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蘇家人上了船,蘇子進讓人租了一艘中等的船,上下兩層看著沒有多大里面倒是極寬敞。
繪蘭的房間被安排在邊上,一打開窗子便是茫茫的滄江水,江面之上有貨船近岸的還有漁船。繪蘭甚至能夠听到漁人唱的歌兒,不是多好听,卻別有一番滋味。
繪珠繪雲的屋子和繪蘭的屋子緊挨著,其次便是吳側兒。繪蘭大舒心,終于擺月兌了孫素雲。她被安排和孫家人一起了,也就是說半個月的船上生活,繪蘭是能夠避開她了。
晚膳的時候毫無意外的有魚,姜絲河魚、清炖魚頭、還有些岸上帶來的豬肉小菜。繪蘭繪珠繪雲還有吳側兒一處吃飯。一頓晚膳下來,不出意外的只有繪蘭和繪珠吃得香。
吳側兒暈船,面色蒼白沒一會兒就要去嘔。繪雲自從啟程便沒有說過一句話,誰都知道她是在擔心雁姨娘。
W@這一去京城,她也是十一歲了,再有五年便及笄出閣了。蘇子進大約是不會再外放了,給她尋親事必然也是京城里的。她這輩子是鐵定套在京城里的了,哪兒再有機會回到江南?繪雲傷心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繪蘭和繪珠卻是越發不知道該如何的勸解她了,除了讓她放寬心之外竟然找不到其他的話說了。
是什麼距離一點點的鋪散的她們之間?繪蘭不知道繪珠也不知道,而繪雲是不可能同她們說出來的。
人長大了,終究會有距離。深深淺淺,全是細密的心事。
繪珠看似大大咧咧卻是細微敏感的,繪雲撇開了她們,她也不會再自己貼上去。見面也全著姐妹之間的禮儀。
晚上的時候繪珠干脆偷偷搬來了繪蘭的屋子同她擠在一處,船上的床原本便不似家中舒適寬大,兩個小姑娘在一處睡著倒幸好不擠。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又覺得頭一次坐船睡覺新鮮都睡不著了。抱香梅姑給拿了帶來的糕點出來,又給她們上了一壺花茶。兩個小姐妹便擠在一處說說話,她們坐在窗戶下面,江山的漁火點點映入她們的眼簾,各自心底都是一片不同的感嘆。
「你說去了京城,咱們能分到相鄰的院子嗎?」。繪珠嘆了口氣道。
繪蘭想了想道︰「應該是能的吧,雖說有兩位表姐在。但是畢竟我們才是蘇家的女兒。就是不知道是同兩位叔叔住在一處,還是父親另開院子。」
「父親是嫡長子,按理說,宅子應該是他來分配的……」繪珠說著住了口,大家都明白。本該是由他管理,但是誰叫他官位低呢?
誰叫他沒能早點回歸京城呢?那大宅能不能拿回來都是一個問題了,若是老太太在的話,恐怕還容易些。可是如今老太太不在了。
繪蘭想著覺得便是一團亂麻,她站上凳子去看著江面,有一艘大船闖入了她的視線。她看得船上點著四面燒的燈籠,看起來很是華麗。不過有許多把手的,該是一個出行的大官。忽然船頭的人讓繪蘭精神一振,那人似乎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江九寒?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