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先生 第十二章、短刀下得有庸俗情結

作者 ︰ 憑欄望北斗

陳晴朗來不及收拾自己,玉簡符盤口袋里一放,拿上鑰匙手機,就匆匆出了門。

外面因為僵尸事件依然冷清,不過陳晴朗今天來不及想那麼多有的沒的,更沒時間感嘆什麼國民智商水平,一路小跑拐進小區旁邊的公園,直沖著相親地點飛奔而去。

速度相當快,幾分鐘後就來到了那家咖啡館。陳晴朗掏出手機看下時間,七點三十五分。約定時間是七點半,遲到了五分鐘。

他再次拍了下腦門,心中十分懊惱。

倒不是怕相親失敗,而是對于遲到這事心存愧疚。

別人相親,男方都是早早在那等著,自己倒好,不僅遲到,還連續遲到兩次……

他將手機塞進口袋,硬著頭皮走進咖啡館。

眼楮一掃,就看到了張裴裴,她坐在角落處,面無表情,像一尊雕塑。

陳晴朗撓撓後腦勺,徑直走過去,張裴裴平靜的看了他一眼,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陳晴朗拉了椅子坐下,非常尷尬的道︰「真是不好意思,我……」

「沒關系。」張裴裴聲音淡淡的,就像一杯沒有滋味的白開水。

陳晴朗張張嘴,但沒說出話,他進來時就想著愧疚了,根本沒想好開場要說什麼。幸虧服務員過來詢問點單事宜,補上了這段有可能讓人窒息到死的時間斷帶。

點完單,陳晴朗讓自己鎮定下來,直接問出自己很不解的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和我再相一次親?」他覺得跟這姑娘說話得痛快點,不然估計能憋死。

張裴裴說話的時候,似乎並不喜歡和人對視。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出那枚小短刀,拿在手上細細把玩,同時,頭都不抬的道︰「不是相親,是戰略合作會談。」

「戰略合作會談?什麼合作?什麼戰略?要打誰?」

「舒情姐擔心我嫁不出去,總講這些事,我煩,想和你合作,解決這件事兒。」張裴裴輕描淡寫的說完,抬頭看著陳晴朗,「怎麼樣?」

陳晴朗稍微一愣,就大致明白了這是一次什麼樣的合作。他心中叫苦,我可沒有這種庸俗的情結啊。只是低頭看了一下那柄小刀,還是覺得不要太干脆的拒絕比較好︰「學姐那麼聰明,很容易就看破的吧?」

張裴裴輕輕搖頭︰「我的性格,舒情姐清楚。我們之間再不像情侶,她都不會懷疑。」

陳晴朗一想,確實是這樣。倒是兩個人刻意偽裝,反而可能會被立刻看破。

只是他真沒有想到,張裴裴居然還有這樣的小詭計,他以為這丫頭是那種直來直去的利索性子,不會想到這些花花繞繞呢。

「嗯,你的性格,倒是最好的掩飾。只是,為什麼選我呢?」陳晴朗對此事非常不解。

兩人今天下午才認識,相互沒有說過多少話,對彼此的了解,都只停留在淺淺的水面。水下是平靜安祥清澈透亮,亦或暗流洶涌污濁嶂目,都不得而知。張裴裴這種冷默冰清的女孩,應該不會隨便和哪個不了解的男人,進行這樣的戰略合作——至于為何認定張裴裴冰清……識其人,觀其友。對于江舒情介紹的女孩的品性,他還是比較信得過的。

就算不談水下,只談水上。

在可以一眼看透的淺在表面上,他既沒有能夠體現出什麼優秀特質的輝煌履歷,也沒有可以帥炸八方靚爆浦海的英俊面孔,更沒有什麼財力雄厚權傾一世的家庭背景,因此無論從哪個方面想,張裴裴都不應該選擇他才對。

張裴裴的表情突然豐富起來,平常冰凍般的眼神,像水般流動,里面充盈著促狹之類的神情。

冬冰化春水,芙蓉出清波,都是讓人心中激蕩的景象。陳晴朗雖然對她沒什麼企圖,也仍忍不住心中微動。

而接下來張裴裴的話,卻如奔雷炸響,使他身心俱震,思慮翻涌。

「因為……你喜歡舒情姐啊。」

語聲很輕,透著玩味,那雙眸子明亮水潤,泛著燈光反射的亮澤,似能將陳晴朗一切看透,讓他有種一絲不掛的無措感覺。

陳晴朗嚇得肌肉一跳,椅子立刻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雜聲。

「你……瞎說什麼?」心中的秘密被發現,陳晴朗驚慌失措,趕緊否認。但其實這並無作用,反而更證明了張裴裴的猜測是對的。

張裴裴收起短刀,就著甜點喝了口飲料。

「旁觀者清,你的眼神、表情、動作……你不用狡辯,沒有意義。」見陳晴朗想開口,張裴裴立刻給他掐住。

飲料沾濕了她的嘴唇,讓唇瓣更加鮮艷粉女敕。加上燈光映射的光澤,簡直誘人到了極點。

陳晴朗現在當然無暇欣賞這個,他的腦子一直在轉動,但至于在思考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那邊張裴裴,還在繼續說下去︰「因為那個原因,我選了你。我和舒情姐相比,就像螢火蟲和太陽,你心中有了太陽,就再看不到螢火蟲了。這樣一來,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我有什麼企圖,我也不用害怕解決了一樁麻煩又來一樁,最重要的是……舒情姐拿你當好朋友,我相信舒情姐擇友的眼光。」

不知為何,陳晴朗仿佛突然看到江舒情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表情浮夸咬牙切齒的對他吼︰我拿你當好朋友,你特麼居然想睡我?

他頭猛得一搖,趕緊揮散這奇謬的幻象。

那邊張裴裴話語頓了頓,又道︰「你昨天遲到,可能是真的有事,但今天遲到,肯定是因為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以至于被什麼本不應該耽誤你的事情給耽誤了……這樣很好。」

嘴上說很好,但心里恐怕並不舒服,要不然不會再畫蛇添足般的多加這麼一句,也不會在說這話時,狠狠咬下一口糕點。

她心里,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淡漠。不過小情緒雖然有,但並不大,因此她大體上還是很平靜。

「吃飯吧。」正事說完,張裴裴就和陳晴朗沒話聊了,開始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解決身前的那盤甜點。

陳晴朗有點懵逼,他從來沒有想過,和這個冷酷姑娘的會面,會如一場艷陽天傾盆而下的鵝毛大雪,讓穿著大褲衩的他被迫尷尬的面對突然出現的凜冽寒冬。

見陳晴朗毫無動靜,張裴裴抬起頭道︰「我不會告訴舒情姐的。」

「你說……學姐會不會也已經知道了?」陳晴朗忐忑的問。

張裴裴干脆的道︰「不知道。」

陳晴朗無語。

他以前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的,但總是抱著僥幸心理,可今天張裴裴的一眼看穿,讓他突然對自己的演技產生了懷疑。

從大學和江舒情認識,一直到現在,幾年時間,她難道還覺察不出自己的心思?

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

「你糾結這個做什麼,不管舒情姐知不知道,只要你不說破,不就還和以前一樣麼?」張裴裴看他一臉愁苦的樣子,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話是這樣說,心里總會想這個想那個的……算了,吃東西吧。」

陳晴朗也知道想太多沒用,而且也確如張裴裴所說,只要他不說破,一切就都沒有問題。

只是若學姐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思,還裝作不知道,那她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就可想而知了。

對江舒情的心思,他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準備再足,每每想起,仍舊難免會有些神傷。

這頓飯吃的,真是夠沒滋沒味的。

不過張裴裴就不一樣了,她解決了目前最大的煩惱,心情非常暢快,臉上雖然仍是沒有表情,但那下食的速度,卻清楚告訴了別人她心中的愜意。

吃完東西,結帳時發生了分歧,張裴裴要AA,陳晴朗堅持要一起付,于是兩人爭執不下,相互阻攔對方時,動作太大,又沒控制好力道,陳晴朗一胳膊肘把櫃台上的電腦給干爛了。

咖啡館里頓時一片寂靜。

半晌,陳晴朗道︰「你付帳,我賠錢。」

「我們一起賠……」

「合作取消。」陳晴朗威脅。

張裴裴氣憤的看了他一眼,最後也只能無奈妥協。

出了咖啡館,兩人隨意往前走著。

走出一段路了,張裴裴還撅著小嘴。本來以為合作是好事兒,沒想到居然成了自己的軟肋。她想取消這種合作,但一想後果,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陳晴朗也很郁悶,本來就是個窮屌的他,現在窮得真的只剩下屌了。

再瞅瞅張裴裴,心里就更郁悶了。自己弄壞個電腦賠了錢,搞得跟那錢是她的似的,本來她表情就夠冷了,現在更是又臭又冷,一張小嘴也兀自撅著,感覺能掛倆醬油瓶。

不過這樣還挺好看的。

張裴裴面無表情時,漂亮的死氣沉沉,像是雕塑,沒有活人的那種生氣。但只要稍微有點情緒,就立刻生動鮮活起來。就像現在,撅著嘴,一聲不吭的往前走著,就顯得特別元氣可愛。

特別是那小嘴……他這才突然發現,張裴裴居然有一張櫻桃小嘴。

「櫻桃小嘴」這個詞兒其實已經被用爛了,但實際上並不是嘴小,就屬于櫻桃小嘴的。

櫻桃,粉女敕、紅潤、飽滿,滿足這三個條件,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櫻桃小嘴。有的人雖然嘴小,但是嘴唇很薄,像用刀在鼻子下割個小口子,一點都不鮮活,沒靈氣。和櫻桃小嘴一比,氣質上就像泥人和真人,形態上就像山寨和正品。

張裴裴的小嘴,則是完全滿足了這三個條件。

粉女敕,體現在一個女敕字上,豆腐一般,揉之即碎。

紅潤,就是鮮艷嫣紅,濕潤的時候,又有一定的唇澤。這種光澤之于唇,猶若黑絲之于腿,那不是點綴,「浪莎,不只是吸引」,是最根本的誘惑。

飽滿,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不過值得一說的是,這個飽滿,是唇「微尖而飽滿」。和厚嘴唇完全不一樣,厚嘴唇是厚而翻,整體線條是個唇弧,但沒有唇中間那一點點一絲絲的微尖。櫻桃小嘴既不顯厚,也不外翻。

張裴裴的嘴唇有多飽滿呢?

陳晴朗覺得如果她吹奏長蕭那種豎管樂器,蕭的一端往嘴唇前一放,就會立刻陷入粉紅的唇瓣中,給裹捻包攏起來。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

陳晴朗喜歡詩詞,若是在古代,定然是個墨客騷人,只是現在發騷發得有點太明顯,眼楮還盯著人家小嘴兒沒移開呢。

張裴裴剛才從余光中就發現陳晴朗在看她的嘴唇,心里想著這家伙看兩眼也就不看了,誰知道人家不僅沒收斂,反而都已經生出齷齪的想法了。

那兩句詩吟的情緒飽滿,婉轉悠長,張裴裴听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于是她眉頭一皺,驀地轉身扭腰,手掌往陳晴朗腰月復一拍,「唰」一下就把他給舉了起來。

陳晴朗正想入非非,完全猝不及防,腳下猛得離地的時候,嚇得「啊」的一聲大叫。

「喂,你神經病啊!」陳晴朗四肢亂晃,對張裴裴怒目而視。

若是正常打斗,倆人誰輸誰贏不知道,但是現在陳晴朗被舉起來了,他還真沒有什麼辦法反擊。

張裴裴冷冷看著他︰「再敢對著我想些不干不淨的東西,我就打斷你的腿!」

被一個女人威脅,真是很沒面子啊。被當事人揭穿心里的齷齪,更是超級沒面子啊。

不過面子是可以掙回來的不是?

于是陳晴朗色厲內荏︰「你這是偷襲,有本事放我下來,咱們公平公正的打一場!」同時眼楮四處亂看,生怕有人路過這里給拍照傳到網上去。他想紅,但不想這樣紅啊。

張裴裴一只手舉著他,另外一只手往懷里一掏,一把手槍露了出來……然後又緩慢塞了回去。

陳晴朗瞬間咯屁︰「我靠,相親還帶槍……」

「听明白我剛才的話沒有?」張裴裴冷冷的問。

好漢不吃眼前虧,陳晴朗立刻認慫︰「听明白了……主要不是你太漂亮麼……」

張裴裴「哼」了一聲,將他放了下來。

陳晴朗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你動手之前給句話啊,萬一有人經過看到,我丟人不是丟大了?一個大老爺們,居然被一個女人給舉起來……」

「你自找的。」張裴裴掏出手機看看時間,「我走了。」

「走吧走吧。」陳晴朗胡亂晃著手,一臉的喪氣。

張裴裴不管他,轉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真夠暴力的。」陳晴朗嘀咕一聲,準備回家。

只是前腳剛抬起來,心里就像想到什麼似的,瞳孔猛的一收,整個人僵硬定格在那里。

兩秒後,他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前面那廝休走!」拔腳就朝張裴裴撲去。

就跟發狂的大**看到白女敕的小綿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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