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不高興?」
同一時間,被罰回家思過的白子期也焦躁不安的在大廳里走來走去,才把自己懷孕這麼個好消息告訴他的飛羽有些不安,看老爺這神情,莫不是一點都不期待這個孩子?
「不是不是,不是因為你。」白子期眼神復雜的看了看飛羽,怎麼就懷上了呢。「只是朝廷上的事情。」
那就好,「既然已經下朝老爺就寬了心便是,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如我陪老爺去散散心?」飛羽提議道。
「你現在也是有了身子的人,還是在屋里好好歇著,不要亂走動。」白子期四下張望了一番。「夫人呢?」
「夫人身體不適,在屋里休息呢。」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就算是平日里表現的無比大方與世無爭的劉氏心里也是受不住的吧,飛羽和旁人的想法一樣,劉氏這是自個躲回去哭呢。
~
「我去看看夫人。」
「老爺∼」
「我去看夫人也是為了你,要是夫人不高興你的日子也怕不好過。我可不是他龍在天那種六親不認手刃發妻的人!」
本來還準備仗著自己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得瑟拿捏白子期一番的飛羽頓時就冷了幾分心思,看白子期的態度,如今似乎該不是厭煩了劉氏的時候。
飛羽心中有所忌憚自然行事也避忌了些,只在幾房院子里耍耍威風,並不敢招惹劉氏,加上劉氏閉門不出又見不著面,倒是彼此間相安無事,只和蛇姬她們有些摩擦。
豫國公被罰守城,拋頭露面的看似沒什麼怨言,執行的低調謙恭。而白子期卻是卯起勁的整日在城中城外轉悠,專門收拾那些被圈禁在京中作威作福的皇親貴冑。京中太平,百姓心安,但皇帝卻是不安,這一連的彈劾他看的腦袋都疼。
「這個白子期,就不能好好在家休息又給朕出去添麻煩。」盛德帝揉揉眉心,「前兩天是抓了孝廉公家的大公子,昨日是逼異姓齊王當街給個婦人道歉,今天又來了,他這是要把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都給得罪個遍?!」
「各地藩王平日里在自個封地閑散慣了,一時不適應京中的規矩,也給百姓帶來不少麻煩。白將軍這也是為了京中的治安,這些折子難免有夸大之詞。」
「老東西。」盛德帝指了指老太監,笑罵。「朕就知道你要幫他說話。」
「那是因為聖上您是這麼想的。聖上信賴白大將軍,就算他當中毀了靈藥博了聖上的顏面,聖上依舊信賴于他。」
「別提了,白子期那個死腦筋居然毀了朕的藥,咳咳,朕這幾日吃不下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朝政上的事。」接連的動亂讓盛德帝都快壓不住消息了,尤其是這幾日邊關隱約出現異動……
「聖上喝杯茶吧,四皇子獻上的茶果有定心凝神的效果,幸虧還有這茶。」
「茶雖好,始終比不上靈藥。」盛德帝喝了口熱茶,嘆息道。
「也是四皇子的一片孝心。」
盛德帝讓他又倒了一杯,抿著茶香,沒有言語。片刻之後,「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白子期他就是個武夫,留他在京中只會添亂,他得罪的這些人給朕添了多少麻煩!」
「他要是和龍在天一樣老實朕也不用這麼心煩。」盛德帝是真不忍處置了白子期,一是對于他的信任,二是出于他的才能。「別裝傻,朕知道你這老東西心里有主意著,說說。」
「是聖上讓老奴說的,老奴可沒別的意思。」
「老奸巨滑,說吧。」
老太監點點頭。「老奴覺得這人應該放在適合的地方,文有文臣,武有武將。聖上讓白大將軍一介武將在京中掛著閑職一來是浪費人才,二來也是讓白大將軍閑不住。」這閑不住看不過去自己就給自己找事情做了,看不慣的事情總要去管管,偏偏這些皇家貴冑毛病多,一抓抓個準,自然就出事了。
「嗯,你說的不錯,還有呢?」
「皇上不是正在為了這些案子還有匪賊心煩嗎,不如就讓大將軍去……」
「朕明白你想說什麼,朕也考慮過。但朕才剛剛罷免了白子期的一切職務,懲處未至卻再讓他帶兵只怕朝中會有非議。更何況這些」盛德帝指了指那些被堆積起的分門別類的折子門,「都是彈劾他要求懲處白子期的。如今朕要是不予懲處反而對他委以重任,只怕眾怒難平。」
「這個聖上不是早就征求過幾位皇子殿下的意見?何苦再來難為老奴。」老太監滑溜的像條泥鰍,怎麼都不正面回答盛德帝的問題。
盛德帝好笑的看著他,「你這老家伙……老三和朕說不能姑息,否則難以服眾,朕以為有道理。老五的意思就是群臣的意思,滿朝文武都在等著朕對他的處置。你說他平日里是得罪了多少人?」
「白大將軍一向正直……」
「是不懂圓滑變通,朕這幾個皇兒日後總有一個要繼承大統,可偏偏他一個都沒巴結上,要是朕去了,你讓朕如何放心?」
「聖上,這可不能胡說。」老太監心底一緊張,急忙阻止盛德帝詛咒自己。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沒什麼好顧忌的。不過太子也還算仁厚,念及他的苦勞要朕從輕處理。」
「那聖上的意思是?」
「朕一個都不喜歡。」盛德帝擺擺手,這些皇子的嘴角暴露得越發明顯了,興許是覺得他已經老眼昏花頭暈了,一個個的迫不及待就開始對朝中的那些老人們動手,可偏偏他就只能看著無能為力。「朕想著能保一個是一個。」
老太監有些心酸,堂堂的一國之君,旁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卻如今只能和他一個老奴說說心里話。
「不過老四給朕出了個主意,朕覺得不錯。」盛德帝不等他問,就自個和自個說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把他發配出去。」這樣既受懲貶乏了他,暗地里也可安排他一些差事。
「妙,妙。」老太監眼前一亮。「四皇子這個主意出的好。」
「朕也覺得,不過此時也就只有月安這個孩子能這麼宅心仁厚了。」可惜這孩子天生就注定了不是個治國之才,更無心朝野之爭。
「不也正是因為這樣聖上您才格外寬待四皇子殿下?」皇宮大院不乏有權謀有野心的人,更不缺錢狠辣和手段,可正是因為如此,寬厚和與世無爭才顯得分外寶貴。
「朕說你是人精一點都不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