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清和封錦歡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冰山男子就轉身走出大門,消失在了黑夜里。
丹若姑娘和聞人靖虎雖心有不甘,但礙于封錦歡,也只能作罷放人。
雖然已經被解了穴,但成小小還是趴在封錦歡的懷中一動不動,突然的沖擊讓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該說什麼。
她只能維持著原狀,過了好一會兒,成小小終于整理好了思緒,抬頭望向封錦歡。
「公子,讓我見爺爺好不好?」一句話里滿是懇求。
丹若姑娘和聞人靖虎暗暗生疑,封錦歡不是有恐女癥嗎,怎麼對成小小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在成小小是女兒身這件事上,他們莫不是真的被騙了吧!
但現在封錦歡哪有功夫去理他們,他的眼中只有成小小向上望著自己的希冀小臉,無法狠下心腸拒絕,他的答案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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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距離烏江城大概半天車程的寶林鎮停了下來。
封錦歡看出了成小小的迫不及待,經過了半個夜晚的顛簸,她的體力已經被消耗殆盡,但那雙晶亮的雙眸卻是絲毫沒有因趕路而黯淡下來。
牽著成小小的手,封錦歡走到了鎮中一棟最普通不過的小院前,當她終于站在這里時,天已蒙蒙亮。
不顧一切地推開大門,成小小瘋了似的沖向里屋,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在這兒呢。」再一次牽起成小小的手,封錦歡將臉色慘白的她領到了另一間房門前,代替她舉手輕敲。
「帶誰來了?不會是那個嚴家小子吧?不會……他不會這麼快。」
門里傳來了成小小熟悉的蒼老聲音,頓時她的眼眶就濕潤了。
眨了眨眼楮沒讓淚水掉下來,成小小回道,「爺爺,是我。」
屋內一陣沉默,就在成小小忍不住想要推門而入的時候,成誠才再次發聲,「進來吧孩子。」
門,被封錦歡輕輕的推開,映入成小小眼簾的是一名臥在床榻的老人。老人雖然因病臉色不太好,但雙眼炯炯,很精神的樣子。
望著那張許久沒見,消瘦了許多的臉孔,成小小再也忍不住淚水,哭著向前一撲,「爺爺!」
「誒,小小,我的好孫女。」成誠對于在這個時候見到成小小其實是很意外的!
他雖然跟封錦歡提出了要見嚴承瑾和成小小的要求,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更何況現在還是一大早。
模著成小小柔軟的發絲,倔脾氣的成誠也不由得軟了心腸,「頭發都長長了……」
「爺爺……」
跪在地上,成小小撲到了爺爺的懷里哽咽著,將這段時間以來的不安和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這一哭又是好久,成小小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她猛地站起來拉住成誠的手,「爺爺,您的風寒怎麼樣?老毛病有沒有犯吶!」
爺爺年紀大了,之前就是生一次病要許久才能好,現在她又不能在身邊照顧,這次的病不知道爺爺是怎麼熬過來的……
想到這里,成小小的心又開始疼了起來。
「已經沒有大礙了,盡歡公子請了大夫來看,又派人照顧著,我這把老骨頭怎麼也能再撐個幾年。」
成誠拍著孫女的腦袋,眼楮望向了站在一旁溫柔的注視著他們,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封錦歡。
「爺爺……您和公子……您怎麼會和公子……」
成小小傻看著眼前的二人,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培養出這樣熟捻的感覺來。
自己離開爺爺的這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而公子又為什麼明知爺爺的蹤影卻不告訴她?丹若姑娘和虎哥他們所說的主子又是怎麼回事?
一向自詡聰穎的成小小首次覺得她是這麼的傻,傻到她四周的所有人好像都知道情況,卻只有她被一直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成誠將手臂抬起,示意封錦歡靠近,接著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錦歡,謝謝。」
「老爺,這是我應該做的。」封錦歡向前一步,用心的傾听了成誠由心底發出的謝意,語氣中滿含尊敬。
「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告訴小小吧,辛苦你了。」聞言成小小剛放松下的神經又緊繃起來,爺爺……是要告訴她拋棄她的原因嗎?
雖然成小小沒提,不過說不受傷是騙人的,在剛剛進南風館的那段時間,不知有多少個夜晚,爺爺決然的臉孔在她的夢里閃現。
成小小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將她扔在荒蠻之地她也能堅強的活下來,但就是這樣的她最不能承受的就是親人的遺棄。
被親生父母遺棄了還有爺爺,被爺爺遺棄了幸運遇到公子,還好,老天待她不薄……
听了成誠的話,封錦歡頓了一下,但還是旋身走了出去,關好大門,將空間留給這對許久沒見的祖孫。
「爺爺您想要說的是……?」望著公子跟爺爺奇妙的默契樣子,成小小心中的疑問更甚,看來今天的話題應該不單單是關于爺爺突然的拋棄和不告而別……
「爺爺今天要給小小講個故事,小小不是最愛听故事嗎。」成誠總是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個剛剛當上家主的年輕人,他勤奮好學,又精于管家,很快便使得家業越擴越大,他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喜好吹捧的,年輕人畢竟年少,喜歡听恭維話,漸漸的就居功自傲,家也不怎麼管了,整日尋歡作樂……」
成誠的話乍一听上去沒頭沒腦,讓人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逐漸的,成小小听懂了,這故事的主人公跟先帝嚴煜怎麼這麼像!
沒事就整日泡在街頭巷尾听奇聞異事,這關于先帝嚴煜的事情,成小小自然也是知道不少的。
關于他年輕時的勵精圖治,還有他風流,在民間留下私生子……
只不過爺爺說出來的故事,比起那些傳言來,更真,也更可怕。
僅是幾句話,皇家的腥風血雨便通過成誠的敘述在成小小的眼前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