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告訴我,你和我在一起的那麼多年,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秦嫣然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真的是因為傷心至極了吧,否則她不會做這樣粗魯的動作。
在來的路上,秦嫣然還在幻想,也許自己今天過來,楊瑀會感動,也許他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剛才的種種悲泣,大部分是自己裝出來的,可是當楊瑀把一句一句傷人的話吐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傷心真的像是洪水猛獸一般的,根本自己就控制不住。
人總是有這樣的感覺,明知道前面的東西不好,明知道那些自己不能夠承受,可就是要看,就是要知道。
所以,才有了那句俗話,叫好奇心害死貓,不是嗎?
就像是此刻的秦嫣然,她的心里很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會讓她傷心失望,可是她還是想要知道。或許,從楊瑀宣布和權非汐在一起的那一天,她就想要問了。
楊瑀看著泣不成聲的秦嫣然,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可是他必須要這樣做。
「你不過是我爸爸媽媽硬塞給我的累贅,包袱。你照顧我媽媽,她很喜歡你,僅此而已。或許,我是曾經動過想要娶你為妻的念頭,不過在我見到非汐之後,我放棄了你。她比你適合我。」
楊瑀毫不留情的剪斷了秦嫣然手里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像是溺水的人,水從四面八方噴涌過來,光明似乎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四周只有冰冷的水再不斷的把自己往深淵推進……
「是不是,只要那個女人能照顧你媽媽,只要你媽媽喜歡她,你就會毫不猶豫的娶她?」
「是。不過,那只是過去,現在不一樣了。是非汐讓我知道了,我不能夠只為我的媽媽活下去,我找的妻子應該是我自己喜歡的。」
「好了,嫣然,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的可能了。作為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想跟你說,離開陸子皓。」
楊瑀不是冷血動物,和秦嫣然在一起很多年,他也想過給她一個交代,所以他想求婚。不過,她拒絕了自己,背叛了自己。這也是他不允許的!
「如果我不呢?」
秦嫣然已經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她也很清楚,不管自己所什麼,都改變不了事實,可是她就是不想放棄。
「隨你。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做什麼,自己的心里清楚的很。好了,很晚了,你可以走了。」
楊瑀已經下了逐客令,秦嫣然卻不為所動。即使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做不了什麼,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可是她就是不想離開。
「我們真的不能夠再回到過去了嗎?」。
秦嫣然哀求著,忘卻了自己的高傲,在楊瑀的面前她從來都是卑微到了骨髓里。
「不能了。太晚了,如果被人看到會誤會的。」
楊瑀就差直接把秦嫣然推出門口了。
「我不!為什麼你說分開就分開呢?這麼多年以來,我在你的面前從來都沒有決定權,可是這一次,我不同意!這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憑什麼你自己說分開就分開呢?不公平!」
秦嫣然哭喊大叫,發泄著自己內心的不滿。
「很多的事情不是你努力就一定會有結果的,如果你還是執意和陸子皓在一起,隨便。至于你和我之間的事情,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好說的了,我覺得在金鹿獎頒獎的那一天,我們就徹底結束了。」
只要一想到那天,楊瑀是準備給自己求婚,可是沒想到被權非汐劫胡,秦嫣然就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她到底是哪里好?值得你這樣對她?我不服!我不甘心!」
秦嫣然的手死死的抓著沙發的扶手,一雙白*女敕的手幾乎都要陷進去了。
「她哪里都不好,可我就是喜歡!」
「她的心里只有安錦!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是安錦不知所蹤,等安錦出現了,你以為你還能夠留住她嗎?」。
秦嫣然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不斷的思考著權非汐和楊瑀不合適的理由,卻沒有想到他依然那麼的堅持。
心,疼的都已經麻木了,為什麼他對自己從來都沒有這樣堅持過?
「他們沒有緣分。」
楊瑀冷冷的回答,很顯然,他不喜歡听到安錦這個名字。
「好了!你必須趕緊離開。要不然是你自己走,要不然是我把你扔出去,你自己看著吧!」
楊瑀已經沒有耐心和秦嫣然交談了,原本覺得她端莊大方,是一個合適的妻子人選,在加上她對媽媽照顧的很好,真的想過和她過一輩子。
誰想到女人發起瘋來,真的是讓自己承受不了。
「好啊!好!」
秦嫣然停止了哭泣,竟然笑了起來,「你等著權非汐,我就等著你!」
秦嫣然說完這句話,擦干了臉上的眼淚,再一次恢復了那個高傲的秦嫣然,大步的離開楊瑀的家。
楊瑀不是沒有看見秦嫣然心如死灰的眼神,他也不是冷血動物,畢竟他們在一起也是很多年,只不過他厭倦了,他知道自己是絕情的。
可是絕情總比多情好吧。
阿美今天出去是為了找安錦的下落,雖然在海城留有很多安錦給自己安排的人手,不過他們都沒人知道安錦的蹤跡。
他似乎就這樣消失了。
安錦和權雪臣訂婚的消息被刊登了,上面竟然都沒有兩個人的照片,這件事情也讓權非汐覺得很蹊蹺。
不過,這樣似乎也說明,安錦並不是發生了意外,或許只是在某一個地方,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權雪臣忽然間自殺,還和自己扯上關系,如果不是假自殺,或者就是因為受到了什麼刺激,而這個刺激毫無疑問的就應該是安錦。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現在安錦就在安家呢?
權非汐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想到呢?安錦應該就在安家。
或許自己應該去安家看看了,可是自己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去呢?
就這樣,權非汐不斷的想,最後在沙發上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她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既然已經清醒了,也猜到了安錦就在安家,權非汐決定現在去安家探探虛實。
不管安錦現在人在哪里,恐怕安家的人都不會讓自己和他見面了吧。
迎著微弱的晨光,在薄霧當中權非汐開車去了安家。
安家,那是自己多麼渴望的地方。
記得小時候,她和權雪臣來安家玩,安錦的媽媽總是很溫柔的笑著,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對自己有半分看輕。
有時候還會偷偷的給自己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也不會和別人一樣總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那時候的權非汐覺得是最幸福的。
她得到的關愛多,並不是因為同情,或許是因為更加喜歡自己吧。
不止一次的,她幻想著,如果自己和安錦在一起,她一定會對他的爸爸媽媽好的,可現在這些真的都變成了幻想。
清晨,路上幾乎沒有車,所以權非汐的車速很快,沒有多久就到了安錦家。
因為太早的緣故,鐵門還關著,只能看見門前的草地上的地燈散發著不甚明亮的光。
權非汐把車停好,靜靜的等待著這個城市的蘇醒。
沒有多久,柳岩舒出現在草地上開始晨練,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
「阿姨!」權非汐一邊叫著,一邊對著她招手。
「非汐?!」柳岩舒沒有想到權非汐會出現在這里,自然是被嚇到了,想到二樓的安錦,她快步走出院子,打開門卻沒有讓權非汐進來,而是自己出去。
「你怎麼會這麼早來這里?你過的還好嗎?」。柳岩舒關切的問道。
「還好。」
權非汐發現幾年不見,自己和曾經自己最喜歡的阿姨也有了陌生感。
「你這麼早來我家,是有什麼事情嗎?」。
柳岩舒明知故問。
「我想見安錦。」
「非汐,你也是阿姨看著你一點一點的長大的,你和安錦之間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不過現在你不能再見他了。」
「為什麼?」權非汐更加肯定了安錦就在安家。
「爺爺病了,為了公司的股票不出問題,我們都在保密治療。所以,你應該懂了?」
是,安家爺爺病了,安錦爸爸三兄弟就會爭奪公司的股份,而安錦也要出力,所以就要娶權雪臣,這是楊瑀早就告訴自己的,當時她還不相信。
可現在真的相信了,卻又不希望是事實。
「非汐,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安錦是安家的子孫,應該有責任為了公司去付出一些什麼,你也不是自私的孩子,就這樣放手吧。」
柳岩舒曾經想過很多次自己見到權非汐要怎麼做?是好言相勸,還是直接大聲罵走?不管是怎麼樣,都和今天發生的不一樣。
「阿姨,你最後選擇我姐姐,就因為她是權家親生的,而我是養女嗎?」。
權非汐強忍著自己的眼淚。
「是。在利益的面前,我們必須要現實一些。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不希望看見雪臣再出意外了,你應該也不想吧?」
所有人都不希望看見權雪臣出意外,自殺威脅了所有人,也綁架了所有人的道德。
「阿姨,我知道了。安錦,他現在還好嗎?」。
「好。我知道你們都很為難,可是你們也不能太過于自私。」
柳岩舒最後一句話讓權非汐無言以對,原本想要問的話都如鯁在喉,一句都說不出來。
「那就好,阿姨,你也保重身體,我先走了。」
「嗯。」
多少次的展望就這樣被結束了,權非汐還是笑著離開的,只是轉身,淚水就落下來……
安錦就在自己的不遠處,可是從此一別,就是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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