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名守衛已信了七八分,轉過身去嘀咕了幾句,左邊那個轉回來說︰「那個銅牌拿來我看看,是不是個真東西?」
他從燕子手里接過來橫看豎看,一來是沉甸甸的,非皇家絕不可能鑄造得這般厚重,二來那牌子上拴著一根五色編織掛繩,赫然用金剛扣結在銅眼里,這是禁軍一二等軍官才會用的東西!特別的結實,上百年都不帶斷的!他臉上一凜,心里開始認真思量起來。
此刻開門固然麻煩!不開的話之後的麻煩恐怕更大!這兩人若真是來營救公主的妹妹的,那自己就是長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在這等著!我進去問問,看看里面當班的有沒有人肯去通傳一聲!站邊上點等著!」
他拿著銅牌敲開角門,里面當差的打著哈欠出來,听他說了幾句,接過銅牌只看了兩眼,臉上便露出慎重之色,又舉起在月光`.``下細看了一下後,麻利兒小跑著就進去了,顯然他比這兩個侍衛要識貨多了!
燕子和魚樂對視一眼,都略松了口氣。
又等了近半個時辰,左邊半扇城門打開了!燕子和魚樂激動的跑上前去,此刻那兩個侍衛再不敢攔他們,第一個出來的是身高步子大的虎耳,然後是穩當當的禾棠嬤嬤,最後是一隊禁軍,約莫二十人的樣子。
燕子一看忙上前跪下,哀哀道。
「求嬤嬤救救我家小姐!」
「怎麼了?起來說!」禾棠道。
「我家小姐極可能被北侖王捉到王府去了,請嬤嬤趕緊想想辦法,再晚了她恐怕有危險了!」
禾棠臉色鎮定凝重道︰「如何可以判斷彤小姐就在那里?」
燕子將這一段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道來,禾棠听了點頭道︰「有幾分道理,就算不在也得去瞧瞧!」
「別急,咱們騎馬去!等虎耳領馬隊過來……」這時燕子才發現,虎耳帶領的那隊禁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騎了了馬回來。
「好高大的馬!真威風!我也想騎大馬!」魚樂興奮的叫著。
「這孩子是?」
「嬤嬤好!我是令彤小姐的弟弟!我也要去救她,我都擔心死了呢!」
禾棠心想,令彤的弟弟是東兒,不到兩歲,哪里又冒出這麼個伶俐的小童?當下也不說什麼,只朝一名侍衛點點頭。
她眸光微微一閃說道︰「此番北侖王在京城住了小兩年,尚未來得及覲見新帝!
雙方使臣也尚未連洽磋商,可見他態度曖昧,來意不明!若虎耳以雍帝侍衛領隊的身份前去營救,卻不妥!」
「哪該以什麼身份呢?」燕子問。
「虎耳,你這便去孝和公主府調一支府兵,隨後極速趕過來!記得帶上公主府令牌!」
「是!」
禾棠用手扶了扶發髻,朝另一名侍衛招手。
「端平!你來帶隊!」
「是!嬤嬤」
這位叫端平的,是已故太子斯廟的貼身近衛,因他做事沉穩可靠,被禾棠看中調至斯宸身邊,虎耳年輕心智單純,有些事情想的不夠周全,端平則老道多了,兩人搭檔得力許多!
「記住,咱們是以孝和公主府兵的身份前去營救郭小姐,並不是皇帝親兵!」禾棠環視眾人,清清楚楚說。
一眾人等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等禾棠、端平、燕子等人騎馬來到北侖王府時,已接近子時!
清露一人獨闖王府,怒敲王府大門,被強行帶了進去!進去後,她又一路高呼令彤的名字,還痛斥北侖王的野蠻行徑,弄的縱鷹使十分為難,不得已只好將她也捆了,堵上嘴關進了吉雅院子的廂房里。
話說北侖王想到令彤還鎖在花廳里,想到她半天滴米未進,終究有些心疼!去推門卻發現門被閂死了,好說歹說不肯開,強闖又怕她尋短見,且不說自己舍不得,她真的一命嗚呼了,吉雅也得鬧個天翻地覆!
關著不放心,放了舍不得,到底該怎麼做北侖王也有些頭痛,只好先關一晚上,明天繼續想辦法!
縱鷹使剛料理完這一茬事情,听說又有孝和公主的人上門了,只好親自出來接見。
一開門,見一位宮裝嬤嬤和一名高階侍衛,及侍女和小童各一名,後面跟著騎馬的禁軍約二十人。
「哪位是公主?」他看了一圈問。
「公主隨後才到,特派我等奉迎駙馬小妹郭小姐回府!」
「駙馬小妹?」縱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丫頭不就是個裁縫嗎?怎麼會同公主扯上關系!
「你是誰?」縱鷹傲慢的問。
「奴婢是小姐的嬤嬤,這位是公主府的侍衛領軍端平!」
「我們小姐在哪里?此時已遠遠不是做客的時辰了!」
燕子望向王府重重的屋檐和墨一般的黑夜,初冬的寒風吹過,只覺得由外冷到里!心里焦急萬分,小姐啊小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嬤嬤弄錯了吧!這里並沒有你們的小姐!」完全沒想到抓了令彤會有這麼大的麻煩,既然北侖王那里還沒打算放人,縱鷹只能矢口否認!
禾棠眼光凌厲道︰「我們並不是無故上門的,府里有人看見小姐來了這里,若不是我們主子外出有事,幾個時辰前就該趕到的,奴婢知道縱鷹使者是北侖王身邊的前鋒大將,是在雪原上策馬縱橫,立下赫赫戰功的英雄!難道到了京城,就轉眼成了綁架弱女子,隱瞞實情不敢承認的懦夫了嗎?」。
縱鷹一驚!一個老嬤嬤竟然說得出自己的名字!況且言辭鏗鏘有力,句句堂皇,听完了只覺得臉上火燒!
本來這事辦的就不正大光明,北侖王想娶個王妃什麼樣的不行,非要這個黃毛丫頭?!偏偏這小丫頭還不同意!依著自己的想法,要麼放了,要麼殺了!總好過眼下這麼尷尬理虧!
這時,燕子突然從地上撿起一條帕子尖聲大叫︰「誰說我們小姐不在!?你撒謊!這是我們小姐的帕子!」說完將帕子高高舉起!
眾人一齊扭頭看她,夜色里她手上一條淺色的繡花帕子清晰可見,縱鷹使皺著眉頭想,真麻煩!怎麼會有這個東西?什麼時候掉在這里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