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決心已定,卻亦清楚馬虎不得,仍須盡快熟悉另外兩部寶典內容。所幸苗疆王族雖僅擇其中一部習練,對于其他兩部口訣也非全然陌生。
而在少女將蒼狼領到地部雲十方處,找了一間閉關內室將人領入兩個時辰之後,蒼越孤鳴終將寶典所有口訣回憶爛熟,遂請托別人找來聞人清苒請教內心疑難,從而做好最後的沖擊準備。
「疑問盡除,我已一切就緒,還須麻煩姑娘護法。」
「不客氣。對了,如果可以,我建議你從輪回劫開始重修。」
「為何?」
縱有高人護持並無斃命風險,但王族歷代同修兩種以上寶典武學走火瘋狂之人的下場,蒼越孤鳴也不想再經歷一回。
整理好字句,聞人清苒全無保留地解說道︰「唔,寶典分為三種心法,又相互生克,若不能保持平衡,必然招~致內力反噬。但是不論如何,你苦練星辰變十余年,按理該已做到熟能生巧。因此,星辰變對你來說自然最為簡單,重修也必是以其為主,對不對?」
「……這樣,以生克而論,輪回劫克制星辰變。我曾經精修星辰變,倘若首修輪回劫再修星辰變,便可以其內力駕馭星辰變不至失控。」
「最關鍵的是,輪回劫的運勁技巧,我也比較熟悉。就算出了差錯,亦可隨時停止。」
秀心略作謙虛,听頓須臾一拍手道︰「不論如何,你先安心修煉輪回劫。最後虛空滅內力成形之時,我有辦法讓它盡速壯大到制衡輪回劫的程度。屆時三種內力相互轉化、無分彼此,即可做到三訣合一。」
「有勞姑娘了。」
閉目坐定,蒼狼不再猶豫,抬掌果決一拍胸口,自廢丹田氣海,頓時面露忍抑痛苦之色。
而見蒼越孤鳴氣散百骸,聞人清苒舉手巧運真元,隔空固化即將潰散的寶典內力,將之返化成為無屬之功完全抽離,甫令蒼狼心緒放空、壓力大減。
「四兩撥開陰陽勢,借彼幾分還幾分。」
默念口訣流淌在心,蒼越孤鳴聚精凝神,首以陌生路線運轉皇世驚天寶典。輪回劫要義浮現腦海,又得連日少女所述太極關竅,縱使起頭仍屬艱難,卻也頑強向前推進。
時如流水而逝,眨眼三個時辰一晃而過,蒼狼終于練成第一道內力。聞人清苒見狀,立即傳音再道︰「你不必著急壯大真氣,直接修煉第二道內力。」
「是。八脈匯流入氣海意守一念力如山……丹田散盡盈若虛海納百川兼容蓄。」
穩定輪回劫內力之後,蒼狼遵言而行,直接改換內功法門。此生第二回修煉星辰變,蒼狼自然是輕車熟路,不刻便有氣感暗生,再度勃發一縷內力。
然而,雖是水到渠成,慣性使然之下,兩股相異內力不免沖突。但受聞人清苒道元隔絕,卻始終難以匯合一處,不至產生劇烈踫撞。臨了最後一決,蒼狼身受鼓舞更無後顧之憂,知曉須得一鼓作氣。新生內力蓄勢沖關,虛空滅關隘疑難,霎如決堤一般不復存在。
三方制衡之勢既成。少女稍一轉念,掌中控制寶典內力,登時如同水流灌脈,分潤三部新生寶典之能。發覺屬于自身的內力灌體,蒼越孤鳴不待遲疑,當即以星辰變為主,按照四三三的分配,重新完善自身武學。
如此一來,三成虛空滅足以壓制三成輪回劫;四分星辰變穩壓虛空滅,卻又受制于輪回劫內力,不至月兌出掌控。整體形成一股微妙循環,最終納入丹田運轉不息。
但見蒼狼大功告成,秀心撒手退步卻似有些遺憾,道︰「有點可惜呢。」
「姑娘是指寶典未能融合一體?」
「嗯,其實你剛剛不用擔心失控的。」
「足夠了。三種寶典武學,我尚未完全熟悉。以一主二副的方式雖然存在轉換風險,也能精細磨練我對自身內力的掌控,不至太過生疏露出不該有的破綻。」
生性謙恭,蒼狼已然心滿意足,坦誠自身想法︰「我無太祖之資,也不敢奢求一步到位,達成歷代先王畢生心願。此番大恩無以言謝,在下只能做出承諾,他日若能復仇重整苗疆,此生必不向別國主動掀戰,僅求苗疆國泰民安。」
「只要你記得這句話就好。」
開疆未必有成,守業卻是富余。蒼越孤鳴醇厚仁慈之性,著實令人感到欣賞親切。
而覺懷中時計再度推進,聞人清苒心念更定,接著提醒道︰「雖然,你現在的內力總量,比起初來蒼霞山時還要進步一些。但我剛剛將你十年苦功分化為三,你還須一段時間刻苦重修,才能將三種內力盡皆推至原本星辰變的程度。」
「我知曉。不過,寶典相克亦是相生,大大縮短了重修的進度。若以星辰變為根本轉化,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內將三部武功,皆修煉回之前的層次。」
「可你還有個問題,你星辰變內力暫時性的退步,怎麼才能瞞過撼天闕?」
「撼天闕……」
助蒼狼重修之事告一段落,聞人清苒尚未听到他的答復,突見腰際清光一閃,急忙取出千里留影傳聲珠,霎時濛濛清輝籠罩石室,隨之傳來鬼奴之聲︰「我們已經到了佛國。」
「姐姐小心,記得不要進禁地,那里對你們很危險。」
「無妨。俏如來之前曾找到一名天門僧人,由其引路並未得見你上次所見之人。」
「那就好……現在情況怎樣了?」
「長話短說,還是你自己看更好。」
鬼奴會與史艷文進入佛國天門,自然不是去旅游觀光那麼簡單。而在鬼奴爽朗之音落定不久,原地二人眼前竟赫然呈現出佛國投影,照見諸多熟悉面孔。
「是撼天闕?」
「還有帝鬼。」
各自認出記憶中的人,聞人清苒腦中靈光一閃,頓時醒悟道︰「他們是借我做敲門磚喔。」
「姑娘此言何意?」
「沒什麼。只是上次我進佛國,可能讓別人確認了一些情報,才會發生此刻的情形而已。」
當日離開地門雖未盡述大智慧具體情況,聞人清苒也曾告誡史艷文不可深入禁地。但見帝鬼與撼天闕聯袂殺入,秀心又哪會不明白,對方也已緊跟在後,螳螂捕蟬闖進佛國。
另外一旁,蒼狼聞聲也隨之反應,沉吟道︰「撼天闕仍在與魔世之人合作,難怪他會選擇不辭而別。」
「撼天闕先幫帝鬼的忙,然後戰修羅再幫他對付競日孤鳴?」
「很有可能如此。」
「原來如此。他們好像要打起來了。撼既然天闕和你有關,那就一起觀戰吧。」
少女清音甫落,虛幻投影之中,兩方人馬已是劍拔弩張。然而隔著達摩金光塔,聞人清苒心忖急也無用,再加上對鬼奴頗有信心,遂取來幾盤後山瓜果,放在了屋內紅木桌上。
「你肚子餓不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