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年關,看著還剩下的三頁日歷,韓欣瑤輕生嘆了口氣,還沒等她感慨一下自己這一年發生的點滴,抬頭往院中一看,見進院一位不束之客,這人不是別人是她二嬸楊海燕。
看見她,韓欣瑤笑了,自從她家搬離了互助村,這是楊海燕第五次來她家,不過她一來自家,準保沒有好事,不是借錢就是哭訴她家日子如何難,這樣的戲碼她看得都膩歪了。而她在不對馮民畢竟得喊她一聲二嫂。所以,兩家也就是花噠面能過去就行了。
她空手剛進屋,張紅英與她丈夫馮林拎著兩個膠絲袋子就進院了。韓欣瑤又笑了,只見她好看的眉毛一挑,隨後癟了癟嘴。
這回可有熱鬧看來,楊海燕因為張紅英伺候韓娟月子之事,背後沒少詆毀她,可是如今馮林馮民兩兄弟越走越近,而馮鋼因為他妻子幾乎不與兩家怎麼來往了W@。加上譚淑梅又意外生病,馮家有如一團亂麻,想解開其中的疙瘩很難了!
對這些情況,韓欣瑤都是听听看看就算了,只要不觸犯到她的底線,她都是能過且過。可是這幾次楊海燕不說是踩著她底線游走,也在觸模雷區了。
「喲,大嫂這是那股風把你給吹來了?」楊海燕見自己大伯哥兩口子進了屋,人家**都沒離炕。知道這是馮民家,不知道還以為是她楊海燕家呢!
馮林性格憨厚也沒有那些花花心眼,見自己弟妹這樣一說,他點頭笑了笑。張紅英面色一僵,顯得很不自然。都是親兄弟,自家給老三家送禮卻讓老二家遇見了,這就有點尷尬了。
「啥風能把我吹來。我來趕集置辦年貨,順手給老三家帶了點土豆白菜。」尷尬也得接話說,不然妯娌以後可就沒個處了。
楊海燕笑呵呵點了點頭,眼珠一轉,瞄了一眼兩個膠絲袋子陰陽怪氣說道:「這土豆白菜還能動?我活了幾十年可頭一回看見。」她就是故意在找茬。如今馮民高升了,他們幾家打破腦袋想巴結他,別說他們現實,人有幾個不現實呢!
韓欣瑤听著她們兩人你一嘴她一句的,差點沒笑出來。潑婦罵街,今個她算是開眼界了。
正當妯娌兩臉紅脖粗之時,馮民帶著一對龍鳳胎從孟家回來了。韓娟看見自己丈夫,心中松了口氣。
「大哥大嫂來了。」馮民對著他大哥大嫂打了一個招呼,卻沖著他二嫂點了點頭。關系遠近一目了然。
楊海燕心中那個氣,可也知馮民今非昔比,只能坐在炕沿邊上悶聲氣。
屋內安靜了下來,馮民哥倆嘮嗑,張紅英先前還覺得過意不去。可和楊海燕撕破臉皮以後,她也放開了,這會拉著韓娟的手聊的熱火朝天。
楊海燕坐不住了起身摔門而去。韓欣瑤對這結果太出乎預料了,以為她們二人得打起來才能散場呢!
中午,韓娟下廚做了四道菜,又在飯館要得鍋包肉和小雞炖蘑菇。六道菜四葷兩素一壺白酒,主食是大米飯,這伙食相當別人家過年的飯菜了。
七九年鐘聲敲響了,她不得不感嘆歲月匆匆。這一天包餃子、貼對聯、大人小孩都喜氣洋洋。初一馮家宴請孟家,初二孟家回請馮家,男人說政局女人嘮家常,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耍。
而韓欣瑤卻一樣也沒摻和,在孟家她沉默寡言,回家依舊是話少得可憐。孟富嘗嘗夸她穩重,馮民卻覺得她少了孩童的天真。
初三孫洪福帶著孫艷玲來了。下午,馮民帶著他去了孟家,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都在韓欣瑤心中。
初六這天,韓欣瑤去了孟家。昨天孟富一位老朋友來探望他,給他帶來一本書。這本書的內容無關政局,卻是一本自傳,但是字體卻是繁體字,這把他給難住了,只好把她給找了過來。
韓欣瑤非常不願意來孟家,太過熱情讓她有些受不了不說,反而被受拘束。進屋見孟澤宇不在,心中舒了口氣。自己如今最不願見到的人就是他,別問為什麼,那小子太粘人不說,嘴還碎叨。對于向來喜歡清淨的她來說,能忍受他到如今已經算是奇跡了。
「丫頭,看懂了嗎?」。孟富眼中帶著希望看著韓欣瑤問道。要是她也看不懂,自己只好求教于別人了。
韓欣瑤還真認識這些字,可她卻搖了搖頭,把書合上,遞給了孟富。羽翼不滿,鋒芒不能太過,這個道理她懂。
見她搖了搖頭,孟富非常可惜。爺倆亦師亦友他也沒想到韓欣瑤會多心。
「過了年打算去那里讀書呀?」孟富把書接過來,起身放到書架上隨意的問道。
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以前在農村上學好歹有個陪讀的孫艷玲。如今來到這里,對上學更加沒有興趣了。而她這年齡不上學在家也沒啥干的,所以這學還是得上。
「您有什麼好想法嗎?」。韓欣瑤知道孟富既然能這樣問,肯定有了安排。
孟富欣慰的點了點頭,知道她一點就透,也不繞彎子說道:「好的政客離不開扶持,這扶持用什麼?金錢,人脈!」他在培養韓欣瑤走仕途。
「金錢?人脈?」
「對。」
「我能得到什麼?」韓欣瑤抬頭看著老奸巨猾的孟富問道。平心而論,她對自己的將來充滿了迷茫,也沒規劃過自己的人生,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過客,好像隨時隨地都會離開似得。其實說白了,她就是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缺少人生目標。
「哈哈。」孟富開懷大笑,笑聲中充滿了霸氣。他喜歡聰明人,而韓欣瑤聰明恰到好處,這也是孟馮倆家越走越近的原因。
「你嘛,會得到很多。最主要是可以撥弄別人的命運。」
韓欣瑤低頭不語,看著自己的指甲,她笑了。孟富說得對,掌控自己命運與掌控別人命運這是兩種含義。至于平步青雲還是補補算計,這些事情只有以後才能知曉。
「我要做什麼?」一句話,兩人心肚明。孟富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說道:「護住孟家。」他再賭,這是一場豪堵。贏了不僅可以名利雙收還能坐享榮華,但是輸了他也是一敗涂地。
孟富清廉不代表沒有野心,當年被下調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轉眼十年過去了,他是老了,可心卻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