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能在她的腿上看見這個,我便能證實她的身份了,她是個北戎人!而且是個細作!」
「啊!」令彤只覺得背上有寒氣吹過。
「可是,殿下隔得遠,怎能看清那是個鷹眼呢?而且,那小堇柔弱單薄,怎麼會是個細作呢?」
「當然不僅僅因為這個,她摔倒時嘴里叫了一聲「阿鮑啦」,那便是北戎話里哎呀的意思!當時我便疑心了,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許多北戎細作的習慣,最明顯的當屬她的眼光,看東西從不看兩遍,但是那第一眼卻如虎豹一般又狠又準,你細想想,有沒有?」
令彤听了,慢慢回憶起許多細節,只覺得小堇說不的時候眼光冷絕讓人震懾,做判斷時也十分果斷!對照著斯宸的話,不由得連連點頭。
「可是,她為何找到我?我手里哪會有她要的東西?」令彤一頭霧水。
「她並不是要找你!她遇到你時正如喪家之犬……」
「她確是從陸塵驍將軍府中逃出來的,緣由當然不是她說的那個,只因她私自進入陸將軍的書房翻看信件被發現,這在陸府屬于大錯,便被管家重責六十馬鞭!」
斯宸拿起桌上的茶,撇了撇沫子,喝了一口,令彤看見他左手的食指上戴著一個墨玉指圈,上面雕著一個極為精致的虎頭,連虎牙都清晰可見,看到令彤看著自己的戒指,他將手放平在桌上,微微一笑道︰「這枚戒指,還是仿著北戎莫日根族的圖騰做的呢」
不要笑!令彤在心底說,發現他的笑容簡直如曙光乍現,恍的人眼暈,不敢多看!趕忙將目光轉移到他的手上,那雙手膚色勻白指節修長,似新長的兩三年的青竹一般,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卻充滿韌勁和力感。
「然後她便逃了出來嗎?」。
「對,」令彤感到那眸光正聚集在自己的臉上。
「她遇到了你後,用極短的時間判斷要利用你,還是放棄,我賭她要利用你,後來一看,果然如此」
「可是,我並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吧?對了,她居然懇求瓏香閣的繆掌櫃收留她,但是繆掌櫃卻未肯,這也似乎有些說不通,難道青樓里竟然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那日,你該記得,在瓏香閣的門口,你們遇到了誰?」令彤的眼楮四下轉著,實在想不出來,只得搖搖頭。
「難道,殿下那日也在?」令彤抬頭問道。
一觸到斯宸幽黑的楮芒,心里便虛了,他似乎能看出來,便輕聲道「我並不在,那時虎耳已經跟在你身邊好幾日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日從里面出來的是幾位當朝一品大員!她便立刻明白這家青樓舉足輕重,暗藏著許多機會」
「既然殿下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她的身份,為何還要我去看她的腳呢?」
「因為,一些細節尚待確認,我須得在不驚動她的前提下弄明白,不然,她身後的那個人我便再無機會去揭開了」
「你看這張圖,這鷹眼的瞳仁中可有一個字?」令彤忙低下頭去看。只見瞳仁中確有個像一把鑰匙的圖形。
「這是字嗎?」。
「這是北戎文字,你若看見這個像鑰匙一樣的,便是黑的意思,若是看見像個定字一般的,便是白的意思,你只需看是哪一種便可以了」令彤听得好生敬佩,不想這三殿下年紀並不大,竟然連這個都懂。不想這不經意流露的敬意,他也能捕捉到,因此他寬松一笑。
「這黑與白區別開來很重要嗎?」。
「對!重要,我與其中的一支有些淵源,略通一些門道。」
「還有,那鷹眼上還有會有睫毛,請你一定要看看畫了幾根,若只有一根,便說明她身份低微,若是五根便相當于這一族的首領了!」
嗯,令彤點頭,他目光忽然軟了下來道︰「但是,無論如何不要勉強,你的安危最重要!她有功夫在身,虎耳已經試探過了,在她向你開口之前,她雖不會傷你,但仍不可強求……」
「她會向我開口?難道是借錢?」令彤一問就後悔了,在斯宸面前自己的腦子怎麼有點不好使呢?
斯宸笑了,臉頰上似平滑的山丘隆起,「自然不是,她若開口,定是央求你將她送入公主府去,你兄長同霽英公主已然大婚了,她也差不多該開口了……」令彤慢慢的舒了一口氣,原來,小堇等的是這個……令方將來必要帶領三十萬原鷹揚將軍的人馬,何況他還娶了最受寵的公主,確實,她要進入公主府,只有令彤能助她一臂之力了!
「她若真的開口,我當如何處置呢」
「答應她!之後的一切我都會安排妥當,具體的做法如今不便透露,我會同你兄長和霽英一起商量,若籌劃的周密,必能挖出她的首領來,還有她這一族廣布的眼線……」
听到這里,令彤面露惋惜之色。
「真想不懂,北戎為什麼要選小堇這麼一個瘦弱的女孩子來做這個事,不然,以她的聰慧和勤謹,該是個多好的女兒啊!」
「這人可不是挑選出來的,她能被委以重任,必定出生北戎貴族世家,有些身份必要女孩子才能勝任,至于羸弱,不過看上去如此而已,她是經過筋骨鍛煉的,不信你去看她之前的傷痕,愈合速度遠超常人」
斯宸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她能從陸府逃出來,就已經能說明此一點了,據說鞭打後她是被鐐銬鎖著的,在無人協助的情況下,僅憑己力成功出逃,陸府的人也頗為吃驚!因此,你定不要以為她很柔弱……」
令彤悵然點點頭。
「當然,也不必擔憂,據我這一段觀察下來,她並無害你之心,或許是你一腔赤誠感動了她,況且她還想借你之手入得公主府去」
「所以,她處處跟著我,就連去天襩uo諞彩僑鞜恕??包br />
「這是自然……你如今是在天襩uo誒鎰穌胂唄穡俊薄 br />
「是,朝雨太師收了我做弟子」
「哦……」他沒有再說什麼,令彤見他神色奇怪,有些不明其意。
「嬤嬤,你來」禾棠穩當當的走近他,他略點頭,禾棠便會意附耳過去,見此,令彤則只顧看著懷里的赤兔,用手指在它的小鼻子上摩挲,赤兔不喜歡別人模鼻頭,便極力擺月兌,令彤便再來,它又躲,玩的不亦樂乎,若是換了別人,赤兔早就咬上去了,但是它不舍得咬令彤,玩著玩著令彤覺得氣氛異常,只覺得兩盞燈炬似的目光靜靜看著自己,不抬頭也知道那是斯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