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起先錢淑芬還是無心的,那麼到後來和胡秀娟的摩擦越來越大,她做出來的事情完全就是故意的了,包括這次的腳滑事件。
可惜她沒計算好,原本只是想張福生扶她一把,沒想到會倒在他懷里還倒霉的被胡秀娟看到,更是沒想到胡秀娟會不顧臉面的把事情鬧開。
總之,偷雞不成蝕把米,錢淑芬把自個給賠進去了。
張秀娟也沒好到那里去,張老太太直言讓她滾,不過張秀娟豁的出去,撒潑哭鬧的和張老太太對著干了起來,說張老太太心里有鬼,又說張福生心虛,想再娶個城里人當媳婦,可惜人家不一定樂意。
張老太太氣個半死,張福生更是揚起拳頭要揍她,胡秀娟也不怕,直接躺在地上讓他揍,揍完她再去告,這回她去鄉里告,她就不信沒人管這事,下鄉的女知青勾搭村里有家有妻的男人,到哪都是沒理的!
胡秀娟這麼一說,張福生頓時怕了,連張老太太都閉嘴不罵了,張老爺子更是好言的勸了起來,又讓張桃她們把胡秀娟的衣裳收拾收拾送回了屋里。
胡秀娟經了這麼多的事,終于學的聰明了點,現在她知道了見好就收,不像以往死拽住不放,最後好處沒撈到還弄的里外不是人。
張老爺子這麼一勸她便接著話頭不再鬧,不過這次的事卻成了胡秀娟攥在手里的把柄。自這以後,但凡張家讓胡秀娟不順,她便時不時的拿出這事來威脅,還別說,靠著這件事她在張家的日子順風順水的。
……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
一九六六年十月十三,林清過完了自個六周歲的生日,今年她虛歲七歲周歲六歲,在鄉下,七歲是到檻,度過了,日後就是安穩沒啥問題。為此老太太原想擺個幾桌大辦一場,無奈林清自個堅決不同意,最後只好自家人好好吃了一頓。
三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林清長高了許多,模樣更是越發精致可人,同樣,身體也是健健康康的很少再生病,這點是最讓老太太高興。
唯一不順心的大概就要從七月開始村里展開的「破四舊」。
這是一場全國性的運動,不過清河灣屬于偏遠的地區,運動的嚴重性和破壞性還沒有外邊那般嚴重。
村里的年輕人很是積極的響應,尤其是四個知青,帶頭挨家挨戶的打砸一切和四舊沾邊的東西,哪怕是不搭噶的,他們也能找出一堆理由來打砸。
起初的幾天,一群人情緒高漲,高舉著毛XX的畫像,一邊喊著口號一家一家的搜,和個土匪沒啥區別,鬧到林家跟前時,老太太當著他們的面把該砸東西一個不留的全砸了,就是不讓搜屋,誰要是敢搜屋明兒個老太太就去縣里告。
老太太是啥背景村里都知道,這麼一來倒還真沒人敢進去搜,錢淑芬和毛雲當時還想挑撥幾句找林家的麻煩,還是老村長看不下去的帶頭鎮壓了下去。
村里有人看到老太太主動砸東西,為了保個安穩,大伙也都開始效仿老太太砸東西,在家翻翻,該砸的砸,你不砸別人就會幫你砸。
事情短暫的平息後,到了十月,外邊由紅*衛*兵帶起的運動又再次傳到清河灣,很多人開始跟著盲目的跟隨,村里也開始天天晚上到村東頭集合學習毛XX語錄,上面送過來好幾箱,要求各家各戶都要有,拿回家早中晚一天三遍的學習,要求自我檢討、自我批評,以及大家一起檢討、大家一起批評。
當然,毛XX語錄不是白送的,每家每戶自個掏錢買,幾毛錢一本,起初要求的是,家里有條件的必須人手一本,家里困難的一本就好,不過沒多久就改了要求,強硬的讓大伙一人一本。
至于紅寶書,六六年時還沒有這個,要到六七年才會印刷。
老太太買了四本語錄,家里四個人一人一本,天天早中晚的念,每天晚上的大會上大伙都要做思想匯報,然後就是批評檢討大會,一輪下來能到半夜,第二天早上又要早起背一遍語錄,最後才能吃飯下地。
幾天下來,林清就不耐的把書扔到了一旁,還讓老太太別背了,把院門插好,誰也不知道咱偷懶。
老太太也是很不耐,連太叔公和肖朗都只在外做個樣子,一回到家就把書收了起來。
「這啥時候是個頭啊?好好的日子就是沒個安生……」老太太嘆了口氣,回頭又再次叮囑林清和肖朗,就在家待著,哪都不要去,就連肖朗偶爾要上工的事都被老太太給推掉了。
好在清河灣還有個老村長,除了組織大伙學習語錄以外,最在乎的就是地里的莊稼,在知道村里有些人蠢蠢欲動的想出去參加運動到別村去打砸時,直接開大會明確表明耽誤上工的那就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
你沒做那麼多的工,那就拿不了那麼多的工分,沒工分那就分不了糧食,到年底村里分糧食的時候都不要瞎嘰歪,沒有就是沒有,總不能讓有些人佔大伙的便宜。
至于年底有人打算找借口借糧的,老村長更是直言不借,糧食都是要交給國家的,咋地也不能跟國家掙糧食。
老村長這一嚇唬,大伙倒是安穩了不少,不過村里的四個知青卻依然不安分。
他們覺得這是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他們重回城里的機會,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去跟著紅*衛*兵一起鬧革命,要是立了功,他們也能成為紅*衛*兵,只有當了紅*衛*兵才能找到回城里的機會,因而對于老村長的話四人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清河灣附近有紅衛兵的只有縣里,老村長不管他們,四人便偷溜著去了縣里,村里知道後議論了好幾天,老太太還擔心的跟太叔公念叨,這四人就是個招禍的,說不準會招惹個啥人回來。
這個林清知道,上輩子這幾個知青也是出去跟著鬧騰了一段時間,地里的活自然是沒法干也不想干,鬧到年底,除了跟著造了不少的孽其他啥也沒撈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