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喪尸突然出現,到昨天晚上喪尸被消滅,然後回到寺里,再到今天一整天,月池歌笙都處于極度繁忙的狀態。
在這次的喪尸圍城事件中,寺里損失慘重,住持和幾位長老全部死掉,僧眾更是不知道死傷多少,寺里的建築也被毀得一塌糊涂,到處都是亂遭遭的場面。
昨天晚上回到寺里的時候,大家都很累,其中一部分人去休息,另外一部分人收拾寺院。等到了白天,就輪換一下,休息夠了的起來干活,干了一夜的回去休息。
月池歌笙就是從早晨一直睡到現在,精神好了許多,只是頭有點疼,口干舌燥。寺院里不少人在忙活,但是顯得很安靜。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麼好,此時全都有些木然。
寺里的主心骨全都沒了,大家都有點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每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吃飯做事都全靠本能,一個個臉上都沒有表情,就好像機器人一樣。
月池歌笙拉開門,坐在榻榻米上,看著外面的景象。
她此時也在發呆,和其他人一樣,不知該何去何從。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平常幾乎不怎麼使用的line,發來了請求添加為聯系人的系統消息。
她皺了皺眉頭,不想理會,但是看到驗證消息是三個漢字,立刻精神了起來。
那三個漢字,正是陳晴朗。
她立刻點擊了同意,然後就見陳晴朗發來一條消息︰現在方便開視頻麼?我教你修道。
月池歌笙立刻率先發出視頻通話的請求。
遠在浦海的陳晴朗,立刻點擊了同意。
他看到月池歌笙呆在一間日式的臥房,正百無聊賴的坐在一張塌塌米上。
「你好像臉色不太好看,憂心忡忡的。」陳晴朗道。
月池歌笙嘆了口氣︰「寺里事情很多,又沒個主事的人,大家都心中不定,我也對未來惶惶不安。說來奇怪,以前平平靜靜的生活,從沒想過什麼未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倒開始不停地去想這件事情了。好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就不想再過以前那種生活了,或者說,一個固定的生活環境被打破,想要再回到那種生活里去,已經變得不再容易,就算模式恢復了,感覺也不再一樣。我現在覺得自己有點像水中的浮萍,隨著水流浮載上下,又隨著風左晃右蕩,但是自己沒有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整個人覺得特別孤獨,特別沒有安全感,這種感覺有點難受,想要趕緊找到一個適合的地方,牢牢把根扎下,好好的呆下來。可是現在,腦子又不大運轉得起來,沒有辦法去想該要到哪里生活,又該要做些什麼,心慌慌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陳晴朗愣住了,他是來教月池歌笙修道的,不是來給她當知心大哥哥的,安慰人梳理心情這種事情,他可不怎麼在行。
「唔……那個,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誰都難免思緒漂浮。這個時候,還是先將寺里的事情定下來吧。大的目標找不到,就先從小的目標開始。例如,清掃院落,修繕建築,安葬同門,恢復香火……最近肯定有很多人會去上香吧,你們應該把這些往日該有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辦好。先把生活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然後看看心情怎麼樣。如果還是這樣惶惶不安,那就出去走一走。現在先不要想那麼多,想也沒有用。」陳晴朗給出一些可以實際去操作的建議。
月池歌笙道︰「主持,還有幾位長老,都被喪尸殺掉了,一些德高望重的師兄師叔,也都為了掩護寺里的弟子逃走,而差不多都喪生尸口。現在寺里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惜根本沒有人去統籌計劃,大家都是各做各的,想要把這些事情趕緊完成,也要花費很多的工夫呢。」
「那就嘗試著把大家集合起來,把原先該有的各個職位的空缺都補齊,不管之後還會不會有人員上的變化,至少現在要有人把該負責的先負責起來。不然群龍無首,慌張度日,心情就會更加無法安定。」
「對,這件事情要先解決了……陳君果然是個厲害的人,我現在心里安定多了。」月池歌笙道。
陳晴朗︰「我只是身在局外,沒有受到那些事情的影響而已。」
「無論如何,都要多謝陳君了。」月池歌笙跪坐在地上,對著手機拜伏倒地。
陳晴朗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又沒有真的幫上什麼忙。我看你現在估計也沒有心情跟我學什麼,要不還是先去把寺里該弄的事情弄一下吧。修道的事情,過兩天再說。反正現在你也有途徑聯系上我,以後交流起來就方便多了。」
「好,那就這樣,我先去忙了。」月池歌笙臉上有微微的笑容露出,心情確實比之前要好了一些。
于是陳晴朗和她道再見,然後去幫助陳瑤完成教案,並向她講一些授課的技巧,以及其他事情的一些注意事項。
在這期間,苗橙就坐在院子里,一動不動的看著池中的玉椅,習慣了有師父的陪伴,宋梵音消失不到半天,她就已經心神不寧,惶惶不安了。
陳晴朗走到院子里,到她跟前坐下,苗橙立刻歪倒在他的身上,憂心忡忡︰「哥哥,要是師父一直不回來,那該怎麼辦啊?」
「怎麼可能會一直不回來?師父那麼喜歡你,怎麼舍得丟下你不管呢?」陳晴朗模著她的頭,輕撫著她的長發。
這個小姑娘現在肯定很沒有安全感,就像突然失去父母蹤影的小孩子,陳晴朗將她緊緊的摟進懷里,用這種方式讓她心里安定一些。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的時候,江老爺子親自打來電話,商量晚上吃飯的事情。
陳晴朗自然一口答應,也答應會帶上趙映雪一起過去,打電話的時候江思語也在旁邊,強烈要求也要一起過去。那邊江老爺子听到了小丫頭的聲音,詢問之後大方的表示,盡管來,帶多少人都可以。于是江思語又拉著陳瑤要求一起去,陳瑤只好給陳國偉打了個電話,說是晚上要跟著陳晴朗一起去江家吃飯,陳國偉自然欣然同意,同時借機跟陳晴朗說了幾句話,表達自己對他在自己被雙規時對陳瑤的照顧和對自己的幫助。
特別是去京都的事情,讓他更是感激萬分。
陳國偉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去京都和趙和義那樣地位的人見面,而且陳晴朗在中間牽線搭橋,意思就是讓趙和義照顧提攜他一下。要是因此成為趙家政治集團的一員,那他以後的前途,就真的一片光明了。
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陳晴朗現在在陳國偉心中,儼然已經是另外的一種地位形象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趙映雪、張裴裴、江舒情陸續到了江南人家,唐詩韻也跟著,但是除了趙映雪跟他,沒有人能看到她。
陳晴朗一陣頭疼,不知道她不回去跟李青瓷好好說話,跟著到江家去做什麼。她是鬼又不是人,又不用吃飯,跑過去湊什麼熱鬧?
七個人,兩輛車,江舒情開一輛,張裴裴開一輛,跟從機場回來的時候一樣,陳晴朗坐在車子後排,苗橙就坐在他的旁邊,不過這次副駕上面坐的是趙映雪,江思語和陳瑤一起坐在了江舒情的車子上。
上車的時候,唐詩韻也上了車,張裴裴和苗橙都看不到她,自然發現不了什麼。而且唐詩韻修為強大,兩個人也感覺不到什麼特別的氣息,因此車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唐詩韻一上車,就直接側著身子,一**坐在了陳晴朗的大腿上,同時兩只手臂勾著他的脖子,顯得異常親密和熱情。陳晴朗旁邊就是苗橙,前面就是張裴裴,副駕上趙映雪還在看著,他立刻覺得心情緊張到了極點,汗水都差點從額頭上滲出來。
唐詩韻咯咯咯笑得特別開心︰「瞧你那樣兒,嚇得跟什麼似的,你女朋友又看不到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陳晴朗通過意識與唐詩韻溝通。
「胡鬧,別人是看不到你,但是看得到我。我要是有了什麼異樣,她們肯定會有所懷疑啊!」
唐詩韻疑惑不解︰「我就坐在你腿上又不做什麼,你能有什麼異樣?你就當看不到我,該干嗎干嗎不就好了?」
「你現在都坐在我腿上了,還想做什麼?而且,腿上有個人,任誰都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樣的,眼神,肢體,表情,都會很不尋常的好麼?她們要是懷疑起來,我就只能等著死了。」
唐詩韻傷心的道︰「你是要趕我走麼?」
「我……」陳晴朗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說什麼。
而在這期間,趙映雪頻頻回頭。
好像一分鐘不看到陳晴朗,心里就會癢癢似的。
當然,她其實是在看唐詩韻和陳晴朗這對狗男女如何在張裴裴的眼下勾搭成奸,無恥下流。但在別人的眼中,這頻頻回眸,自然是另外一種景象了。
張裴裴此時就很不爽,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說,我們家晴朗有那麼帥麼,你都看了那麼多眼了,居然還沒看夠?」
一股殺氣,已然在車中開始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