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應該滿足了才是，可是人，向來都貪心呢。
顏繼軒用寬大的衣袖遮蓋住自己的容顏，完全掩蓋了他現在的神色。
空幻回自己院落的時候，竟是意外遇見了老夫人那日所說的她請來的幾位嬤嬤教規矩的情景。
而且顏空月，也竟然就在其中。
那幾位嬤嬤看樣很是嚴厲，她們正在一對一的訓練各位小姐走路的姿態，而且還有一個嬤嬤，在監督所有人的行為。
就和她所料想的一樣，顏傾城也並沒有在這其中。
而那個多出來的嬤嬤，按理說應該是為自己準備的吧。只不過可惜。
而現在，顏靜兒已經發現了空幻，她停下剛擺好的姿態，恭敬的對空幻行了行禮︰「二姐姐。」
顏雅兒這樣的動作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她們也是紛紛行禮︰「二姐姐。」
幾位嬤嬤也是紛紛驚動，微微行了半禮︰「二小姐。」
她們雖然是老夫人請來的教習嬤嬤，但是論身份，她們照空幻也是差的很遠。
而在場之中唯一沒有動的，就是那個在監督所有人的嬤嬤。
空幻倒是沒有過多注意她，只不過在眾人的齊齊行禮中，她的獨立特異很明顯罷了。
「各位嬤嬤不必多禮。」空幻也是向在場的人回了半禮︰「我的幾位妹妹可就要勞煩各位嬤嬤多多費心了。」
「二小姐客氣了，老夫人的請求，我們自然會用盡全力。」還沒等那幾個嬤嬤回話，那個人沒有行禮的嬤嬤就走了上來，語氣冷淡的說著。
「嬤嬤既然如此想，那麼對于各位妹妹來說再好不過。」空幻並沒有生氣，只是直接點了點頭。
這個嬤嬤皺了皺眉，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老她需要好好「教訓」一下的少女，只不過可惜，在她已經做好一切準備的時候，這個少女卻並沒有到來。
本以為一個攀高枝的庶女，絕對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貨色。
而現在，不過幾眼，就已經顛覆了她的印象，最起碼眼前這個人舉手投足之間，是有著幾分不一樣的氣質。
空幻從很久以前，禮儀就學的不錯。只不過以前的她，是既有一些自負，又有一些自卑的。
而現在，經歷的東西越多，身上的沉澱倒是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空幻雖然不能說和以前的自己有著天差地遠的差別，但是現在的自己，無疑比以前有底氣了許多。
而且由于這一世她並沒有被困于內宅，所以也使得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格外不一樣起來。
「嬤嬤？」看著那個嬤嬤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已經定格了很長的時間，空幻忍不住輕聲呼喚了一句。
「早就听說二小姐與眾不同，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這個嬤嬤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她的語氣依舊冷淡。
「嬤嬤過獎了。」空幻好像沒有听出她的冷淡一樣，而且整個人也沒有絲毫要謙虛的意思。
「二小姐無需自謙，畢竟為了不學規矩而忤逆自己祖母的意思的人，還真是少見。」看著空幻這樣波瀾不驚的樣子，她莫名的心中開始不快起來，所以這樣一來，她不免有些口不擇言。
「身為一個教養嬤嬤卻毫不留情的往別人身上潑髒水的人，也真是少見。」空幻毫不猶豫的頂回嘴去，言語之間也沒有留一點客氣。
「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二小姐自己做的事情，不會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吧！」本來她也不敢過度羞辱空幻的，不過她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空幻的這麼一還嘴，就已經激發了她心中的怒火。
「我倒是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令得嬤嬤對我這麼一點都不顧身份之別？」
本來要走的空幻，一下子有了幾分興致。
到現在，有很多人被她們的爭吵吸引過來，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站在空幻的一面。
這個嬤嬤認為這是空幻平日里就不德人心，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所以一時間，她說的話又多了幾分理直氣壯的意味。
「侯府的所有小姐都在學規矩，就連已經定下婚約雅兒小姐也不例外。而二小姐，你也不過是個庶女罷了，你憑什麼要求自己這麼特殊？」
顏雅兒，在她去相國寺的這幾天已經和安以晨定下婚約了，空幻有些驚訝的望了過去，但對上的只是顏雅兒略帶諷刺的眉眼。
看來，因為那天她拒絕為她鋪路的舉動，已經引起她的憤恨了呢。
顏空月看向顏雅兒的神色，落在那個嬤嬤的眼底就是空幻心虛的表現，所以在這時，她心中的底氣更加足了幾分。
「二小姐，你怎麼不說話了？」她明知故問的問著，但是語氣一直像最開始一樣，沒有波瀾。
「大姐姐不也並沒有來學規矩？我很好奇，你們怎麼把視線都放在一個人的身上呢！」空幻挑了挑眉，但是之前的張揚在無形之中減弱了不少。
「大小姐可是快要出嫁的人，她怎麼能……」顏靜兒直接拽了一把那個嬤嬤的袖子，讓她的話下意識停住。
只不過這時，這樣的動作已經于事無補。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嬤嬤，我和大姐姐的出嫁時間，定在了同一天嗎？」。空幻語氣諷刺，然後她便掃視了一便在場所有的嬤嬤。
有一位嬤嬤眼神不自在的躲閃一下，卻很快又恢復自然，只不過空幻這時已經確定，這個人恐怕才完全是屬于老夫人的人。
「嬤嬤。」空幻走了過去，直接對她行了半禮︰「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隨意往別人身上潑髒水的人，當如何處理？」
一邊說著她一邊看向剛剛的那個嬤嬤，此時她話語里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二小姐，」這個嬤嬤臉上一瞬間出現幾分為難，臉上也帶著幾分懇求。
「怎麼，幾位嬤嬤的感情很好？」空幻輕飄飄地說著，眼神卻已經多了幾分凌厲。
和之前的那個嬤嬤，可能是被空幻和顏傾城一天出嫁的消息震撼到，直到現在都是一言不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