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謀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孕兆

作者 ︰ 息時

桃戈回宮已半個月之久,果然回宮翌日便又被封作了美人,那時桃戈還自嘲似的笑了笑,思忖著「蕭美人」這稱呼,莫不是要跟著她一輩子,直到老死在這深宮之中?

近日桃戈的胃口見長,午膳與子霽一起坐下吃的,可子霽吃完,她卻還沒吃飽。

子霽坐在她對面望著她,言道:「今個早上周公公打發人過來傳話,說上回偽造崇德太後遺詔的事廷尉司已查明,陛下召王國寶到廷尉司親自審問,王國寶也如實交代了,說那遺詔的的確確是他親手所擬,可他也是照著建章宮送去的名單抄的,只是查無對證,一時間也不好定奪。」

她言語至此,頓了頓,繼續說道:「踫巧中書令王子敬將那份名單呈遞到廷尉司,陛下親眼看到名單上有改動的痕跡,王國寶方才得以保命。一來二去,又追查到送名單的小太監頭上,那小太監被關在廷尉.+du.司的大牢里,不過片刻便招供了,說的確是他做了手腳要害你,原因是你搶了莊貴嬪的地方。」

桃戈听罷,握著筷子的收頓時停住,拄著筷子不動,只是抬眸與子霽相視,皺了皺眉,狐疑道:「莊貴嬪?」

「你忘了,莊貴嬪,就是這漪蘭殿以前的舊主子,咱們剛住進來的時候,不是听說了漪蘭殿從前住的是莊貴嬪,只是那個莊貴嬪死了,這漪蘭殿便一直空著。周公公說,那個小太監以前服侍過莊貴嬪,大概是記恨你如今住進漪蘭殿,便鐵了心要殺你。」

桃戈冷笑出聲,「荒謬。」

確實荒謬得很!

子霽接話道:「這都是周公公打發過來的人告訴我的,我起先听了也不相信,所以早上便沒有同你說,想著等到搞清楚了些再告訴你,便打發宛平去廷尉司打听了,宛平到廷尉司踫巧看見里頭的人架著一個小太監出來,那個小太監渾身都是傷,定是被打得不輕,宛平詢問之下,方才知道那個小太監就是篡改崇德太後遺詔之人。」

桃戈听著,抬眸看向站在子霽身後的宛平,宛平已察覺到她在看她,便與她相視,連連點頭,言道:「是,奴婢到廷尉司的時候正巧看見那個小太監被架出來,奴婢覺得奇怪,便花了銀子打听,守門的小廝把什麼都告訴奴婢了。」

子霽緊接著接話,「桃戈,這件事情,根本不算了結,只是廷尉司急著了事,便屈打成招,隨便交出一個人來當替罪羊。」

子霽說罷,桃戈放下手中的筷子,將筷頭架在面前的醋碟上,而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我已猜到是誰,只是不大確信,況且即便確信了,也沒有證據制她。」

子霽微微一愣,「是誰?」

「遺詔是王國寶親手所擬,他可是瑯琊王妃的堂兄,瑯琊王妃已死,害我之人不過是為她的死記恨我。」

她並不明言是何人,若換做以前,她必定會與自己坦白說道,只是如今,她再也信不過她。

只是言外之意,暗指始作俑者乃是一直想要為瑯琊王妃報仇之人。

子霽倒是個明白人,自然已听出來,吞吞吐吐道:「你是說……長定殿那位……」

子霽如今再想起褚太後下葬當日,她本要去找司馬道子救桃戈,可偏偏那個時候席平卻出現了,三言兩語令她動搖,那時她尚以為那不過是湊巧,而今想來,果然那一切都是她席平策劃好的!

子霽說得如此明白,桃戈卻不再回她,又是仿若未聞,拿起筷子繼續吃起來,卻見醋碟里頭空了,于是轉頭看向身側的宮娥,道:「寶瑕,加點醋。」

桃戈如此做法,顯然是不願再听子霽提及當日之事,子霽自已明白,便不再說什麼。

寶瑕答應了一聲,這便拿起醋碟加了些醋進去,而後折回身來放在桃戈面前,桃戈夾起菜,可是蘸了不少醋,而後一口吃下去,酸溜溜的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子霽看在眼里,雖未曾嘗到那股酸勁兒,可心里頭卻也已感受到了,便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道:「桃戈,你這陣子怎麼總吃酸,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喜吃甜食的。」

桃戈听她此言,亦是察覺了她這些日子有些反常,若不是子霽說了,她倒還真沒發現,她頓了頓,道:「甜的吃多了嫌膩。」

話音方落,桃戈陡然覺得月復中一陣翻江倒海,似是要嘔吐出來,是以連忙站起身朝殿外跑去,跑到樹下,竟是將午膳所食之物盡數吐了出來,寶瑕與子霽,連同宛平急忙跟著跑出去,圍在她身旁。

子霽一手將她扶著,一手又取了帕子為她擦拭嘴角污穢之物,桃戈忽然又一陣感覺上來,急忙將她推開,一手撐著樹,一手捂著胸口,又吐出來些。

子霽見她這般,愈發狐疑,心里頭亦是愈發不安,桃戈最近喜歡吃酸,如今又這樣,莫不是有喜了……

末了,桃戈直起身,自行拿著帕子擦拭了嘴角,子霽忽然喚她:「桃戈。」

桃戈听喚轉頭看向她,她卻是看了宛平與寶瑕一眼,臉上帶著些警惕,忽然挽著桃戈的手臂,將她拉進內殿。

待關上內監的門,她方才問:「桃戈,你老實告訴我,前些日子你在瑯琊王府留宿一晚,可曾與瑯琊王做過什麼?」

桃戈這時還並未多想,只是聞言當即想起了那晚翻雲覆雨之境,那固然是美好的,可偏偏在那之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早上司馬道子的絕情。

她臉色當即陰了三分,冷冰冰的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同他早就沒了瓜葛,總不可能他救我一命,我便對他投懷送抱了,」她說著,陡然一陣揪心。

什麼「投懷送抱」,多難听的詞,可那天早上,他卻是月兌口而出。

子霽聞言愈發懷疑桃戈與司馬道子行了夫妻之事,想想她回宮這半個月以來,陛下雖時常來漪蘭殿看她,卻從不曾在此留宿,更莫說與她做過什麼,若她此回當真是有孕了,那可如何是好!

她為她擔驚受怕委實是真心實意,絕無半點虛假。

「桃戈,你仔細斟酌,你這幾日常吃酸,方才又那樣,你果真不覺得反常麼!」

桃戈听言臉色輕變,怔了許久,對,她最近確是反常得很。

子霽道:「桃戈,要不,咱們請太醫令過來瞧瞧?」

「不,」桃戈當即否決,道:「不必了,我最近不過是酸的吃多了,是以有些反胃,控制著口味,不用多久便好了。」

若叫太醫令來看,當真診出了喜脈,誰能確保他出去之後不會大肆宣揚,到時她豈不必死無疑!

子霽見她面色略顯慌張,自然知道她這心思,是以道:「桃戈,我同那位太醫署的孫太醫頗有交集,請他過來為你診脈必定再合適不過,他口風也緊,若是真的診出喜脈,你只要同他叮囑一聲,他必定不會將此事傳到旁人耳中。」

桃戈猶有些不放心,只是眼下這樣的情勢,她也很是擔心,無論是不是有孕了,總歸還是得看看的,若不是喜脈,那自然是萬事大吉,若真的是喜脈,那便再想法子解決。

一直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

「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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