻,而送空幻的那些侍衛礙于身份自然不敢直視空幻太久,所以一切自然沒有問題。
可是在定遠侯府,與空幻天天相見的人可是太多了,難保不會被人看出破綻。
只是現在情況緊急,自然顧不了那麼多。
影一恭敬的應答,然後行過禮便走了下去,可是君漠然的視線卻沒有再落到他的身上分毫。
他雖然話少了一些,但是能夠貼身跟在君漠然這麼多年。就已經說明了他絕對不傻,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精明許多。
這回,看著君漠然的表現,他有預感,如果空幻小姐能夠活下來,那麼在爺的面前,她的地位恐怕又要大大提升了。
本來就很受寵,再加上不顧一切跟爺闖進了皇宮禁地,爺怎麼會不心生憐惜?
而且有了這個對比,天下間還有幾個女子能入爺的眼?
盡管在不情願,君漠然還是慢慢褪下了空幻的一身裝束。
鄭青仔細觀察著空幻的傷勢,臉色越來越慎重,雖然這傷並沒有傷到心脈,但是這箭傷,實在是太深了,幾乎到了穿透整個身子的程度。
而且,這弓箭之上雖然沒有毒,但是弓箭卻是屬于那種特質的弓箭,拔出來可並不容易,就算是用上麻醉的藥物,空幻都要受上不少的罪。
若是同樣情況的是君漠然,他自然不會顧及,可是空幻小姐,無論怎麼看,她只是一個女子罷了。
就算她能忍,以爺現在的態度,能看著她受罪?這樣一想,鄭青就有些遲疑的向君漠然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