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的瑞王是皇上成年的皇子中最不起眼的,生母是蓮嬪娘娘,原本是皇貴妃身邊的女官,眼看著到日子就要放出去了,沒想到卻被醉酒的皇上臨幸了,而且只一次便懷了身子,生下皇六子後便提了嬪位,起先皇上念她生了兒子也去過幾次,但每次蓮嬪娘娘都是淡淡的,時間久了便再不去了。
蓮嬪本是選秀進的宮,父親只是江南的一個縣令。在美女如雲的選秀大軍中只能算是資色平平,當時因著沒有背景也沒有長相,因而沒被選入皇上的後宮之中,卻被留下做了宮女,後來因為自己的勤勞肯干一步步做到司衣局領事,直到成為皇貴妃宮中的帶品級的女官。
沒想到皇上的一次醉酒便結束了她出宮與家人團聚的夢,雖然生了兒子卻也是淡淡的,按大夏朝的規定,後宮嬪位以上的是有資格把自己生的孩子帶在身邊撫養的,可蓮嬪卻推月兌身子不好,直接把六皇子扔在了****府由著嬤嬤們照顧,因此這位六皇一直與生母不親。
十八歲成親被皇上封了瑞王,賜了城東一個不大不小的宅子,和其他幾位皇子的府弟比起來象是打發要飯的一樣。但六皇子卻從未有過任何怨言,應該說縱然有怨言也沒有人會听。
更讓眾人對他不親近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這位王爺的兩個妻子都是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亡,又都留下的是兒子。所以種種原因加在一起,瑞王的婚事就成了老大難問題。
如今二十四歲的他,雖然是位王爺,但放眼整個京城沒有一個高門大戶願意將女兒嫁給這樣一位不得聖寵,不得母愛,又克妻的人。而做為一位皇上的親兒子又不可能娶地位低下的,或是庶女之類的,所以便這麼一直吊在那里。
但讓大家沒有想到的卻是,皇上親自指了這門婚事。且不說兩人差了九歲的年紀,只是謝萍前一陣子的丑聞,京里連趕腳的車夫都能說上兩句,這其中的緣由卻是普通人猜不透的了。
如今,謝仲坐在父親的書房里正在說著這件事。
「洪海到底要做什麼?瑞王爺一直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從未參與到任何紛爭中來,他們把他扯進來是為了什麼?」謝淵一邊用手扣著桌子一邊說。
「兒子也猜不透,就象上回查出來高揚去西北的事純屬是因為看上了同知的女兒,半道搶了去竟給折騰死了。從各方面打听的結果來看,真不是謝海提前安排好的,只是巧合罷了。」高揚便是景王妃的胞弟。
「如今景王的這步棋實在讓人不可理解,把一個聲名如此的謝萍塞給瑞王,這不生生地打瑞王的臉嗎?有時兒子真是不敢相信瑞王是不是皇上的親兒子,怎麼萬歲竟容得下面人如此侮辱他。」
「渾說什麼,聖上的意思也是你可以亂說的。」謝淵听得兒子這樣說抬起眼皮厲聲道。
謝仲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過了,便不再吱聲。
「我認為出現這種局面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是景王在敲打瑞王,雖說瑞王是個不受待見的王爺,但象你說的好歹也是皇上的兒子,景王若真想到那個位置,總不能把兄弟都……」謝淵用手做了一個切的動作。
「所以,他需要關鍵時刻有一個站出來認可他,那這個人無疑是瑞王最好。另一個原因就是瑞王一定是有什麼動作觸動了景王利益,景王要報復回來,所以才讓皇後暗地里給瑞王挑了萍姐兒。」
「爹,您的意思是,瑞王靠向了端王?」
「這個不好說,畢竟以瑞王的實力,只有靠在一個身上才能在將來的這場戰爭中保身。你一面給你二叔和三叔發暗文,一面繼續盯著洪海,還有瑞王。以前我們從來沒有關注過瑞王,看來是我們大意了。」
「是,兒子這就去辦。」謝淵看著兒子過了橋走了出去,轉過身對著角落說,「齊伯,這天要變了呀。」
那天為他們倒茶的老僕慢慢地走了出來,「早就該變了。」
「依您看,咱們該怎麼做?」
「如果我師傅二十年前看的天相不出意外的話,如今那狼煞陣開始動了。」
「您說什麼?這個時候。端王和景王這麼多年的動作都沒有激活狼煞陣,怎麼這個時候會……難道說是……」
老僕點了點頭,「叫致遠與他走得近些,不會有壞處的。」
此時懷恩候府世子夫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丈夫。謝清卻是一臉喜色。
「真沒想到萍姐出了這麼丟臉的事,還能得這麼一份姻緣。哈哈,想想我竟然要做王爺的泰山,這以後再出去是多有面子呀。」
「老爺,可是妾身听說那瑞王今年都24歲了,而且前頭兩個王妃都是難產而去,他這可是克妻呀。」
「那又如何,被王爺克死總好過把全家拖累死吧,你那天又不是沒有听明白父親的意思,若是沒有這一步,萍姐要麼去庵里,要麼就是一根白綾,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謝清極不耐煩地看著妻子。
「我告訴你,你索日里將萍姐養成那樣一個性情如今倒也罷了,只是在她的這婚事上你要放聰明一些,莫再要擰著父親來,否則休怪我不顧夫妻之情。」
「對了,還有,因著萍姐的婚期定的急,所以我特意去求了父親,嫁妝的操持什麼的還是由你來做,莫要一天天的躺在那里,連母親那里的請安都是有一天沒一天的。」說完便走了出去。
王氏看著丈夫出了門,心里恨恨的,自打踹了自己那一腳後,便再沒出現過,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自己倒是想去請安,耐何到現在勁一用大了胸口都疼。可是畢竟是女兒成親,不管嫁的如何都要操持起來,這可是皇上親自賜的旨意。
謝萍自從知道要嫁給一個大自己九歲而且還死過兩個妻子的從未見過的男人後,便一言不發的呆在屋里。雖然自打賜婚的旨意下來後,謝長峰便解了她的禁足,但她卻依然是哪也不去。
每天就這樣在屋子里坐著,她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只要一閉上眼楮都是那穿著一身白衣的俊俏少年的微笑。這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樣。不,不,她不要嫁給那樣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克妻的,她不要被他克死,不要。
謝萍想到這里匆匆地下了地,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來,拿起筆極速地寫了起來,找到一個信封封好後,便拿著在屋子里轉,讓誰傳出去呢,眼看著離婚期還有一個半月多的時間了,自己不能再等了。
這時候丫頭來報說是四小姐來看她,謝萱在懷恩候府女孩中行四。謝萍一听靈機一動,站在門口極熱情地把萱姐迎了進來。對于謝萍的熱情,謝萱顯然不適應,雖然兩人是二個房的小姐,但因為自己是庶出,所以謝萍一直不待見自己,不管人多人少,只要不高興就會呵斥幾句,從來不顧及她的感受。
兩個人坐定後,謝萱道明了來意。原來雖然謝萍闖了這麼大的禍,但卻能落到嫁給瑞王的結局也是古氏歡喜的。因此便求了懷恩候要給謝萍辦一次花會,一則讓謝萍以正面形象示人,便于以後再出來走動。二則從來的人中可以探探京里各大族的意思。
謝萱特意給謝萍拿了一些首飾的圖紙和衣服的料子,由謝萍選好,自己去銀樓幫她定,謝長峰還是不放心將這個孫女放出去。
謝萍假裝選了幾個,趁著丫頭們沒注意快速地把信塞進謝萱的袖子里,「好姐姐,務必幫妹妹傳出去,若是心願得成,來世做牛做馬回報你。」
謝萱一臉不可置信,剛想說話,謝萍便高聲說,「那就這樣吧,姐姐看著辦就行,我要休息了。」
謝萱無耐只得走了出來,袖子里的信仿佛有千金重,該怎麼辦?這個謝萍真是個不知死的,難道她看不出來那洪哲對她半點心思都沒有,況且人家還有一個郡主媳婦,怎麼就迷到這種程度。平日里對自己驕傲跋扈,冷嘲熱諷也就罷了。如今自己又受他牽連,今年都16歲了都沒有人上門來提親。嫡母是絲毫不關心的,姨娘又是父親眾多小妾里的一個,自己在古氏面前又不一個不得臉的。
謝萱捏了捏袖子里的信,也許這對自己來說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