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心情不好庶女們都不敢久留,特別是吳側兒,看著趙氏看向自己的吃人般的目光。更是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等到繪蘭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拉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低著頭跟著繪蘭一道走了。
繪珠繪雲自然是在門口等著她,繪珠一瞧見繪蘭便拉著她的手道︰「可嚇死我了,你瞧見太太的臉色沒有。我倒還是頭一次見太太生氣成這個樣子呢。」
繪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左右不是我們惹太太生氣了,這火怎麼也燒不到我們身上。」
「唉……」繪珠嘆了一口氣,望向後面趕來的吳側兒。她是不怎麼喜歡這個表姐的,柔柔弱弱的似一個沒有脾氣的玩偶一般。她向來是個性子爽利的,在這蘇家也就只有繪蘭與她投緣。繪雲因為雁姨娘的事情,越發的不愛說話了,兩個人湊在一處也只會自己一個人繡花或者是發呆。一天()下來,也同她說不了幾句話。而繪蘭,養在了趙氏的院子里。她出了上學請安的時候,尋常便是也不敢去尋繪蘭。
繪珠嘆了氣又問三個姑娘道︰「你們吃飽了嗎?」。
這話問的,繪蘭是還沒有吃飽,繪雲吳側兒更不用說了,繪珠看著是個不怕的,其實心中還是有些膽小。方才桌子上一番暗涌,她怎麼也是瞧出來了的。
「不若去我的院子里下面吃吧?」繪珠提議道︰「我做東。」
繪蘭是挺想去的,可是又怕趙氏回頭知道責罰。可是她又轉念一想,趙氏如此的自顧不暇,哪兒還能夠顧得上她晚回來了一會兒?
她便點了點頭問吳側兒道︰「表姐去嗎?」。
吳側兒搖了搖頭道︰「我便不去了,方才在宴上已經吃飽了,表妹們去吧。」
三個許久沒有在一起吃東西的小姑娘又湊在了一處,繪珠回了自己的屋子便吩咐下去使了錢讓廚房煮了雞湯銀絲面來。再要一碟子的小醬菜,一碟子的麻辣肉片。
吩咐完,她走進內室坐上軟榻便甩了鞋子往後一倒道︰「可累死我了,我倒是寧願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點兒青菜。」
繪蘭噗嗤一笑也走了過去坐下道︰「你這話可要仔細說,要是傳了出去,明姨娘非指著你的額頭罵你不可。」
繪珠左右晃著頭道︰「她也就只能罵罵我,其他的便是再也舍不得了。」
繪蘭繪珠兩個說著話,繪雲卻是一個人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們玩鬧。
「二姐姐怎麼不說話?」繪蘭不想見她一個人別離在外問道。
繪珠坐起來調笑道︰「你二姐姐在想著情郎呢!」
繪蘭明知道繪珠是來打混的,還是故作驚訝狀道︰「是嗎?我竟然不知道,二位姐姐倒是瞞的那我好苦。」
繪雲再淡定也是一個八歲的小姑娘,當即便紅了臉道︰「胡說什麼呢!我不過是在夫子布下的課題罷了。」
繪珠卻是不肯再放過她撇嘴道︰「哪兒有胡說,說不得現在父親就已經在給二姐姐相看了呢!大姐姐若是出嫁了,首當其沖的便是你的婚事了。」
繪珠大大咧咧的不覺得這個時候議論婚事有什麼不恰當的,可繪雲的臉卻似紅得能滴出血來了。她不得已轉開話題道︰「你們覺得表姐如何?」
繪珠見她挑起了話頭便放過她道︰「性子太柔弱了,水做成的人兒一樣。說實在的,我真怕我話說得聲音大了,都驚了她!」
繪珠這話說得俏皮,繪蘭繪雲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也覺得表姐太溫柔了些,你們今日可是看見了。五妹妹當真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她留,竟然當著面就這樣說了出來。
「她家中肯定是出了事情,不然是不可能身無長物的來投奔太太。五妹妹今日確實是不懂事了些,便是再怎樣的瞧不上,也不能這般的說她啊。」
末了,又嘆了一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那語氣,可老成得跟繪蘭一般了。
說著說著話,又扯到繪雲身上。雁姨娘在繪蘭的接濟下倒是也活得下去,只是人卻有些不正常。蘇子進說著不管,卻是暗中吩咐了人雁姨娘哪兒的東西,都是少供應的。有時候一兩天都沒人來送飯,幸好院子里有一口井,還有繪雲買通人送去的包子饅頭,總歸是沒有餓死。
蘇子進是一個薄情的人。
繪雲說著便紅了眼眶道︰「便是她從前待我再不好,她也始終的是我的姨娘。」
繪珠穿了鞋子走過去給她擦了擦眼淚道︰「快別哭了,沒得出去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呢!我姨娘說了,這便是我們身為女子的命。以後便是再怎樣,也不能去做人的妾室。寧為貧妻,莫做富人妾。」
繪雲抱著繪珠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哽咽著道︰「便是寧願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也絕對不要做妾室了。」
兩個姑娘都是親眼看著自己姨娘為人妾室有多麼的不容易,繪蘭不禁想,若是當年的雁姨娘沒有想要從良,一直在青樓接客,年老之後自己贖身出去做了買賣,也能得個安穩的晚年。如今,卻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她是穿越人士,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姨娘,更不知道她吃的苦。不過,她生下自己便走了,那她在孕中應該是沒有吃苦的。繪蘭想著,心中稍稍覺得安慰了一些。上前去勸兩個哭成一團的姑娘。免得待會兒明姨娘帶著銀絲面回來了,看到繪珠眼楮紅得像個兔子似的,又抓著她問一番。
洗了臉,整理了一番,明姨娘已經帶著人將面帶回來了。
三個姑娘坐在一處,等著丫鬟端上面,炖的香濃的雞湯,面上還有炖出來的雞油,里面還有切成絲的香菇和雞絲,撒上白綠的蔥段。好一碗,勾人饞蟲的雞湯銀絲面。
繪蘭繪珠繪雲吃的鼻尖冒汗,卻大呼好吃。連著配著的小醬菜和麻辣肉片也是吃得一干二淨。
繪蘭歇了一會兒,便和繪雲結伴回去。一路上說了學堂里的事情,在岔路口兩個人便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