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重復認真地擦了好幾遍之後,確定是真的很干淨了,找不到一點可以被挑剔的跡象了。白瑞才直起身子,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尤英發,說︰「現在呢?你是不是該做出你答應我的事情了?」
「我再看看。」尤英發繼續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看了之後,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白瑞叫住尤英發,說,「別忘記了你答應我的東西。」
「是的,我們當時說的就是,‘只要你把我的鞋子擦干淨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可是,你並沒有擦干淨,我的鞋面還是黑色的,一點都沒有白色的影子。你根本就沒有擦干淨,你是不是不會擦鞋子。」尤英發帶著無奈的表情,惋惜的語氣,就像是一個老師傅,在教導一個很笨的,老是學不會的徒弟手藝一樣。
「你!」白瑞明白了,他被甩了,他被尤英發這個人甩了,從一開始,尤英發就根本沒有打算給白瑞幫助。
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戲弄了白瑞,成功的折辱了白瑞。
突然內心之中冒出一股子的火氣,白瑞緊緊地捏緊自己的拳頭,他想打人,真的好像前去打人。
尤英發嘴角戴著一絲的笑意,就這樣看著白瑞,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就算是做了很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能做的坦坦蕩蕩,根本就找不出一點的缺陷,找不到一點的遺漏。
很想前去狠狠的做出一點事情,白瑞還是忍住了,司空博裕還在草地之上躺著,現在還是不省人事。他突然就有點後悔了,真的是很後悔了,他實在是太傻了,真的是太傻了,怎麼就相信了尤英發這個人,拋下高燒不退的司空博裕。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白瑞自覺待著這里也沒什麼樣的用途了,自己轉身就走。
「最近,空出來了一個床位。」尤英發在後面低聲出聲,就這樣簡單的一句,就讓白瑞停下了腳步,再也邁不開腳步了。
「床位空出來了不好,可是,有兩個人沒有床位,這可怎麼是好。」尤英發舌忝舌忝自己的嘴唇,嘴唇被侵濕之後,顯得比先前更加的紅艷,就像是,就像是才吸食了人血一樣。
「這個床位,我打算給你。」尤英發再次說出來,「你去就是你的,你不去,就繼續空著。」
「多多謝。」白瑞背對著尤英發,說著。
回到了司空博裕昏睡的地方,白瑞模模司空博裕的額頭,比他先前離開的時候更加燙了。
司空博裕也被燒得不省人事,在不斷的說︰「娘娘孩兒想你,孩兒真的是好想你,你在哪里,為什麼,為什麼孩兒找不到你?」
「娘,裕兒好疼,裕兒好冷,裕兒好難受,你為什麼還不在裕兒的身邊,裕兒真的是好難受,裕兒好冷?」
「博裕,你別怕,我回來了,我對不起你,我不該相信尤英發的,我根本就不該去找尤英發的,你等著,我會救你的,真的,只要降溫就好了。」白瑞抱起司空博裕,往水窪的地上走。
現在,司空博裕的高燒十分的嚴重,必須馬上退燒。白瑞把他抱到水窪的地方,方便用水給他退燒。
司空博裕看起來的身子骨很是強壯,白瑞用了很大的力氣去抱起司空博裕,差點摔倒了。懷中的人,一身全是骨頭,模起來,硬邦邦的,不想看起來的那樣強壯,跟著他一比,白瑞覺得,自己強壯多了。
高燒燒的司空博裕神志不清,一直叫著「娘親,裕兒好疼,真的好疼」
抱著司空博裕到了到了水窪的地方,白瑞放下他,撕下自己的一塊衣服下擺,沾濕水,就放在司空博裕的額頭上降溫。
一塊冰涼的布條,沒有一會兒,就被司空博裕額頭上的溫度升溫了。
蟲鳴聲漸漸響起,晚風輕輕拂過白瑞的頭發,一個晚上,白瑞就沒有合上眼過,一直在給司空博裕的額頭降溫,一刻不停歇。
在等待得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沒有多久,天就慢慢的亮起來。這次的太陽,爬起來很慢,一步一步慢慢的移動上來,始終不肯早一點升起來。
一晚上的降溫,沒有半點的作用,司空博裕的額頭上溫度沒有降下來,他整個人反而變得不好了,整個人很是憔悴,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吐字清楚地說話,現在,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嘴唇一點一點的蠕動,發不出半點聲音出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終于,白瑞看見那個太陽終于升起來了。他決定去找來藥給司空博裕治病,光靠著降溫的法子,根本就沒有什麼的用,這讓白瑞有點絕望,是真的絕望了。
司空博裕是他的朋友,在這地方,對他最好的那個人,如果司空博裕就因為自己的不去努力,就這樣死亡了的話,他會一輩子內疚的。他已經失去了十一,如果再失去司空博裕,這個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白瑞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不幸的人,他身邊的朋友,全部是因為自己,不見的不見,生病的生病。
白瑞這個時候,還是一個很容易悲春傷秋的人,他的性格,就像大燕之中,每年連綿不斷的雨季一樣,憂郁,憂愁。
這樣的人,真的是不適合當一個帝國的統治者,太容易被各種的感情迷惑了,這樣的人,天生就不是一個帝國的統治者。
只能做一個,沉迷在兒女情長之中的人,
也許,他會變成一個統治者,可是這樣的統治者,有什麼用,他根本就不能帶領自己的國家走向強盛,也許他能夠做到盛,但絕對做不到強。
這樣的人,怎麼成為一個帝王?
看著天亮了,白瑞走在這個宮殿的大門處,伸手敲門︰「有人嗎?有人麼?」
時間還是稍早,沒有人在,要知道,這個地方可是大齊專門要關押質子的地方。宮人們都是會察言觀色的人,根本就不會怎麼管著這里。
白瑞還是在敲著這個門,手掌上拍出了鮮血。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