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溪當然知道重生多麼詭異,說不定就會被當做妖孽給燒死了。
可是對楚小溪來說,眼前的瀟致遠,是瀟家現存的唯一一個人了,那個給她家的溫暖的瀟家,只有眼前的瀟致遠了。
她不想錯過這僅剩的親情。
她也相信,以瀟致遠的為人,就算他不相信她是瀟陌憐,他也不會將這種事情說出去的。
或許是上輩子瀟致遠對她疼愛有加,楚小溪對瀟致遠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所以她才會這麼不顧一切的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看著瀟致遠明顯不相信的眼神,楚小溪說道,「小時候,娘喜歡叫我寧靜,說是寧靜以致遠,可是爹說,邊關的女孩子要什麼寧靜,生在邊關,都是可憐人,所以才叫我憐兒的!
後來我總是舞刀弄棍的,娘還數落過爹,說當初就應該叫我寧靜的!」
瀟致遠听了楚小溪這話,眼底的不信任已經開始動搖,有一種叫不可置信的情緒,在他的心里瞧瞧擴散開來,並且越來越濃烈。
「小時候,有一次你摔壞了爹爹一套茶杯,被罰寫大字,我還偷偷幫你寫了幾頁呢,後來你卻因為那幾頁字跡不好,又被爹爹加罰了!」
「還有一次,爹爹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面琉璃鏡子,準備等娘生辰的時候送給她,給她一個驚喜,可卻被我們發現了,驚喜間,不小心弄倒了琉璃鏡子,被爹爹知道了,被一頓胖揍,那時候多虧了哥哥護著些我,讓我少受了不少皮肉之苦,還是娘聞訊趕來,救了咱們。不過時候可沒少數落我們,說我們毀了她夢寐以求的鏡子。」
……
楚小溪說得淚流滿面,瀟致遠也紅了眼眶,越听越驚奇,這些事情只有瀟陌憐知道的,若說偶爾幾件,還可以說是楚小溪打听到的,可是這一樁樁的事情擺在面前,瀟致遠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妹妹,瀟陌憐。
雖然這種事情說出來,匪夷所思,可是事實擺在面前,他沒有理由不相信,或者說,他願意相信自己的妹妹沒死。
離奇的事情多了去了,瀟致遠也不是沒踫到過,他自己不就是離奇假死,才逃過一劫的麼?
想到這些,瀟致遠啞著嗓子對楚小溪說道,「憐兒!你受苦了!」
難怪她知道瀟陌憐是怎麼死的,瀟致遠想到之前楚小溪和他說的那些瀟陌憐在五皇子府的遭遇,瀟致遠覺得自己的心一陣陣的揪著疼。
看到瀟致遠關切、心疼的眼神,楚小溪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沒想到瀟致遠這麼容易就接受了她。
楚小溪的心里更多的是感動,原來親情的力量這麼偉大,大到能讓人不顧一切的相信你!
楚小溪自恢復了瀟陌憐的記憶,這一整夜她都很不安穩,醒來後,心情很復雜,也很迷茫。
楚小溪一直以為自己是由楚小溪穿越成了林顏夕,一直沒搞清楚,怎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關于瀟陌憐的夢。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從楚小溪先成為了瀟陌憐,然後再成為林顏夕的。
成為瀟陌憐的那些年,她擁有了瀟陌憐的全部記憶,甚至連瀟陌憐的感情,她也擁有,常常還會被瀟陌憐的感情所左右,總會不自禁的想起那個還不是權王的三皇子。
那段時間,楚小溪常常會分不清,到底是瀟陌憐在想三皇子,還是瀟陌憐帶著她楚小溪一起在思念三皇子,或許是楚小溪沒有過心動的感覺,所以被瀟陌憐的那種心動的感覺帶著,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對三皇子是個什麼感覺了。
但是不管是什麼感覺,楚小溪上輩子都很怨三皇子,她常常懷疑,三皇子到底有沒有情商,縱是有,估計也是負的,要不然怎麼會干出這樣的操蛋事?害了這麼多人糾纏不清。
上輩子,她也常常想,瀟陌憐若是嫁給三皇子了,那肯定就沒有後面那些亂七八雜的事情了,若是瀟陌憐嫁給了三皇子,那她楚小溪穿越過來,不就是三皇子妃了麼?以瀟陌憐對三皇子了解,三皇子肯定不會如五皇子那般待她。
可是,若是瀟陌憐嫁給了三皇子,她就不會死了,瀟陌憐不死,那也就沒有她楚小溪什麼事情了。
所以,她楚小溪是不是注定不是三皇子妃的命?
這個上輩子常常困擾她的問題,這輩子竟然有解了。
她真的成了三皇子妃了!
只可惜,她卻忘記了那些對三皇子的小情愫了,而且三皇子也已經不再是三皇子,而是權王了!
成親前,她就領教了權王的負情商,竟然跑來叫她去退婚,只是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段婚事里面的彎彎繞繞,當時就納悶,你一個皇子都退不了的婚事,憑什麼叫一個相府的庶女去退?腦子進水了嗎?
現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是因為這段婚事是五皇子促成的,他不忍拂了五皇子的意吧?
他對五皇子的看重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楚小溪一陣陣心寒。
虧得瀟陌憐還將他想得那麼美好,連帶著她楚小溪在那一世,因著瀟陌憐的記憶都朦朧的愛上了瀟陌憐記憶中的那個三皇子。
在楚小溪恢復了瀟陌憐那輩子的記憶後蘇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權王滿身風塵,雙鬢滿是胡渣,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滿是焦急的坐在她的床頭,擔憂的握著她的手的時候,楚小溪心中竟滿是辛酸。
感覺自己和瀟陌憐上輩子求而不得的人,這輩子,自己並沒什麼心思,竟然輕易就得到了,他是知道自己暈倒後,所以連夜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的吧?
楚小溪心中很復雜,她不知道權王現在這般對待她,是因為她是五皇子給他的妻子?還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但是這些都不是楚小溪想要的。
楚小溪希望,有一天,權王能夠因為她是楚小溪,獨一無二的楚小溪,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麼,才如此待她。
楚小溪沒和權王多說什麼,或者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權王,她開始逃避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