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們滾開!」白樺用力捏著清風的胳膊,掙的面紅耳赤,那如焦躁的怒馬一樣的咆哮就是四月看了都揪心不已。
「不行。」四月才邁出一只腳就被一只柔弱的手給拉住,轉頭卻是秦嫂子滿眼的哀求。她本堅定的心念卻突然瑟縮了一下,她已經一無所有,只有阿娘了……
而此時白力也無比悔恨自己的無力,眼見著火光已經包裹住了整間房屋,他卻無法挪動腳步分毫。他恨秦墨殊處處阻撓,卻更恨自己無能為力。
「都是一群膽小鬼,你們不是要進來嗎,進啊。」秦氏嘲笑的揮動火把,從袖子里掏出塊帕子,那白色繡著青竹的帕子順著風向飄到他們面前,輕飄飄的落在秦墨殊的張開的掌心之中。
白樺眼睜睜的看著那熟悉的帕子,腦中一片哄響,他見過那個圖案,那是皎皎的!皎皎一定在里面。他似乎可以想象到自家妹子被困在火海里的無助和害怕,別怕,阿哥來了。
白樺突然覺得自己身體里充滿了力量,腳下用力一跺,揚起一片塵土,將身後的清風用力一甩。那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就似乎不存在一樣被輕而易舉的甩了出去,用力砸在大小川身上。
「啊!」四月一聲驚呼,白樺就已經沖向了火海。
「二郎!」白力沒了大小川的牽制,也立刻追了過去。
「大人。」清風驚異的從地上爬起來,卻看到秦墨殊同樣難得的流露出了一絲迷茫、費解
不可思議的表情。
隨即便听到那略帶晦暗的嗓音。「太遲了。來不及了。」
「找死。」秦氏見白家兩兄弟沖了過來,頓時詭異的一笑,腳下的圓木被她猛地踢了下去。
「小心!」
「阿哥小心!」
一聲灰撲撲還有幾處燒傷的白皎皎跌跌撞撞的爬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兩某熟悉的身影向著自己的方向沖來,而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張帶著利刺的大網從地上撈起。
秦墨殊袖口微動,袖子下一把利刃就已經向著那捆綁著利刺的大網劈去,匕首劃破漁網,而白樺則是徒手順著那縫隙一撕,漁網被撕成兩半。
「皎皎!」雖然又髒又狼狽,但白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驚嚇未褪的小人兒。
「阿哥。」幸虧沒事,白皎皎提起的半口氣險些呼不出來。
「別動。」不過是片刻。她那細女敕的脖子上就又架上了一把刀。
就在那瞬間。不知道是從哪竄出來的蒙面男人一把抓住才逃離火海的白皎皎,然後拎著她退到秦氏面前。「沒用的老東西,你不是說萬無一失。」
秦氏似乎也沒想到白皎皎居然能自己逃出來,險些功虧一簣。「你居然能爬出來。」
白皎皎向後縮了縮脖子。那冰涼的觸感告訴她這不是在演戲。而是她的確是命運多舛。目光卻是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家兩兄弟。
「皎皎!」
「放了我阿妹!」
「別過來。不然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男人向後動了動匕首,白皎皎頓時緊緊挨著他,往後縮脖子。
白力聞言。一把拉過向前沖的白樺,「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看你們也是聰明人,這場火一燒那便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只要不多管閑事,我保證我們可以相安無事。」男人沖著白力和白樺笑了笑。「不然這麼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可就要遭罪了。」
「我答應你。」白樺當然是什麼都答應。
「你答應可沒用。」男人看向站在不遠處按兵不動的藍衣男子,任憑誰都知道那才是做的了主的人。
白皎皎聞言頓時就心底一涼,這情勢她看的比誰都清楚,秦墨殊顯然根本沒想參和進這件事中,看他的態度就可見一斑。讓他用這兩人來交換自己的性命,放棄這麼一個加官進爵的好機會還要面臨向全縣百姓尤其是之前喪命的幾個女子家里交代的壓力,任憑是誰都能當下立斷的做出決定。
「秦大人」
「你們的命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們害了那麼多人,該向全縣百姓交代才是。」秦墨殊將白皎皎那漆黑小臉上清明坦蕩的神色盡收眼底,不由再三嘆上一句可惜,不過心底卻是沒有絲毫的內疚。
白力的眉毛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大人那幾名女子都已經喪命,難道您要看著皎皎送死?!」
「你個畜生,放開我阿妹。」
「別沖動。」男人朝著白皎皎的脖子輕輕一劃,那細女敕的皮膚頓時出現一道血痕,而白樺也不敢再靠近半步。
見白皎皎見了紅,頓時奸險的笑了笑。「呵呵呵,這機會我可是給了,你該求的是那位,而不是我。」
白樺看了看忍著疼的白皎皎,又朝那低頭神色不明的秦墨殊看了幾眼,「秦大人,我求你。我給你跪下了,只要你救我妹妹。」
「二郎!」
「阿哥!」
白皎皎眼珠瞪得老大,這個傻子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怎麼能隨便給人下跪。「大哥,你快把他拉走。」
白力看著堅定的弟弟,握拳。「大人,我也求你。我們兄弟二人從未求過旁人分毫,今日我們求你。」
「不要!」白皎皎拼命的搖著頭想要掙月兌束縛,卻只是被越抓越緊。
「你們這是做什麼!」秦墨殊一手一人,用力托著他們。
白皎皎咬牙,「阿哥,你們以為求他就有用了嗎。我是唯一的目擊者和證人,只要我活著他們就永遠逃不掉,反之如果我死了,這件事才是真的沒有人說得清。你們不要跪他,不要求他,就算他答應這些人也不會留我的活口的。」
「皎皎別胡說。」
「大人,看在這些年的份上,我求你。」
秦墨殊卻是越過白家兩兄弟,目光落在仰著脖子略帶挑釁的看著他的白皎皎。只有他明白,這個丫頭在賭。她的那番話雖然是在勸白家兩兄弟卻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手上有證據,如果她死了,就算抓到了這兩人也沒什麼價值。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這個丫頭手里究竟有什麼能讓她認為可以保住她性命的東西。
「我說的沒錯吧。」白皎皎和秦墨殊平靜的對視了數秒,隨即扭頭對著身後的人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