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把自己在雅園的沒收拾走的東西都統統整理了一遍,能送人的都送給了院子里留守的婆子和小丫頭了。把余下的又打成包,找來一個機靈點的給了幾個大錢讓她明天給菜園子的于媽媽送去,做好這些後,便走了出來,站在雅園的回廊處,看著院子里那四個大水缸發呆。
「姐姐什麼時候回來的呀?」紫藤被秋香冷不丁的一問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她怎麼覺得秋香今天就象是跟蹤著她一樣呀。
「剛回來,你呢,你娘和雙巧姐姐走了?」
「嗯,也是剛走沒一會兒,我正要回松鶴園呢,姐姐回不回去?」
是呀,該回去了,雖然與岳震的約定就在明年,但眼前卻是還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的。紫藤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與秋香一起走了出來。
「我剛才送我娘她們回來的時候,瞧見世了爺和咱.+du.們二爺還有幾個人往二門外走呢,我還以為二爺這是要自己先走呢,嚇了一跳,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說是送一個朋友的。」
岳震走了?不是說得晚上嗎?也許是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紫藤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秋香見沒有問出來,便又說道,「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讓世子爺和二爺親自去送,再說今天可是二女乃女乃回門,怎地挑這個時候拜訪呀?」
紫藤略轉過頭看著秋香,早上回府時秋香她們跟著忠國公府的管事直接把回門禮拉到庫房查點,所以沒有看見岳震過來。紫藤剛想開口解釋,卻看著秋香一臉期盼她說的樣子,突然沒有興致。
「都是主子人事,咱們莫要扯那些有的沒的,好好當好差就是。」
秋香被她一句氣得差點吐血,卻還是一臉受教地點了點頭道,「姐姐說的是,我就是好奇而已。」說完便不再吱聲,兩個人默默地回到松鶴園。
剛走到正房的石階下,便見丫頭們推開正房的門,挑起棉簾子。忠國公謝淵打頭走了出來,後面跟著謝仲,謝榮的夫婿孫茂齊,簡墨還有謝儀以及謝瀟的兩個兒子。紫藤與秋香連忙站到廊下垂下頭規矩地站好。
幾個男人大踏步地從她們身邊走了過去直奔垂花門而去。
紫藤提起裙子上了台階,秋香去看著遠去的簡墨的背景發呆。簡墨今天穿了一身暗紅色衣服,肩上披著青色披風,墨黑的頭發用一支玉釵固定。
秋香從進了昀郡王府這還是第二次瞧見簡墨,當然如果早早他匆匆上馬的那個身影也算的話那就是第三次。
「秋香姐姐,不進來嗎?有點起風了。」松鶴園里的小丫頭站在門口好心地提醒她。
秋香回過神笑盈盈地應了一聲便走了上去,心里想靠近簡墨的心思更堅定了。
紫藤月兌了披風放在外間,對著火籠感覺自己暖和過來,身上沒有涼氣了這才進了屋。
坐在大炕上的老夫人明顯的精神不濟了,歪著身子靠在迎枕上,似睡非睡的樣子。丁氏低下頭耳語了幾句,老夫人卻擺擺手示意不用,又拉起坐在自己身邊謝芳的手撫模著。
謝芳由著老夫人拉著自己的手,嘴里卻與大家說著今天早上簡映宛與她打擂台的事。
「你們沒瞧見,不管她說什麼,我只管笑,不理她。其實到了後來呀,我根本就沒听她說什麼?我滿腦子都是在想祖母今天給我做什麼好吃的呢,你說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大半天,多有趣呀。」
譚氏見女兒笑的歡快,忍不住逗她道,「難得你聰明,怎麼就想到不去理,只是笑然後再想自己的事這個好主意的。」
「紫藤唄,她教我的,她說以後在上房只要遇見自己不想听事和話,便笑眯眯地坐著,然後想一些讓自己高興的事,這樣就會笑得更加自然,果然如此呢。」謝芳得意地道。
「原來如此,這倒是個好主意,你以後便這樣做就成。」譚氏也高興地說。
老夫人看著這娘倆,感覺自己都要愁得入土了,換成一個正常思維的人,這會兒不是應該想到為什麼第一天請安便會被小姑子發難,與娘家人合計一下胡氏這麼不給臉面的原因,還有要如何應對的嗎?
好吧,正常的事在這娘倆身上就不能正常想。
許氏也是無耐,抬頭便看到丁氏一臉理解她的眼光。好在忠國公府人口簡單,要不然換成這樣復雜的昀郡王府,許氏自認也不會游刃有余。可也許正應了那句什麼人什麼命的話,瞧著謝芳高興的樣子,這樣想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呢!
轉過頭去看紫藤,是個聰明的丫頭,能引導主子不迎著上,而是避其鋒芒,還自樂其中,也是一個使軟刀子的好方法。
紫藤感覺到許氏瞧自己,抬起頭沖著許氏一笑,許氏竟被她這一笑迷了眼,什麼時候這個小姑娘長得這樣漂亮了,滿臉都是那種自信的充滿陽光的感覺。也許可以考慮讓她一直留在謝芳身邊,待謝芳生了嫡子,允許她生個一男半女,好好協助謝芳打理內院也是件好事,這件事要與老夫人商量一下才是。
畢竟老夫人安排的那兩個通房雖說長得漂亮,卻沒有這樣的心計,在那樣的家庭中光漂亮有什麼用?
紫藤卻不知道,短短的幾鈔中,許氏便給自己重新定位了。她現在思緒還沉寂在秋香說的岳震已經走的事里面。
他應該是先騎馬再坐船吧,對這個未知的異世自己知道的太少了,也不曉得一路上安不安全,憑著自己知道了大夏朝日前的狀況來看,這老皇帝身子不好,這些個兒子還得蠢蠢欲動呀。
憑借自己不算太好的歷史課知識還有從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小說里了解到的,兒子越多這個時候越是亂,相應的象忠國公府和昀郡王府這樣的世家大族是一定要站位的,沒有誰敢保證自己老老實實呆著就可以明哲保身,只是不知道這忠國公府又是站在哪一位的身後呢?
謝淵的書房里,幾個人正在喝著齊伯煮的茶,謝淵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自己的兒子,佷子還有兩個女婿慢慢地道,「這次淡之回來後,我們便可以動手了。俑哥∼」
「是,大伯。」謝瀟的長子謝俑站了起來道。
謝淵示意他坐下說話,「你回去與你父親說,既然他不反對我上次的提議,那麼我們就要開始動作了,然而我們要保的這位爺畢竟在朝上是默默無聞的,所以不易太過張揚,一些的事務都不勞你父親和你三叔費心,你們只管按照約定好的事去做就行,京里的消息,你大堂兄會適時地傳遞出去。」
「茂齊∼」
「是,岳父大人。」
「你要想好了,你是懷南候府的長子,將來要繼續家業的。你父親並沒有明確表態,所以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參與進來,但榮姐前天回來時與我說了你的想法,所以我才讓你過來,你要曉得這條路不好走呀。」
「岳父大人,我父親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只求穩當地做他的候爺,一家子平平安安便好。可如今朝上的形勢哪里是讓你關上門便能平安得了的。听說皇上如今都是第三次發病了,這是咱們知道,平日里被皇後娘娘或是向貴妃瞞住的次數咱們又是哪里知道的。」
孫茂齊說完這些便站了起來一臉堅定地道,「所以,小婿與母親商量決定這麼做,而且大舅兄那日與小婿分析的,小婿也認為極在理。與其這個時候去給那幾個錦上添花,莫不如做個雪中送炭之人。」
謝淵看著自己的長婿模著下巴上的胡須點了點頭,示意孫茂齊坐下,把目光移向簡墨。
「延允,以前是為父誤會你了,只是沒想到你小小的年紀居然可以隱藏的這麼深,不錯,當大事者便要如此。」簡墨听到謝淵這樣說也忙站了起來對著謝淵一禮口中道不敢。
謝儀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簡墨道,「若不是岳三哥與我們說了你的事,也許我還會記恨你呢,總想著把妹妹嫁與你心里不甘心,如今看來,是我淺薄了,以前若有得罪之處還忘你不要見怪。但只有一點,若是敢對芳姐不好,讓她受委屈,我一樣不會饒你。」
「老二,說什麼呢?坐下。」謝淵听得次子這樣說便厲聲道。
簡墨勾了勾嘴角沒有接話心想,就你那妹子,你還不甘心?我不甘心找誰去,只要她老老實實別給自己惹禍就行了。
幾個人談了大約一個多時辰,謝淵抬頭看著外面的天色道,「如此,便這樣吧,年前先都不要動了,一切等淡之從南邊傳了消息回來再做決定。」
眾人紛紛站起來行禮陸續退了出來。謝仲與簡墨一起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我二弟有些直,他自小與芳姐走得近,極是袒護這個妹妹。其實淡之在你們定親上門的那幾次我便知道,你苦心做的這一切,但為了大局考慮,家里便只得我一個人知曉,害得讓二弟誤會你良久,還忘妹婿不要與他一樣計較。」
簡墨听得謝仲這樣說連忙謙虛地道不會,心里卻是在想,還是對自己不放心,喊孫茂齊時便一句一個宏濤,喊自己就是妹婿。不過無所謂,簡墨心里有數,自己要是想得到世子這個位置,對付胡氏母子,是離不開忠國公府的支持的,這也是他當初為什麼明知道胡氏給自己設計卻還是要鑽進來的原因。
娶謝芳還不是為了她那身後的忠國公府這麼一大家子,可簡墨卻並沒有把寶全押在忠國公府上,他自有自己的打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