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計劃是直接將她帶回郭府,照剛才的情形,只能改變策略,好容易出了牢房當然不能再回去!能去哪兒呢?禾棠的腦海離突然想到三個字︰秋審廳!
秋審廳的後院有幾間客房,專為外地審案官員和證人臨時居住的,繆親親已被人盯上走不了了,住進那里也算勉強說得過去,關鍵是,那里的掌事薛瀾是三殿下的親信,眼下沒有再合適的地方了!
郭家那里,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把令麒急的像吞了炮仗一般,只等禾棠派人傳信出來,他才勉強放心。
雖然不能回家,但親親此刻終于落在自己人手里,想要見上一面卻是容易多了,第二天令麒便和麗儂帶著滋補品衣裳等物品,喬裝成衙役和打掃婆子混進去看望她。
麗姨娘是第一次看見準兒媳。
在魚樂嘴里,親親姐是幾乎是漂亮、能干、厲害的ˋ代名詞,原本他也鬧著要來,但魚樂畢竟是進過大牢的,還是擔心有人會認出他,最終被令麒強行留在家中陪東兒玩耍。
一腳踏進廂房的麗儂愣了,她哪里像個懷胎六月又下了大獄的疑犯?整個人似一叢縴竹般佇立在窗邊,她手腳細長,雖穿著灰色的粗布衣裳,一點不顯得局促;發髻盤的整整齊齊,一張縴小的臉,尖下巴帶著傲氣,眼光清淡淡的,眉峰微挑,並沒有特別漂亮,但看了就還想看。
令麒喚了一聲親親,就奔過去抱緊了她,她在令麒的懷里淺淺一笑,頓然有雲開見月之感,看著直勾勾瞧著自己的麗儂,她的秀目也投向了她。
「你就是繆親親啊!」麗姨娘終于回過神了。
令麒拉著她的手向自己走來。
「她就是親親,親親,這是我母親,麗儂!」
麗儂親熱的迎上去拉住親親的手,兩人一齊在床邊坐下。
「我的好媳婦!可苦了你了!當年我懷令麒也算苦,可好歹是在郭府里有吃有穿有丫頭伺候,如今你一個人呢孤零零在大獄里……其實呢,這死小子竟背著我找了個窯姐兒,我原是十萬個不樂意的,誰知今兒一瞧你,嘖嘖,怎麼就覺得像大家子里的大女乃女乃似的,真想不到呢!你多大了啊?有沒有令麒大啊?……」
令麒听她說著說著就不像話起來,沒好臉道︰「你少說兩句吧!」
誰知親親听了略牽了牽嘴角,睫毛扇了一下道︰「我雖然懷了令麒的孩子,但我卻不一定是你的媳婦呢,我尚未想過要嫁人……」
「啊?」令麒和麗儂一同叫道。
「你都給我們令麒生孩子了,怎麼還不肯嫁他呀?如今我也不嫌棄你的身份,我這人說話不好听,沒辦法!我是丫頭出身,是被我那個死鬼醉鬼老爹賣到郭府里的,我瞧著你還挺順眼,怎麼你倒是看不上我?你那個魚樂也已經認了宗兒了呢!」麗儂說著,習慣性的甩了個白眼。
「那倒不是,我從來不會看不起人!只是我並沒做好嫁人的打算罷了……」像繆親親這種冷清無欲的人,麗儂便是踫上了克星了,敢情兒自己和令麒剃頭挑子一頭熱啊,人家壓根不稀罕!
「這怎麼回事啊,令麒?」
隔了幾月未見,加之遇到這麼大的變故,令麒也對如何把握她的情緒感到有些棘手,但是!孩子和孩子媽都是我的!必須跟我回家!
「咱們不能逼她!娘,你別亂說話了」
「親親,你還有時間慢慢想,沒關系!你嫁不嫁我沒關系,我的態度先告訴你,這世上的女人我只要你,你不同意我就天天求,沒準哪天你一糊涂就答應了呢?」
親親不說話,眼光投向他,窗格子里透進的光線映著她長久沒見陽光而蒼白的臉,微微凸起的月復部形狀美好,麗儂看著,第一次有了想要心疼一個人的念頭。
「說的好!兒子!男人就得臉皮厚!咱娘兒倆涎皮賴臉的,她定然逃不出咱們的手心!」
親親驚異的轉頭看她,這是一個侯府姨女乃女乃說的話?麗儂這性子,何嘗又不是繆親親的克星?看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老話實在是不錯的!
「他在動了……」突然親親說,語氣帶著母性的柔。
令麒和麗儂都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麗儂第一個跑過來,用手去模。
「在哪兒?」「這兒」果然有觸到顫顫的感覺,一下便又消失了。
「但願是個小子!」麗儂笑道。
「姑娘也很好!」令麒頂回去。
「女人太苦了,還是男孩吧……」親親說完望向窗外。
親親在秋審廳的客房里一直住到臨產那幾日,那時新帝登基,已是斯宸的天下,再沒有人敢過問禾棠嬤嬤出面料理的事情,這期間,因屬于國喪期間,令州同吳茵的婚禮辦的極為簡單,這對于吳府的大小姐來講,實在是很大的委屈!吳太太一提起便要落淚的,但是吳茵卻極為坦然的接受了,婚禮前一天,來了一個青衣小廝,說有東西送給令州二爺,須見二爺本人。
令州走出院子見他,他鞠了個躬,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小盒子。
「你是哪里的?這是什麼?」令州沒有伸手先問道。
「小的從覺王府過來,是奉側王妃之命前來送賀禮的!」
令州閉上眼楮,心里滾過一股暗流,隱隱作痛!
「你們側王妃她,好麼?
「好!王爺看重她,她的地位不比王妃差!」
「那就好,她可叫你帶話了?」
「不曾,就讓您看東西……」
「放下吧!知道了……」他壓抑了微微顫抖的聲音說到,那小廝又鞠了個躬跑了。
令州拿起那只盒子朝屋里走去。吳媽看著令州的背影喃喃道︰「但願不是什麼惹事的東西,自己都嫁了,還撥弄令州做什麼?還嫌害他不夠多麼?」
坐在窗下,令州久久不曾打開盒子。
說實話,吳茵的氣度讓他折服,她從不窺視自己的內心,也願意給足他空間,令州覺得她的身邊是安穩舒適的,令芬是有毒的蜜,欲罷不忍;吳茵就是解毒的湯,欲愛不能!他就在二者之中徘徊掙扎!
他的手慢慢伸向盒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