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兩人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江思語眨著眼楮道︰「祝老師約會愉快。」
陳晴朗煩躁的揮手︰「去去去。」
被這樣一個小丫頭套出自己的無恥行徑,陳晴朗覺得特別恥辱。
江思語看著他的樣子,嘻嘻的笑起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思語會一直保持著完璧之身,等著老師來臨幸的哦!」
陳晴朗惡狠狠的道︰「放心吧,絕對不會有那一天的。」
「總之,思語會為老師守身如玉的!不管有沒有那一天……老師,再見!」說完,蹦蹦跳跳的往回走掉了。
看她的樣子,仿佛是春天里的一只小兔子。
「真沒有想到,原來這小丫頭是這樣的心思,陳老師,你的魅力真是蠻大的嘛!」唐詩韻在一旁言笑晏晏的道。
陳晴朗只能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道︰「小孩子嘛,又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上任何一個男性,都不奇怪,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很正常。隨著她們年紀增長,愈漸成熟,這種想法終會慢慢改變,我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很明白那種青春期的萌動。」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前走,根據他的記憶,往前穿過一個路口,就會有一家快捷酒店,大白天的去酒店的人不多,可以避免踫到熟人。
唐詩韻跟著他往前走,同時問︰「你在江思語這個年紀的時候,有喜歡過什麼奇怪的女人麼?」
「什麼叫奇怪的女人?好像思語喜歡我,是喜歡一個奇怪的男人一樣。」陳晴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男孩子們在上學的時候,喜歡的大部分都是同班同學吧?我那個時候上學的時候,不像現在,初中高中,會有很多大學剛畢業沒多久的漂亮女老師,男孩子們除了同班同學或者學姐一類,還有更成熟一點的人選。我們當時的老師,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或者中年女人,年輕女老師一般都在幼兒園或者小學,所以我們當時喜歡的,基本上也都是身邊的人。不過我那個時候性格比較內向,也比較木訥,平常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倒是沒怎麼對身邊的異性有多加注意。不過那個時候在看一些武俠小說的時候,倒是也會對愛情有一定的幻想,但那個時候幻想的愛情,一般都是轟轟烈烈的,什麼為君生為伊死,私奔啊殉情啊之類的,倒沒有想過,愛情其實是極其平淡的樣子,真正激烈的,是戀愛時雙方心中的波濤起伏。我當時雖然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但是對同齡人的那種想法,倒還是能夠理解的。」
唐詩韻好奇的問︰「那你第一次有喜歡的人是什麼時候?喜歡的人又是誰?」
「咳,我第一次對異性產生愛慕這種情愫,還是在大學的時候,至于喜歡的那個人,自然就是我的學姐了,也就是江舒情。」在自己的情人面前,講起自己喜歡另外一個女人的事情,總是叫人覺得尷尬,陳晴朗不想在這個話題多聊,于是問唐詩韻,「你也化形這麼多年了,就沒有喜歡過什麼妖精或者人類麼?」
「沒有,可能因為我們狐族天生受的教育的原因,姐妹們都是把男人當成一種貪財無恥下流的人來看待的。對于這樣的男人,我們當然不會產生任何異樣的情愫。像那種潔身自好,有很高的德行的人,自然也有,不過這類人一般都很木訥耿直,沒有趣味,我們妖類天性不羈,對于這類人,實也難說得上喜歡。至于那些一同修行的妖類,對我們來說,倒確實是結成伴侶的絕佳選擇。有些姐妹,實際上也是這樣選擇的。但我可能看書看傻了,受了些不少人類的教育,覺得畜生一類——雖然這樣說難免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但當時就是覺得,天底下地位最高的,是人類,我當時就覺得,只有喜歡上一個人類,才不算是丟人。雖然後來思想有些改變,但仍舊對那些妖類看不上眼,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他們雖然月兌了禽畜之身,卻未月兌禽畜之形,說話、做事,都仍是和畜生一般,粗俗放•蕩,鄙薄不堪。因此相對來說,我仍舊是喜歡那些有教養的人類。但當時那些有教養的人類,又好像是禽畜的另一個極端,他們把自己往聖人的路上走,但卻完全沒有了人味,與我在一些故事志異里讀到的那些有情趣的書生,完全不同。因此,我仍舊不大看得上。倒是直到遇見了你……或者說是與你有所接觸之後,發現你正是我想找的那種人。比妖類有教養,溫柔體貼,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原則,但是呢,又沒有那麼太上忘情,沒有那麼為聖而聖,有自己的缺點,猥瑣、、花心,但是雖然花心,又不薄情,既和潔身自好的人不一樣,又和那些游戲花叢的浪子有所不同……反正越想越覺得喜歡。或許,這就是命吧。我讀了那些人類的書,受了人類的教育,然後遇見了你,喜歡上了你,這都是我的命。」唐詩韻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回過神來的時候,「咦?我們什麼時候進了房間?」
此時的陳晴朗已經開好了房,並領著下意識緊跟著他走的唐詩韻,進了自己所訂的房間。
窗簾大開,陽光透過落地窗全部傾灑進來,窗戶前擺著宜家風格的桌椅,整體環境顯得素雅而簡潔。
如果是文藝青年一類,肯定喜歡在這樣冬日的陽光里,坐在那種素淨的家具間,拿一本類似《瓦爾登湖》或者《撒哈拉的沙漠》之類的書,靜靜的坐上一會兒,體味空氣中散發著的文藝逼格。
陳晴朗不是來體會小資情調的,他是來體會男女調情的。
于是,他直接走過去,嘩啦兩下,就把窗簾給拉上了,房間里頓時變得昏暗,但並不漆黑。
他還打開了窗頭昏黃的燈,營造一種暖色調的氣氛。
唐詩韻的眼楮與他對視著,兩人的目光里都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無論是陳晴朗,還是唐詩韻,都已經憋得太久太久了。
兩個人當即一句話不說,就已經猛烈的擁抱在一起,接著狂烈的接吻,激烈的撫模,漫無目的卻很狂暴的撕扯,沉重急促又很色•情的喘息。
兩個人在短短的三十秒後,就已經袒誠相待。
陳晴朗直接把唐詩韻扔到了床上,然後自己就如猛虎一般撲了上去。
兩個人就像難以時常見面的異地戀小情侶一樣,在為數不多的歡聚時光里,在寬闊柔軟的大床上,盡情的踫撞,放肆的翻滾。
走廊上的保潔阿姨從房間門口經過,立刻就听到了那種奇怪而充滿激情的聲音,阿姨立刻搖著頭迅速走遠,嘴里還低聲嘀咕︰「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得了,大白天的就……唉,不要臉,不要臉。」
這時候的唐詩韻騎到了陳晴朗的身上,她紅著臉媚著眼笑嘻嘻的道︰「外面有個阿婆在說我們不要臉呢。」
陳晴朗一邊伸出安祿山之爪,一邊惡狠狠的道︰「不要臉算什麼,我現在連命都不想要了。」
大床又咯吱咯吱搖晃起來,唐詩韻發絲飛揚,猶如春天被大鳥沖撞過的細柳。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不偷米,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大臉貓大臉貓愛吃魚,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
但就在這美妙的春霄時分,卻有不開眼的人過來擾人雅興。
唐詩韻皺著眉頭問︰「這什麼破歌兒?」
陳晴朗的目光落在床頭的手機上,然後煩躁的一把抓了過來,結果一看,嚇了一跳︰「學姐打來的。」
「江舒情?晚上不是才和你一起睡過覺?這麼快又打你電話做什麼?莫非又想你了?」唐詩韻問。
陳晴朗道︰「別亂說,我和學姐現在可什麼都沒干過。你等會兒別動,我先問問學姐找我什麼事兒。」
但就在他按下接听鍵的剎那,身上那匹野馬卻在瞬間就猛烈的馳騁起來,陳晴朗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電話那頭的江舒情立刻疑惑的問道︰「小朗,你怎麼了?怎麼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