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姨娘緊緊的抓著繪雲的手,繪雲心中有一些討厭,卻終究還是任由床上那個驚恐的女人抓著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還是繪雲開口。
她道︰「姨娘不過是被栽贓了,又在擔心什麼呢?父親必不會糊涂的處置姨娘。」她說著伸手覆上她冰涼的手背道︰「姨娘現在應該做的便是安心養胎,好好的為父親生一個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雁姨娘原本便不是一個什麼心思深重的人,這時候事情被揭穿,早就嚇壞了。
她含著淚道︰「繪雲,太太是知道了吧?你也是知道的?」
繪雲微微抿唇,終于還是嘆息著開口道︰「是,我是知道的。」
「姨娘是不是該告訴我,如何就同那人糾纏在一起了?」
雁姨娘聞言便是掩臉泣不成聲,她和後院養護花木的花匠在一起了。
雁姨娘天天在路上攔蘇子進,每日里便被花匠文禮看在眼中。他原本便是一個浪蕩子,常年混跡于花樓,又色膽包天,自然是知道怎麼贏得女人的歡心。
雁姨娘某一次的哭泣給了他契機,雁姨娘被蘇子進呵斥之後沒有回院子,而是就在假山洞里哭了起來。那聲音細細悲悲切切讓文禮心中如貓兒一般抓,雁姨娘原本便生得好,又出身花樓走起路來比院子里的女人都要好看,早就看的文禮心癢癢了。
他循著雁姨娘的聲音走了過去,看到雁姨娘哭得梨花帶雨,便上前說了幾句討人喜歡的話。到後來手竟然攬上了雁姨娘的肩頭。雁姨娘原本听著文禮說話心中喜歡,也沒有注意他的手,等到發現之後,便惱怒的呵斥,文禮陪了禮。雁姨娘已經起的跑了。
回去之後的雁姨娘發現她的頭上已經被文禮別上了一朵開得正好的美人盞,就正正在她的鬢邊兒上,襯托的她的臉越發的嬌媚。她的手撫上了那朵花。
晚上的時候,她開始細細回味文禮身上的花香,男人厚實的手掌溫度。想了半晌,又想起自己這一生來,覺得悲從心來。有了安穩富貴的生活之後了,她便開始想著有兒子,有蘇子進的寵愛,偏偏蘇子進是個風流的,她也愣是懷不上。這才覺得自己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從那之後雁姨娘總是能不經意的看到文禮,後來見了三四次之後文禮又同他說說話。文禮是知道雁姨娘的底細的,言語之中便知道怎麼說話,有安慰,有同情,有憐惜更有輕浮。
慢慢的兩個人你來我往,在假山之中有了第一次之後便常常在無人處苟合。也是雁姨娘幸運,在她同文禮苟合的那段時間,蘇子進來過她的院子,這樣她懷有身孕的時候才第一步瞞了下來。
而繪雲便是看到了雁姨娘半夜出門,自己跟了出去見到了自己姨娘做的事兒才知道的。她有心想要全雁姨娘,又暗中提醒了她一下,雁姨娘食髓知味卻根本無視繪雲的話,才終于懷上了孩子。
雁姨娘懷孕搬院子之後文禮來找她便不方便了,雁姨娘也難以出門去,她現在可是蘇子進的寶貝疙瘩,去哪兒都是一大堆的人跟著。
在原來院子的時候,文禮曾經抱著她對她說出她的謀劃,她生下一個兒子來,便讓這個兒子在蘇家長成,成為蘇家的少爺。將來讀書考取功名,還能再蘇家的家產之上分一杯羹。
到時候十六歲成了家,分了出去,他可以接雁姨娘去同住,還能將他帶離蘇家。兩個人做一對兒的真夫妻!
雁姨娘听了心中歡喜,心中雖然也有害怕卻覺得隱隱的驚險又刺激。她心中的一點點猶豫都被文禮都打消了。雁姨娘便這樣鬼迷心竅的和文禮做起了春秋大夢。
卻不想,除了繪雲知道了之外。繪彤也抓住了她的蛛絲馬跡,編織了多日的網,終于網住了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文禮逃了開,沒有被當場抓住,變染雁姨娘當場可就是完了。
雁姨娘搬到了這個院子里,文禮便再難以見到她了。他心中害怕雁姨娘忘了他,便冒險的給她送了一個風流果來。想讓她想起往日的情分來,哪里知道這一個舉動差點兒便害了他們萬劫不復。
蘇子進晚上回來听說之後氣的面色不好,他素來附庸風雅,這樣的低俗惡心的事情居然就出現在他最近追寵愛的姨娘身上。讓他覺得丟人,趙氏看得他氣的面色不好,一邊勸著老爺莫要生氣了,一邊給他遞上去一杯茶,看著確實是在溫柔賢淑不過了,其實她心中想的是,這就受不住了?看等到事情全部鬧出來了,你要怎麼收場!趙氏心中隱隱覺得快意了,面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還讓人帶了齊哥兒來,同蘇子進說話,分散蘇子進的注意力。
雁姨娘和繪雲等了一晚上沒有等到蘇子進過來,本來準備哭訴她被陷害了的話沒有機會說,雁姨娘更是心急如焚。
她著急上火,卻不防肚子疼了起來。嚇得抓著繪雲的手臂便不放。
繪雲連忙讓人去找大夫,一邊又讓人給她拿了大夫研制的安胎蜜丸出來吃。給她喂下去之後,又給她順著心口,一邊寬慰她。
是的,在繪雲的想法里,現在未必便就是沒有可能翻身了。只要沒有被抓住,在孩子被生下來之前她們都是安全的。就算生下來孩子被要求驗血,這後宅女人多的是辦法改變最後的結果。如今,只有死不認這一條路可以走。若是認了,那便是什麼都完了。現在她們也只能待在屋子里,哪兒也別去什麼也別干。
現在拼的便是耐心。
雁姨娘睡在床上感覺非常的後悔,拉著繪雲的手便是一陣哭泣,覺得十分的對不住這個女兒。
她拉著繪雲的手道︰「就算是姨娘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著。你父親是不會牽怒你的,你還是這蘇家的小姐。姨娘這是被豬油蒙了心啊!」
「若是審我了,你也莫要再給我求情了。免得惹了你父親不高興。」
母女兩個在這件事情之下,靠在一處落了一會兒淚,倒是八年來未曾有過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