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從來沒見過長得如此模樣的男人,身材偉岸,膚色雖白卻是那種健康有肉的感覺,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雙劍眉下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高而挺的鼻梁下一張微顯飽滿的嘴唇。他的嘴角含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透著點壞壞的味道。就那麼大膽的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秋香感覺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呼吸。
「听說你找我?」少年人坐在車夫的位置上,語氣漫不經心。
秋香一下子反應過來,確實和自己猜的一樣,真的有這麼個人。她的內心無比的興奮,只是這樣一個英氣的人紫藤是怎麼認得的,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命。
秋香不敢多想,看著眼前的男子定了定心神,把事先想好的話說了出來。
「不是我找你,是……是紫藤找你。」
「紫藤?」簡墨听得她這樣說,剛才還無所謂的口氣一下子鄭重起~來。「她與你說什麼了?她都知道了什麼?」
秋香听他這樣說心思更是一沉,原來紫藤和這個人還是有那麼多的事呢。
「是,她知道了,想要自己來問一問你卻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求了我來問問是怎麼回事?我是她最好的姐妹。」
簡墨深思了一會兒便上下打量著她,「你是她最好的姐妹?這件事她沒自己來問卻讓你來,所以你在這里讓人盯了我好幾天,直到今天我出現?」
秋香撞上少年如狼一般的眼神,有一絲心慌,她有了不敢再說下去的感覺。可是不說又不可能知道紫藤和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她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是。我們兩個是一起從柳河莊子上來,都在二小姐身邊服侍。她姐姐和我大嫂當年也是二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可以說是親姐妹也不為過。」秋香略一思索接著又說,
「上次馬車的事她回去還與我說多謝你,說是但願還有機會還你這份恩情。我當時還笑她,公子既然肯出手幫她,定然不會再意這些的,您說是不是?」說完拿著帕子捂著嘴輕輕笑著。
簡墨听到這,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越來越濃了,他直視著秋香。語氣極為輕佻地說,「哦∼這麼說那丫頭回去後沒少說我,對我甚是想念嘍∼這個壞丫頭想我就想我嘛,干嘛還要找你傳話。她自己尋來難道我還能不見?」
秋香听得簡墨這樣說,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听這男子的口氣和那內容,紫藤和這個男子必有私情,自己只要探出來這個男人叫什麼。是做什麼的,回去報給劉媽媽知道,那接下來的一切都不必再由著自己操心了。
秋香沖著簡墨微微一笑,「可不是嘛。我這個姐姐呀,平日里最是臉皮薄的。自打那次回去後,幾乎每日都要與我念叨公子你。只是我才知道公子與我這姐姐有這層關系。否則那天必親自下車謝過。只是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是那鐵鋪里的伙計還是老板呢?」
秋香做出一派天真的表情。極關心地樣子略向前傾身地問。
「這可真奇了怪了。你與那丫頭象親姐妹一樣,怎地她沒告訴你我叫什麼?與她是個什麼關系嗎?」。簡墨說這話的時候一張臉離得秋香極近。雖然臉上是笑的,聲音是輕的,但秋香看著他的眼楮卻如同墜入冰窟里一樣。
秋香嚇了一跳忙要往後躲卻被簡墨一把抓住手腕。秋香想露出一個微笑,卻知道此時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比哭還難看。
「你听好了,不管你是懷著什麼心思來的,也不管你想干什麼?不要試圖借著那個丫頭打探我,更不要借著我來想ど蛾子來找她麻煩。
「今天這些話你听過了便爛在肚子里好了,我本來不想和你說這麼多,但是你著實有膽量,說起謊話來還笑得那麼天真。豎起你的耳朵听著,我告訴你我是誰。」
秋香此時是真的感到了害怕,但她知道自己已無處可逃,她只能無助地看著面前這個一臉壞笑的年輕人。
「我叫簡墨,是昀郡王府的二少爺,是你家二小姐的夫婿。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注意到我的,我與那個丫頭的事容不得別人來打听,知道嗎?」。
秋香感覺自己象是沒有了呼吸,他說什麼?他是簡墨,是二小姐要嫁的人,甚至是這次自己想要弄倒紫藤好能去近身巴結的人。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簡墨伸出一手輕輕地拍打著秋香的右臉,「叫秋香是吧,是個有趣的,若是你將來跟著去了王府,我那院子里想必不會太悶了。」
秋香隨著簡墨的動作,輕輕地往左偏了幾下頭。
「你給我好好地呆著,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打听我與那個丫頭的關系,但有一點你可以試試,若是從忠國公府傳出一星半點的風言風語……」
簡墨沒說完而是收回手,意味深長地一笑轉身大踏步地走了。
秋香好象自己全身的力量被抽光了似的,她感覺自己渾身出的汗象是洗過一樣。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不過就是一個認識的男人嗎?怎麼就會是昀郡王府的二少爺?這其中一定是哪里不對?自己該怎麼辦?
秋香閉上眼楮,拿起帕子一點點試著剛才由于恐懼而流下的淚水。
好半天,外邊傳來車夫的聲音。那車夫見那少年走了那麼久,卻不見這丫頭讓自己走,還有一起來的那個小子也沒了影子。
秋香慢慢有些恢復過來,輕聲道,「回去吧。」坐在車子里,秋香此時連腸子都快悔青了,自己就不該來,象娘說的回去再尋法子就是。如今知道了這許多,要怎麼收場?自己下步該怎麼走?
黑大個與齊叔父子兩個正在說話。就見簡墨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沒與他們說話。直接出了後門向後院而去,邊走邊喊。
「吳痕,過來。」
吳痕象個影子一樣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出來的,跟著簡墨進了後院。
「他女乃女乃滴,我就說那個人不對勁,你們還說不是那邊的?」六子站了起來想去後院,被齊叔一把抓住。
「爹,你干嘛擋我」
「坐下,說了不是那邊的人。」
「怎麼可能,不是那邊的人怎麼可能?你看二哥的樣子。除了那邊沒有誰會讓他這麼生氣了。」六子氣憤地坐回椅子上。
齊叔看了一眼黑大個轉身朝後院走去。
「還杵著做什麼?快去呀。」還沒到近前便听到簡墨極不耐煩的聲音。與出來的吳痕踫了個正著,吳痕朝他一點頭側身便出去了。
簡墨看著齊叔「噗呲」一笑說,「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剛才是一時沖動了。」
「哦∼我有多少年沒看到二少爺您沖動了呀?能不能與老夫說說是誰讓咱們二少爺沖動起來了?」
「哈哈,齊叔,你笑話我呢,還老夫呢,這要是讓你爹听到了準敲你。」
齊叔也一笑坐在簡墨對面。一臉你不說我就不走的表情。
簡墨看著他無耐地聳聳肩。
「如果我猜的沒錯,是不是那天來求你拉馬車的小姑娘的事?」
簡墨用一個你是神仙的表情看著齊叔。「不會吧,齊叔,那個時候你還在北地呢?」
齊叔用一幅你是傻子的表情看著簡墨笑卻不回答。
簡墨難得地紅了一下臉。站了起來,「好了好了,知道你是老神仙。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你。」
簡墨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順便帶了幾句和紫藤認識的經過。
「這麼說。你一開始認識這個丫頭並不知道她是二小姐身邊侍候的?」
「前兩次不知道,第三次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喜歡那丫頭?」簡墨還想再說卻被齊叔冷丁這麼一問。半天沒張開嘴。
「哈哈,二少爺終于開竅了呀。」
「你胡說什麼,哪個喜歡她?」
「不喜歡你干嘛點名讓她做陪嫁,而且還是在听了岳三爺準備要了她去的時候先下的手。」
簡墨一邊圍著齊叔轉,一邊搓著手,「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是主子,怎麼毛大點的事都和你說呢,我以後還能不能有點隱私了。」
「你也別怪他們,出了紅螺寺和禮親王家的事後,就證明我們以為是鐵桶的安排其實也是有縫隙,不然你今天也不可能會和忠國公府二小姐定親。所以只要是涉及到你的事,我都要知道,當然也有我不知道。」
「你還有什麼不知道?」
「比如你這心里何時裝了人我卻不知道?」齊叔用手指點著簡墨的胸口笑著說。
「哎呀,都說了是沒影的事了。就是覺得那丫頭古靈精怪的好玩而已。」齊叔看著簡墨越來越紅的臉便不再打趣他。
「你剛才讓吳痕去查那個叫秋香的丫頭?」
「嗯,沒想到一個丫頭都這麼有心計。如果是她自己與紫藤有什麼丫頭間的爭風吃醋倒也罷了,可若是謝芳或者是忠國公府那邊有什麼事差了她尋這麼個由頭,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起正事來的簡墨與剛才判若兩人。
「不會,忠國公府不會這麼無聊。」
「我也是這樣想,我現在在京里是有名的敗家子之一,做的都是明面的事,他們沒必須用一個丫頭來查我什麼?」
「當初著了那個賤人的道,讓你不得不與那二小姐定親,其實現在想想也是一件好事。若真按我們計劃的那樣,後頭我去北地的事也不可能這麼順。這位謝二小姐未必就會比那位之先瞧好的差。」
「她好壞與我何干,與那位比又何干,反正是娶回家鬧的,越熱鬧越好。」簡墨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說。
「怎地不與你相干,你要記住,不管你是如何喜歡這個叫紫藤的丫頭。二小姐嫁過去後收在房里就是,如何疼愛都行,只是有一樣,你的第一個兒子必須是謝家二小姐肚子里出來的嫡子,不然,我們重新謀劃的路便白鋪了。」
「說什麼孩子呀,這還沒成親的。齊叔你放心,我曉得輕重,不就是嫡長子嘛,給她就是。」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齊叔看著簡墨走出去的身影,微微嘆了一口氣,模著自己手腕子上系著的一條已看不清顏色的繩子深思良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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