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當婚 第七十二章 意外

作者 ︰ 七繁

笑鬧間,長輩們也過來了,其中當然就有陸濱柔的「未來婆婆」誠王妃。誠王妃看樣子和晉六姑娘的母親關系很好,兩人很是熟捻親熱的模樣。晉六姑娘的母親晉三夫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打扮華貴,高鼻深目似乎有點異族的血統,雖然年紀不輕了,但一看就是個大美人。

陸濱柔想起傳說中晉六姑娘他爹的故事,不僅為這個晉三夫人不值,也不理解,守著這樣美麗的正室,那三老爺怎麼還有心思去專寵一個並不年輕的小妾?听說那個薛姨娘,比晉三老爺還大一歲呢……

胡思亂想間,陸濱柔被誠王妃叫到了跟前,陸濱柔面對誠王妃心中有愧,因此表現地更為乖巧,誠王妃越看她越喜歡,對著晉三夫人直夸。晉三夫人看著陸濱柔著一身的打扮,目光中也有贊賞,這風格,正符合她的審美啊,因此對陸濱柔也很親切。

她們二人旁邊的座位上還坐著一位打扮華貴神情高傲的夫人,陸濱柔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段氏皇族的貴女,看那標志性的桃花眼。果然她沒猜錯,那是皇帝的親妹妹,曹曲長公主,太後面前的第一紅人。她雖然坐在那里,但神情明顯有幾分不耐煩,估計是覺得自己來參加一個小輩的壽宴有點掉價吧,陸濱柔暗暗猜想。

果然,曹曲長公主落座沒一會兒,一個侍女湊近她說了兩句話,她便表示有事要離席。來參加壽宴,卻在開始前就離席,這長公主也真是夠我行我素的。但滿座除了誠王妃這個做她嫂子的之外,還有誰敢攔這位天之驕女?

偏偏誠王妃也完全沒要攔的意思,等小姑子走了,她還頗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對著晉三夫人低聲道︰「她走了也好,這姑女乃女乃在跟前,看她那副神情我都不想吃飯了。」晉三夫人能說什麼,只能掩飾著順著她的話圓下場。

另一邊,這場壽宴的主角晉六姑娘送曹曲長公主離開後,細白的牙齒狠狠地咬在涂得嫣紅小小的下唇上,咬出了深深一排印子。她身邊的福安公主道︰「曹曲姑姑怎麼還是這樣,我行我素的,好歹也得參加了宴席再離開呀,這算什麼?鬧場子麼?」

旁邊幾個姑娘有的不語,有的隨聲附和,站在一邊的顧十三娘眼珠一轉,似乎想起來什麼,踮起腳對著福安公主耳語了幾句。

福安公主聞言笑了,對顧十三娘贊許地點點頭,又對晉六姑娘描述了一下,晉六姑娘听完有點猶豫︰「這……這行麼?平陽縣主是長公主的命根子,萬一真出點事,我怕牽連就大了……」

福安公主哼了一聲,道︰「你家姨娘把你教的這般好,她的膽量怎麼沒傳給你半點?就是你母親,膽子也不小,你可別改了門風……放心,咱們注意分寸,就讓平陽吃點小苦頭,出不了大事的。她要怪,就怪她母親太跋扈總得罪人,母債女償,公平地很。」

晉六姑娘還是有點猶豫,福安公主不耐煩道︰「好了沐楓,就當是我的主意,我早就看平陽不順眼了,都是皇祖母總寵著她。有什麼事我來擔著就是,就當我送你的生辰禮,讓你出出氣。再說了又釀不出什麼大罪過,看把你嚇的。」

幾個人終于達成一致,又親熱起來,湊在一起低語謀劃。

誠王妃幾個人拉著陸濱柔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陸濱柔心里並不太想聊下去,但是長輩們意思她也不好違背,只好耐心地听著,配合地笑。這時一個小丫頭來上茶,遞給陸濱柔時,不知怎的,手一抖,整杯濃濃的茶水全數灑在了陸濱柔的裙子上。

陸濱柔被燙了一下,使勁控制住才沒驚呼出來,還好那茶水溫度不是特別高,陸濱柔只是最開始被驚到了,反應上來後發現並不疼,應該是沒有燙傷著。

誠王妃趕緊拉過陸濱柔檢查有沒有受傷,晉三夫人眉毛一豎,喝道︰「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傷著貴客了你有幾條命可以賠的?」隨即讓身邊的一個大丫頭趕緊去請大夫來。

罵完小丫頭,她對陸濱柔歉意道︰「陸姑娘,可是燙到了?這好好的,竟然害你受這等苦……放心,大夫馬上就到了,回頭我一定好好責罰這個丫頭。」

小丫頭跪倒在地,趴下來一直磕頭,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陸濱柔看著不忍心,忙道︰「無妨的,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茶水不燙,我並沒有傷著。夫人您別責怪她了.」

來回解釋了好幾遍,陸濱柔才讓晉三夫人相信了她是真沒被燙著。晉三夫人看著陸濱柔裙子上一灘偌大的茶漬,道︰「陸姑娘,這裙子沾了茶水,不能再繼續穿了,我院子里倒是有一條類似的,大概能和你這身衣裙搭的上。我讓人取了來,你先換上,如何?」

陸濱柔點點頭,她今日的衣裙漂亮是漂亮,可是也很嬌貴,她無時無刻都坐的筆直不敢絲毫放松,就是為了不讓腰間起皺褶。如今讓茶一浸,是非換下來不可了。偏偏她因為這種風格的裙子只做了這一條,若是換自己帶來的備用的,就只能連首飾發式都配著換了,動靜太大,她正在猶豫要不要這樣呢,正好晉三夫人說了這麼一樁,她就順勢恭敬不如從命地答應了。

晉三夫人命留在自己身邊的另一個丫頭去取裙子,那個丫頭笑道︰「夫人,倒不如讓陸姑娘和我一起去咱們院子里換了?那裙子我看姑娘穿著可能腰會有點點松,偏偏會改的霓裳姐姐今日病了不好出來,姑娘和我一起回去也好讓霓裳就著改改。」

陸濱柔一听這麼麻煩,就準備拒絕了,但晉三夫人不由分說地答應下來,催著讓那丫頭領著陸濱柔去了。

陸濱柔帶著凝香由那個說話的丫頭引著路出來了,凝香扯扯陸濱柔的袖子,低聲道︰「姑娘,奴婢剛才不好說話,您怎麼就答應三夫人去她院子里了?這萬一踫到三老爺或是府里其他公子……就算能說清,也是樁麻煩事啊。」

陸濱柔點頭道︰「是,我也覺得奇怪,她怎麼那麼著急著想讓我去她院里呢……但是按理說還有誠王妃在,她沒有理由害我啊。」

凝香點點頭,道︰「姑娘您既然察覺到了,那還答應她干什麼?」

陸濱柔無奈道︰「你看剛才那個情形,容我拒絕麼?咱們只能見機行事了,不過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壞事,我在眾目睽睽之下由她的侍女帶著離開的,如果有什麼事,她也落不了好。」

凝香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姑娘,我覺得您今日……有點太軟弱了。您是因為誠王妃在場吧?」

陸濱柔一怔,轉開目光道︰「哪里的話,跟王妃有什麼關系。」

凝香苦口婆心道︰「姑娘,奴婢明白,您因為想退婚覺得對不起王妃娘娘,但是您何不換個角度想想,她在求賜婚時,也沒考慮過您願不願意啊?這男婚女嫁,本來就是兩廂情願的事情,姑娘你何必把責任都攬到自己頭上。」

陸濱柔想起顧徽,她其實明明是自己另有心上人才想退婚的,可是還不能表現出來還得騙誠王妃,甚至家里還想做些手段……她一貫自詡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于是這件事始終在她心里是個陰影,這份歉疚導致她一見誠王妃,不由自主地氣勢就矮了半截。今日也是因為有誠王妃幫著晉三夫人說話,饒是陸濱柔覺得去三房的院子里有點不太妥當,但也還是默認了。

凝香看到陸濱柔在發楞,她大概明白陸濱柔在想什麼,也沒辦法,只好長嘆了口氣。自家姑娘什麼都好,就是愛鑽牛角尖這毛病……真是讓人操心。

在前面領路的丫頭看她們在後面竊竊私語,知趣地走開了幾步,于是陸濱柔她們也沒看到,那丫頭對著路邊假山後面露出的一角錦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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