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明日不和阿哥出去了,讓阿爹去吧。」白皎皎捧著飯碗,烏溜溜的大眼巴望著白父,似乎是在詢問他有沒有空。
「怎麼突然不去了?」劉氏納悶道。
「還不是那群長舌婦……啊!」白樺左右兩個腳面各被重重踩了一腳。
白皎皎狠狠瞪著他,讓他別胡說別胡說,這嘴上怎麼就沒個把門的。
白樺被他這麼一瞪反而出神的愣了愣,腦海里卻是飄得遠了,我妹妹明明這麼好看,那群老刁婦居然說她閑話,一定是嫉妒,哼。
白力無力的看著化身痴漢的白樺,捂臉,真丟人。「阿妹今天和青雲樓的掌櫃談了點事,所以要在家做新的菜單,沒錯吧。」
白皎皎連忙點頭,幸虧還有個機智的。「我答應仇叔要給他新的菜單,所以沒空出去了。阿爹你有空的吧。」
<白父沉吟了一下。「是雲家的青雲樓嗎,你們怎麼會搭上的。」
「我想是皎皎的手藝被青雲樓的掌櫃給相中了。」白力笑道。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不是青雲樓相中了她,而是她先相中了青雲樓。
白父越發覺得三女兒稀奇,這給他的驚喜是層出不窮,「我這兩日地里也沒那麼忙了,就當是去看看你們自夸的生意有多好,這兩日就我和二郎去鎮里好了。」
「你就寵著他們吧,吃飯。」劉氏沒好氣的給阿寶喂了勺青菜。
阿寶扭頭不肯張嘴,皺著兩條蚯蚓一樣的濃眉。「阿姐做的好吃。」
劉氏哭笑不得。「這麼點大就知道挑肥揀瘦了,我這麼多年白辛苦了。」頓時又是惹起一片哄笑。
第二日,白父和白樺躡手躡腳的出了門,而睡了個懶覺的白皎皎則是洗漱過後端了個籃子坐在水井邊摘菜。阿寶和阿蓮在她身邊追逐嬉笑的跑來跑去。
劉氏從房里出來便是看見這美如畫的一幕,三女兒烏黑的長發飄散在身後,斜靠著水井靜靜的摘菜。陽光打在她月兌俗的面孔上,映襯的還未完全長開的五官越發立體。
她目光有些黯然,想起自家男人說的話,等三娘成長起來這麼一個小鄉村如何能容得了她。他們沒有本事保住她,就不能再阻止她。
「阿娘?」白皎皎歪頭喚了聲想的出神的劉氏。
劉氏掩飾的笑了笑。「你讓我用水養著這河蚌,應該是吐干淨了,現在處理嗎?」。
「前日我不是提了兩道香辣河蚌和五香雜碎嗎,這就是我準備給仇掌櫃的菜單。」白皎皎準備先教會劉氏,讓劉氏在家里練練手。
「那豬下水臭的很,會有人喜歡吃嗎。」劉氏懷疑道。
「阿娘你看我怎麼處理。」白皎皎挽起袖子,將泡了一夜的豬下水撈起。「豬大腸上的這些脂肪都要清理掉,然後用鹽和面粉擦洗。」
麻利的下手做示範。「除了大腸,我們還要用豬心,豬肝,豬肚這些內髒,每個的處理方法都略有不同,阿娘你看仔細了。」
「這麼麻煩?」劉氏咂舌,又是鹽又是面粉的,不會太浪費了嗎。
白皎皎看穿她的想法。「放心吧阿娘,咱們賺的肯定比花的多。」
劉氏聞言有些尷尬,暗嘆自己的小氣被女兒看到了,于是定了定心認真的跟著白皎皎學。
阿蓮也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認真的听著,「阿蓮可以幫阿姐處理這些河蚌。」
「你可以嗎?別傷著手。」
「放心吧,阿蓮擅長做這個的。」劉氏模了模在一旁認真幫忙洗菜的阿寶道。
把處理的辦法全都交給劉氏他們之後白皎皎則是端著一筐菠菜,幾個番茄還有從閉嘴那兌換來的胡蘿卜,紫薯和南瓜進了廚房。
仇海挑剔她做的魚丸不夠精致,那她就升級一下,做個七彩魚丸好了,這些蔬菜汁可都是好東西呢。
切菜,研磨,兌水,調料,下鍋,白皎皎在熱騰騰的廚房里一蹲就是一個上午。直到把魚丸的餡料調好,豬下水上鍋悶著,河蚌也處理好才出來透口氣。
「阿娘,有鄰居搬來了嗎?」。白皎皎納悶的站在門口張望走向隔壁的幾個人影,似乎手上還在搬著什麼東西。
劉氏打掃完院子,將桌椅板凳全都擦了一遍回復道。「你不說我都忘了,前兩天里正來過一回,說是有個外鄉人要在咱們村暫住一陣子讓我多照應照應,我到是差點忘了。」
「要咱們照應,呵呵,真是笑話,里正不清楚咱們家是個什麼情況嗎。」他們村子里的人可是分的清清楚楚呢,這外鄉人可都被發配到這來了。白皎皎頓時沒了興致也不站在門口觀望了。
「別這麼說,當初咱們家搬來的時候也多虧了你王嬸子照應。人家既然來了咱們有能幫上的地方就幫襯點。」劉氏倒是聯想起自家的情況了,不由的嘆了口氣。
白皎皎巡視了眼被白父花錢修繕過的屋頂,這才有個家的樣子。她可不希望被什麼極品鄰居給纏上,家里已經夠麻煩的了。「看來也是個倒霉鬼,不然怎麼會被分到咱們家隔壁。」
他們家可是村子最偏僻的了,除了右邊的王嬸子家可就沒人靠著,現在左邊荒廢的院子又被賣了出去,里正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劉氏嗔怪的望了眼爬上絲瓜藤的低矮院牆,似乎只要再矮一點就能把隔壁院子給看到底。「仔細被人听見了。」
「好啦,我去看看鍋上蒸好了沒有。」
至于此時才剛剛搬進來的隔壁倒霉鬼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被坑了一把。
「這個李家村的里正真是狡猾,花了二十兩銀子就給我們這麼一間破院子,還有這幾個瘸了腿的桌椅。」藍衣小廝不滿道。
秦墨殊一掌揮開堂屋的大門,里面重重的霉氣傳了出來。用袖子掩住口鼻,走進去看了看。「地方還算大,屋子修補一下就能住。李家村是距離縣衙最近的村落,不過是暫住一段時間就別挑剔了。清風,把東西搬進去。」
「郎君」
「嗯?」
「大人。」清風被自家郎君那麼輕飄飄的一掃立刻改了口。「這太委屈了。」
「縣衙不能住,咱們又住不起客棧。」秦墨殊狹長的丹鳳眼瞥了他一眼,那言語之中的意味盡顯。
「都是清風該死,如果不是清風把銀子弄丟了也不會讓大人還要典當衣服換銀子。」大人最好的兩件長袍啊,居然就只當了十五兩,那個家伙也太不識貨了。「大人,你殺了我吧。」
秦墨殊嫌棄的踢開那個抱著他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班,「殺了你我還不如賣了你,還能換兩個錢。」
清風聞言頓時爬過去抱大腿抱得更緊了。「郎君真要賣了我?清風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大人不要賣了清風。清風保證以後勒緊褲腰帶堅決多干活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