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知道,鎮子里發現了幾句女尸,縣令大人帶人去驗尸了。我剛剛路過酒口,險些惹了一身騷。」鄒如意打著扇子道。「一群人在那哭天搶地的。」
「女尸,該不會是前些日子走丟的那些女子吧?」怪不得好幾日都沒見到她們家隔壁的人了。
「好像是吧,我沒仔細看,不過聞著那個味道可都發臭了。」鄒如意捏著鼻子,似乎是不想回想。「我剛剛還念著你家的飯菜呢,特地去買了回來,要知道你過來,我可就直接讓你請了。」
白皎皎這才留意到她讓小二去盛了盤子的飯菜。「姐姐這麼賞臉,我可不敢當。」
「哪是我賞臉,是你家東西做的好。尤其是這個果汁,天熱的我什麼都吃不下,就要喝點這個。我還買了涼面回來,這醬料我可就調不出來,下飯得很。」鄒如意絲毫不掩飾她對于白記的喜愛,「我看妹子,你這鋪子生意可不比青雲樓差。」
白皎皎接過筷子,也嘗了嘗小菜,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怎麼了。不好吃?」
「這味道……有點不對。」白皎皎坦言道。
「我瞧著挺好的,沒什麼不對。」鄒如意笑道,「你這舌頭也是太刁鑽了,也對,要不是你這刁鑽舌頭也沒辦法做出這麼些好吃的。」
她可沒那麼多的挑剔,只知道好吃和不好吃兩種。「妹子今天來找我可是有事?算算時間,該不是我的東西做好了吧。」
看著兩眼放光的鄒如意,白皎皎頓時樂了。「如果不是做好了,我哪有臉來見如意姐。」
「好,好。給我看看。」
白皎皎遞了木盒過去,鄒如意打開一看,那套枕做的一針一線布線均勻,色彩艷麗。正面是個花開富貴的吉祥意圖,反面卻是一副壽星圖,金絲銀線穿梭其中富貴逼人。
「這套枕兩面都可使用,正面是銀絲纏面,反面是金絲環繞。」白皎皎還解釋了下其中的妙用。「送給長輩最重要的就是圖個意頭。」
「富貴長壽,果然是好意頭,她見了定然歡喜。」鄒如意感慨萬千,這份禮應該不會再被退回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份禮如果送了出去妹妹可是幫了我一份大忙,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妹妹。」
「如意姐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的手藝可以賺錢養家,這就已經是大恩惠了。不過說起來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請如意姐幫忙。」白皎皎直言道。
鄒如意是個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的,她不喜歡別人和她繞圈子,白皎皎的直話直說反而讓她看得上。「有什麼事能讓我幫上的。」
「如意姐過兩日怕是就要回京了吧,我這次又幾件東西想請如意姐幫我尋一下買主。」白皎皎打開包袱,拿出自己做的幾件衣裙。
頓時整個內室內似乎被那幾件奪目的衣裙的光輝所佔滿。
一件藍色的長裙,煙藍色的抹胸上面繡著徑直的蝶戀花圖案,兩遍的衣襟點綴的料子就像一只只展翅欲飛的蝴蝶翅膀。腰身用繡花腰帶束起,長長的裙擺暗處卻似乎有千萬層閃光的絲線。整件裙子富貴逼人,耀眼奪目。
第二件是一條純白的留仙裙,寬大的裙擺和衣袖,薄而不透,輕如煙霧。微風浮動處如同一朵朵白蓮綻放。第三件則是一條大紅色的舞裙,妖艷似火,不規則的裙擺若隱若現似乎能讓人看到白皙的小腿,露肩的樣式更是大膽奔放而熱情。
如果說第一款是富貴榮華,第二款則是飄然若仙,第三款就是妖異如妖。而每件衣服都配上了不同的木盒存放,木盒上雕刻了同樣的月牙形狀。
饒是見多識廣的鄒如意也被這幾套衣裙驚艷了,她是個女人,愛美之心從來不熄。而這從未見過的款式狠狠的擊中了她的心底,讓她覺得每一套都想要。「這……這都是妹子親手所做?」
「不錯,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和大工夫的。姐姐看如何?」
「好……豈止是好,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衣裙,每一件都像是有生命一樣。」鄒如意的情緒起伏有些大,「妹妹,不怕你笑話,我對布料和繡品的喜愛曾是我認為可以超過一切的,而看到你做的衣服我才覺得我之前的想法沒錯。」
鄒如意很快就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拉著白皎皎的手。「你說的就是這幾套衣裙?你是準備讓我拿去京城售賣?我敢保證,這幾套衣裙一定會引起轟動的。」
白皎皎心下有數,但還是故作不解。「如意姐,有那麼夸張嗎?」。
「哼,妹妹以為我為什麼要開繡坊?這世上最好賺的就是女人的錢,就算是那些自認為清官的中流砥柱,他們的夫人小娘子無一不是喜愛打扮自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京城。那些女眷家屬為了在聚會上贏的貴人的青睞,更是不遺余力。」
想她當初被趕出家門,被指著鼻子斷絕關系,這些年雖然混出了點頭臉但畢竟在那些人眼中始終是不為接納。她缺少一個機會,而這幾件衣裙就能夠給她帶來這個機會。
鄒如意雙手相互輕輕揉搓掩蓋著自己的激動,她是個有眼光的人。「妹妹既然這麼放心的交托給我,我一定不負所望。這幾套衣裙我會創造出最大的價值。」
隨即又伸手撫模著裝衣裙特質的盒子,每個盒子里還擺放了一副對應的花草手繪畫,顯得整套衣服高貴別致的緊。「如果我沒猜錯,妹妹是想打上白家的招牌?早在你的鋪子做起來的時候就用了這白記的名義,看來妹妹的心並不局限于此。」
「不錯,不瞞姐姐,這樣的衣裙我還能繼續做,依照我的名聲在和安縣能買到的材料始終是有限,但如果這幾套衣裙真能得到貴人的青睞,我就能做出更好的作品。」白皎皎給了鄒如意一個暗示,沒錯,她就是要做高端定制。
鄒如意聞言,「這有些大話我還不敢給妹妹做保證,妹妹且等我回來的消息。」倒是
白皎皎點點頭,等她結算了余款,又說了好一會話,才放了人出去。
而等白皎皎走了之後,鄒如意的臉上卻是變了副神色。「明日開始如意繡坊暫時歇業,你幫我暗中盯著白家的一舉一動,如果有人搗亂就暗中幫襯一把。」她要奪回原本就屬于她的一切,然後再好好想想日後的路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